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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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渡边社长说,该去看看你了。”
怪不得,山口真一一个陌生人在走廊上对她讲那一番话。大岛浩与渡边翼重叠的身影,现在都知道缘故了。
“冷以珊,我们是陌生的,但却又是熟悉的。在以渡边翼的身份与你接触的几个月中,你……不知不觉成了我一份牵挂,呵,见到你,我被你娇柔和强装的坚强震住了,你很难过,你像快要崩溃了。我一直在想……对于深爱的一对人来讲,他的变心可能比他的过世来得更加心痛,我那时就想和你讲出事实。怀念一个人也是幸福。”
不,错了,她宁可翼变心,和那位编造的佳慧小姐双栖双飞,她心再痛,也喜欢看到阳光下他俊逸的身影,而不是像现在睡在冰冷的地下。
“你给自己建造了一堵厚厚的墙,我根本走不进。直到你要回上海。冷以珊,我不是残酷,我只是觉得一个过世的人还被他心爱的女子憎恨着,这是件很痛苦的事。而你对爱你如生命的渡边先生存有误会,这是对你的不公平。”山口真一低下头,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只手机,递过去。
“这上面的血迹我没有擦,但我一直握在手中,手汗已经擦去了所有的血痕。这……是他的东西,现在给你!”
冷以珊轻轻接过,紧紧地握住。
生命如花朵一般,有她的周期和规律。生命的消逝,就像一朵花的凋谢。她不惊讶,翼不管走多快,都会在一个明显的街头停下,不会让她找不着的。
想起大岛浩手术前的那个夜晚,她做的那个梦,梦那般清晰,翼的怀抱那样真实。翼,果真没有离开过她。冷以珊轻轻微笑。
“你……。想去看看渡边先生吗?”山口真一屏息抬头望向她。睫毛颤了颤,慢慢地,她睁开眼睛,眼睛里一片茫然扣空洞,像是对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知。
“你能撑得住吗?”他不安地问。
冷以珊眼神古怪地瞅着他,点了点头。
车又驶出了市区,雨大了起来,刮雨器刚刚刮去车窗上的雨,一会又落得密密的。
“就在前面的山坡上,能看到日出。”山口真一打开伞,挽住她的手臂。
冷以珊睁大眼睛,美丽的山峦耸站在眼前。
“看清楚了,左边第四个。”
她不由得避开了视线,“山口先生,翼没有了心……会不会冷?”她恍惚地问。
山口真一怔住。
“不会,他的心里装着你,应该会很烫。”
“他说过除非死神,其他任何事物都不会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的。我说死神也不可以,我会从死神手中把他抢回来。”眼泪自冷以珊的眼中夺眶而出。
“那时……没有办法,神仙也救不了他。”他握紧她的肩膀。
“为什么不试一下呢,我救了那么多人,一定也能救他。我是好好地把他送到医院楼下,温暖的体温,温柔的微笑,他问我可不可以把婚礼放在年底。现在,这一具冰冷的石碑是什么,好冷,我不要看。”
“冷以珊,你这样子,渡边先生会心痛的。”
“没有心的人怎么痛,为什么要摘走他的心,心没有记忆,那个人不是他,这里睡着的人也不是他,他还如何爱我?”她哭泣中望着他。“在他最后的时刻,我没有陪着他,没有吻他,没有抱他……。让他一个人独自离开,翼会不会伤心呢!不会,没有心,也就忘了我,以后我和他相遇,他也不认得我……都是陌生人了……陌生人了……
“冷以珊,你镇静一点。”山口真一抱紧她,心痛如铰。他有点后悔说出一切了,也许被欺骗还是最幸福的。
“我很镇静。”冷以珊抹去脸上的泪水,“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医院……我要把心还给翼……我不要他忘了我……”
“冷以珊!”他扣住她的手腕,“你……要去杀了大岛浩吗?”
“翼,翼,翼,你在哪里?我是以珊,我来了,你答应我啊!”冷以珊愕然地看着他,转过身,然后,放声大喊。
喊着喊着,泪水噎住了喉咙,发不出声来。冷以珊像个孩子,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山那边传来了回音:“……以珊……我来了……。”
第二卷 不惹尘埃 第三十七章 落叶满阶(二)
山口真一和冷以珊回到市内,雨已经停了,晚霞染红了西方的天空,空气清新得醉人。
“我要……回上海了。”冷以珊在山口真一事务所大楼前说道。
山口真一抿紧唇,现在这个时刻他是不敢放冷以珊走的,她单薄的身影让他心痛。
与她相处的这几个小时以来,他发现冷以珊并不像别人口中讲的那样冷静,也不是像他以为的那样柔弱。
刚刚她在山里痛哭的样子,他明白她的心中像藏着一座火山,又像翻滚着一面泪海,两者交融着,已快把她逼近到疯狂的边缘。她竭力在控制着,不想自己崩溃的样子被别人看到,所以她要走开,这可能就是别人口中说的冷静。
在一个人的天空下,冷以珊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只有渡边翼知道了。
他不由得羡慕起渡边翼,虽然只活了二十多年,但与冷以珊相遇,两个人彼此深爱着对方,毫无保留,最始到最终,这份恋情堪称完美。遗憾的是,他走得太早。相比较而言,渡边翼很幸福,生前被清清冷冷的冷以珊炽热的爱着,死后还有她在想念着他。
他也年近而立,女朋友谈了好几个,对于男女间的一档子情事,他可谓游刃有余,但像渡边翼与冷以珊之间这种纯净而又浓厚的挚爱,他没有遇到过。如果那天死去的人是他山口真一,他相信不会有哪一个女人会像冷以珊对渡边翼这样对他的。可能会掉几滴眼泪,难过十天半月,说长了三个月吧,她们一定又会重新投入新的怀抱。
说来好笑,假扮渡边翼,与冷以珊短信联系的二个月里,他第一次有被触动心弦的感觉。
整个心情都沉淀下来,满心满怀中,只有一个人,想她时,眉眼弯弯,唇角带笑,心温柔得能溢出水来。
那些短信不是他编造的,是他出自肺腑的真心关爱。
他那一帮新贵朋友之间笑谈,无能的男人才专情,他以前也会跟着附和。现在,他明白,一个男人能够遇到一生让他专情的女子,那才是最大的财富和幸福。
他不敢说喜欢冷以珊。像她这样的女子,一生只爱一个人。他没有自信能得到她的特别对待,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用关心、怜惜、尊重的目光。
他奢望过,如果她知道这二个多月和她保持联系的人是他,她会不会对他好一点。事实是不会。
冷以珊坚强地站着,拒绝任何人的扶助,既使已在风雨中摇曳不定。
先是面对心爱的人变心离开,现在发现原来心爱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以前的心痛和幽怨现在演变成绝望的撕裂剧痛,双重的打击,很少有人承受得住。
她需要一个舔伤疗心的地方。
当初对她隐瞒事实,确实是种残酷。
山口真一扣住冷以珊的手腕,“如果你真的要回上海,我送你回去,但要等我处理好手头的案子。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留在日本,心结在哪里系上,还得在哪里解开。你要面对渡边先生过世的事实,逃避只会让自己陷在悲伤中,走不出来。”
他一定要想尽办法留下她,度过她最难过的日子。
“山口先生,多谢你为翼所做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我……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样走。”她淡漠地对他讲,礼貌到疏离。
她提醒他,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冷以珊,你不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我们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但你把我当成渡边先生的二个月里,我想一切都有点不同了。所有的事情又是从我口中说出的,你……如果有什么,我怎么向渡边先生交待。”
“翼……不会知道的。”她喃喃地仿佛叹息。
“他的躯体是不完整的,但他的灵魂不是,当他在天堂里俯看着我们时,一切都在他的眼中。”律师不会以情动人,只好挪来唯心的说辞。
“灵魂?”冷以珊淡淡摇头,“如果灵魂真的存在,生与死就没有距离了。”
伤心成这样,她还能保持这份冷静,山口真一无话可说了。
“今天已经晚了,这个话题我们明天再聊,我送你去渡边社长家,和玉子夫人说说话吧!”他想了好一会,说。
同病相怜,玉子夫人和她一定有许多共同语言,说说、哭哭,心里的痛就会减轻了,他这样想。
冷以珊抬起头,目光莹润,她并不是要回上海,她只是想离开东京。心中一直有个念头,总觉得翼走得突然,现在很迷茫,一定是在某个路上等着她,她要去寻找他的踪迹。
“好不好?”山口真一轻轻催促了一句。
“好!”她点了下头。翼会先回家吗?
山口真一和冷以珊按响渡边家的门铃时,渡边俊之和玉子就明白了。
玉子眼泪汪汪地抱着冷以珊痛哭,渡边俊之无言地和山口真一对坐着,渡过翼的照片放在壁炉上,温和的笑望着冷以珊。
“我带她去了山里,她哭得像个孩子。我没敢让她回国,强行留下她了。”山口真一低声说。
渡边俊之叹息地看着被玉子抱着的冷以珊,“既然所有的事就说开了,我……和玉子决定以后把她当女儿一般,翼爱她,心里一定放不下她,我们就代替关爱她吧,明天让秘书给她家中打个电话,这个假期她就留在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