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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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将自己的高脚杯倒满后高高举起。“为了新朋友,”他边说边轮番打量着每一个人,“我们的心灵将充满愉悦,人生有限,但友谊永存。”
他们在快乐祥和的气氛中吃完了一顿饭,简蕊儿和伯里本还有别的事情,告别出去了,泰勒斯和丹尼姬将托勒引到院子角落一把放了靠垫的椅子上。他们坐了下来,托勒在他的主人默默打量中耐心地等待。
这就是他们要给我坏消息的地方吗?他心中想。对不起,大傻瓜,我们要用你的脑子做一顿美餐。自从他迫不得已地上了飞船,他就一直等待着这糟糕时刻的到来。的确,没有任何人像这些费瑞人一样和善、体贴、热情——尤其是对陌生人。
但会不会有什么陷阱?他们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或者他们想以什么方式利用他?他们到底会要什么呢?他们会怎么利用他呢?
第十八章
泰勒斯的身体陷在椅子中,用手梳理着自己的胡子,那神态就像是国王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思考着什么问题。终于,他说话了。他的嗓音低低的,像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从胸部挤出来的一样。“我想你有许多事情要告诉我们。”他说。
该来的终于来了,托勒想道,症结原来就在这里。他尽量用漠然的表情看着她。
“现在,我要间出你的秘密。”
原来如此,托勒想,可他想知道的秘密又是什么呢?“你说的秘密是什么?”
他茫然地问道。
“我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把你的故事讲给门特院的所有门特们听就行了。我们都非常想听你的故事,这是我们的愿望;但我们不想重复它,重复多了,它原本的意义会遭到曲解。”
这倒是托勒所没有想到的。他说:“如果这就是你的要求,泰勒斯,我要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不会对你有丝毫保留。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无一遗漏地告诉你们。”
“你今天晚上能跟我去吗?”
“今天晚上?”
丹尼姬在一旁说道:“如果你能去的话,奥林·托勒,泰勒斯就太高兴了,你会明白他有多么急切。门特们都是好奇的孩子,尽管他们的地位尊贵。按照他们的想法,你从飞船下来的时候就会被带到他们面前的,但帕雷塞伯特不愿那么做,所以你被带到了我们这里,先让你恢复了活力。”她停了停,看一眼她的丈夫,又看看托勒。“你做好准备之后就可以去见他们,时间由你自己来决定。”
这倒奇怪,托勒想道。他们想用仁慈来安抚我吗?这是哪一类实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丹尼姬的话让我想起了帕雷塞伯特的愿望。我只是……如果你感觉完全好了的时候……你也许——”
“泰勒斯,让我们的客人单独呆一会儿,你这种行事方式简直和吉姆、豪森一样糟糕。”
托勒的目光从这个人的脸上移到另一个人脸上。他作出了他自己所能做出的最好回答:“我不想很快就离开你们美丽的家,但如果我能够尽所能报答你们对我的仁慈,我会感到幸福,如果我回答的问题能够对你们有所帮助,我会回答你们。”
他尽量地保持着镇定——也尽量不曲解自己的真实感情。他很庆幸仍然活着,也很愿意去帮助那些帮助过他的人。但与此同时,他又感到几分尴尬,就像他对想象中的敌人的合作、帮助或承诺是在背叛什么人似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他的心中颇为纳罕。但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也许我置身慷慨大度的精神之中却不真正理解它。对此我还不习惯,才会感到紧张,而让我感到紧张的这些事情也让我不知所措。
“还有一件事,”托勒补充道,“我想尽可能快地见到我的朋友们。”
“他们得到了很好的照料,”丹尼姬说道。“我选择了家庭接待的方式。他们的处境和你现在没什么关系。”
“他们的处境,不——我知道他们的处境很好。不过他们现在可能会为我着急,他们会想我在什么地方呢,或者会觉得我把他们遗弃了,或者还会有其他的什么想法,你们能明白。”
“不要想这么多问题,”泰勒斯说道,“我向你保证,一切都很好。”
“即使这样,我仍然希望见到他们,”托勒说,泰勒斯和丹尼姬相互看了一眼。
“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帕雷塞伯特要求将你们隔离开来,我们是在执行她的命令。”泰勒斯说。
“哦。”他的皱眉将内心的反感泄露出来。
“请你相信我们,”丹尼姬立即说:“我们的帕雷塞伯特是一个聪明而受人称道的人。你的安全是我们唯一关心的事情,你会明白的。”
“你的意思是说在我与那些……门特院的门特们会面之前,不能见到任何人,是吗?我在这之前无法见到他们?”
“这样最好。”泰勒斯严肃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拒绝呢?”托勒并不想说出这句话。这像是一个肮脏的阴谋,他必须搞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不幸的……”
啊哈!托勒想,真面目终于暴露出来了,挂在脖子上的天鹅绒之剑。“我是这么想的,”托勒回答说,“我应该——”
他还没有说完,泰勒斯便抢着说道:“……这会让帕雷塞伯特感到失望。她知道你们的情况,她建议用这样的方式保证你们的安全。”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明白圆屋顶下的生活,她只是为你们感觉不到来自其他人的急切而焦急。”
见托勒满脸不解的样于,他继续说道:“她要你们每个人都敞开心扉,大胆地说。
为了保证这一切,她部署将你们隔离开来,直到你们每人都有机会说话的时候。”
托勒终于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谁和别人通了气,他就不再有履行自己申辩权利的机会或者是构成威胁和其他的什么。我明白了,是的,很聪明。”
这可是最聪明的一招,门特们能够对于每一个故事作出比较,如果不让他们有机会串通的话——一句话,他们是间谍团中的间谍。
“这样最好,”丹尼娘说道:“我们希望你能够认识到问题的实质。”
“我想我会的。”托勒回答道。“很好,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去吧。我要赶紧把那些事情做完,尽可能快地见到我的朋友们。”
泰勒斯迅速地跳了起来,以至让托勒也跟着跳了起来。“好!好!我立即通报门特院的书记,他会安排的。”他欢快地走了出去,托勒却如坠人云雾中一般,不知他此举将意味着什么。
哦,不要着急——不要总往反面想,他安慰着自己,我很快就会弄明白一m的。
以后的几天,托勒是在简蕊儿的陪伴中快快乐乐地度过,她照料着他,就像是他专职的私人护士兼导游一样。她带着他在这所院子里从一个房间转到另一个房间,将各种各样的艺术品展示给他看。托勒怀着尊敬与赞赏相交织的心情度过了这些日子。很显然,费瑞人具有杰出的艺术才能,而且其艺术风格亦很严肃。差不多每个房间都至少有一件艺术品——或者是雕刻,或者是绘画,或者是金属蚀刻——每件艺术品都完全可以收入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的博物馆陈列出来。
房子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每一个层面都庄严、阔大而丝毫没有压迫与笨拙之感。家具——这里的家具显示出明显的斯巴达风格——也是同样井然有序的。每一件家具和艺术品都成为房间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每一个房间无论在总体设计还是细微部分都显得很精致,但同时又不失其庄严。
在他们快要走完所有房间的时候,托勒听到泰勒斯的声音从底层闷闷地传了过来:“简蕊儿!把我们的客人带到入口处,车很快就要到了。”
“我们现在得走了,”简蕊儿抱歉地说,用诚恳的深棕色眼睛打量着他。“我希望你不会对我的安排感到厌倦。”
“这是一件再美妙不过的事情了,我不会错过任何一分钟,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要这么快就离开。”
“我的父亲急于让你露面。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说服门特们与圆屋顶建立联系,”他们说着,走上通往主建筑入口处的路。“他觉得那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我明白了,”托勒沉思着说。“我不知道我怎样才能帮助他,但我会尽力的。
给我讲讲那些门特们的事吧。”
简蕊儿耸了耸肩说:“我能告诉你些什么呢?一句话,他们是些为费瑞亚服务的人们。”
“你觉得他们希望从我这里听到些什么呢?”
简蕊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入口处就到了。泰勒斯走上前来,抓住他的双臂,将他拉了出去。这时,一辆无人驾驶的小型车也开过来,停在了他们面前——这一辆比起把托勒带到这里的那一辆稍微大一点。
伯里本走上前去,将闪闪发光的车一侧的独门打开,照料着托勒和泰勒斯爬进去,随后自己也钻进去,将前面的折叠座位折起来。见他的父亲点了头,年轻人立即在键盘接下方位密码,车无声地向前开去。
太阳开始落山,很快就要藏到这个星球的西方地平线下,而水洗过一般湛蓝和灿烂的晚霞则留在天空,不过,天空很快就要暗淡下去了。他们穿过微波荡漾的水边,经过了无数的亭阁——有的比泰勒斯家的大,有的比泰勒斯家的小,但颜色却一律是毫无生气的灰色,失去光照的太阳石一点暗示的痕迹也没有留给它在另一种天象下的转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