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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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却还是哭哭啼啼地:“不,妾身此生只爱君上一人,姐姐莫要劝了。姐姐,你若是容不得海兰,坚决不允,海兰,海兰只有一死,以求来生再同君上厮守。”说罢便要朝偏殿之上的两根翠玉圆柱撞去。
桃夭心底很心疼:海兰啊,那可是翠玉做的柱子啊……她瞥眼看看九灵,九灵并不出手拦住,只是任那海兰死活闹着要寻死,眼底却有着不可辩驳的厌恶。此刻她才知道,为何九灵不肯收了海兰。这样的性子,若是留在九灵殿里,莫说一炷香的时间,便是一刻钟见不到九灵,也是要闹个不休的。
桃夭清了清嗓子,整个偏殿都安静下来,她咳嗽了一声,方才开口:“整个,海兰姑娘,妖是没有轮回的。此番你若是死了,来生再聚便成了空言。”
海兰闻言却是惊喜极了,停止了哭泣道:“姐姐此话可是允了?”
桃夭暗骂一句,允了你我才是糊涂了。她摆摆手:“我允不允是小事,便是我允了,君上收了你,你只是跟在身边做个侍女便甘心了么?倘若你能使得君上允了,便是只做个侍女,君上宠着你,不要名分又如何?”一番话句句在理,毫无漏洞,却将这责任还是推到了九灵的身上。
九灵转过眼看着她,咬牙切齿深深地“赞许”:“不错,桃儿可是将推诿之词学的甚好!”手却是暗暗地死死地掐着她的腰,桃夭微微地颤着,肯定紫了。
白遥因她这一番话,脸上的青紫色稍稍退了些,九灵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却也是无可奈何的。桃夭这才想起,先前九灵化作锦白拦她路时,曾说过不曾见过同他长得相似的人,可是白遥明明同他相识,可见先前那一番话不过骗她罢了。
经过这么一闹腾,饶是再有兴致也变得毫无兴致了。九灵早早地散了宴会,同白遥往正殿边的书房走去,留她一人面对前来道别的诸位太子。她一边同太子们插科打诨,一边应付着太子家眷的殷切询问。方才宴会之时,这些家眷们都不得入内,只安排偏殿边在厢房内同食。此刻眼见君上已经携了白遥离去,便趁着道别的时间拉着刚刚新鲜出炉的据说是君上心尖上的那人拉扯拉扯。
要知道,憋了这许久,不问出些什么实在是太亏了。
告别了那些热情的家眷同太子们,桃夭便想找个地方歇息,索性白遥在这里,回不回白府倒也无所谓了。奈何这殿看起来虽小,她找来找去却是硬找不到休息的厢房。
这时离云晃着腰走到她身边,亲切地问:“妹妹可是找不着休息的地方?”
桃夭见她神色诚恳,仔细想了想,她也未必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出来,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不错,这殿太大了。”
离云笑的益发灿烂,桃夭困得很,急着找地方歇息,也没将她诡异的笑容看在眼里。离云领着她往一间厢房走去。路上的烛火明明灭灭,便是桃夭也觉得有些惧怕:“云娘娘,你要带我去哪里?”
离云回过头,脸在昏暗的烛光中诡异的可怕:“喊什么娘娘,唤我姐姐便好。妹妹以后侍奉君上的时候,替姐姐说些好坏便成。今日妹妹若允了那海兰,怕是君上的寝殿将永无宁日了。”
桃夭从善如流地更改:“姐姐,这厢房怎地如此偏僻?”
“姐姐见妹妹实在是困得慌,便领着妹妹来了这间厢房。这间安静的很,妹妹今日便宿在这里吧,明日姐姐再找人收拾别个厢房给你。”
桃夭道了谢,离云便又扭着腰走了。
是夜,桃夭正在床上睡的熟稔,忽然有人推了门进来。似是见到床上有人,脚步一顿,又焦急地朝床边走来,走到床边却又止步。桃夭竖起耳朵,那人安静了半晌,才欣喜地开口,语气中却带着些微的感伤:“黎儿,可是你回来了?”
桃夭听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不由得一怔,呼吸一滞,顿时呆在了床上。只是紧紧是微小的动作,那人便立刻辨别出床上那人并不是他期待的那人,他一个伸手,将拉起扔到了地上。桃夭“啊哟”了一声,坐起身揉揉跌的发疼的屁股。
那人冷笑一声:“桃儿,深更半夜躺在本座的寝房内,莫非想明白了要做本座的侍寝,特趁着夜深等着本座的宠幸?”
桃夭并未同往常一般争辩,倏地从地上站起来,语气急促地问:“你方才所唤的‘黎儿’,可是,可是指黎白?”
九灵并不回答她,只是念了几句咒语,桃夭便从地上又到了床上去。九灵高大的身子压下来,桃夭被下了咒,只能“嗯嗯”地说话。
九灵轻笑着将脸贴在了她的脸上,酒气熏得桃夭有些麻麻的,九灵道:“便是她又如何?如今她也不会回来,饶是本座再如何地思念也不会回来。你不也是她的姐妹,还不是为本座折服,躺在本座床上等着宠幸。”言罢,九灵便吻上了她的唇瓣,桃夭挣扎着,忽然感到有个热热的东西抵着她,她心里有些明白,身体僵硬了起来。九灵笑着说,“桃儿,再挣扎又如何,本座今夜便要了你,看她会不会回来!”
九灵大力将桃夭的外力撕去,“噗”的一声,她身上那一件尚未换下的云锦便成了地上的碎布条。桃夭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九灵神智有些糊涂了,身下的女子不再是桃夭,而是在他重新凝魄的千年里,九黎壶外陪着他的女子黎白。她对别人总是冷冷的,对着他却总是温和地笑。她常常会与他说一些关于桃夭的事情,那时他觉得有些吃醋,明明是陪着他,却总是说着关于别人的话题。有时甚至觉得生气,无论她在外面如何地诱哄也不同她说话。只是看她失落而去的样子,每每便觉得有些心疼。到后来甚至故意在她面前表示对桃夭很感兴趣,看她明明吃醋却不愿说出来的样子,心底便觉得圆满极了,也不觉得那在九黎壶中的时光难熬。而现在,他是如此地祈求,哪怕是再看一眼她的影响,都会心满意足。他吻着身下的女子,不停地低喃:“黎儿,黎儿……”
白遥忽地从门口进来,借着月光看着“意乱情迷”地在床上纠缠的两个人,出口的语气有些冷:“君上,白遥还有些事,还请君上定夺。“
九灵的神智略微清醒了些,语气有些生硬:“白遥,出去!“
白遥只是站在门口一步都没挪:“君上,白遥在此处候着便可。“
九灵从床上站起来,银色的长发因为刚才的纠缠散了下来,披在赤果果(亲知道这里是么么词)的胸前,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九灵脸色不善地朝外走去,眼中的杀气竟是毫不掩盖。待走到白遥身边时身子顿了一下,银色的光芒一闪,白遥便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九灵脸上这才闪现出丝丝笑意:“本座在书房等你。”
白遥慢慢地朝桃夭走过去,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将她包裹在自己宽大的外袍内。桃夭先前被封了言语与法术,后来又被九灵吓了这大半夜,此刻只能埋在白遥怀里无声地哭泣,也没时间注意到他白遥的不对劲。白遥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忍着胸口的剧痛柔声地安慰:“别哭了……”一边说着还一边在她额头处,脸上,脖颈间,肩上轻轻地吻着。
桃夭死死地抱着他,犹如落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般地紧紧地不松手,白遥也不管九灵方才离去时催促的眼神,任桃夭抱着,还是轻声地哄着:“小夭儿,莫要哭了,我很心疼。”指尖在桃夭身上点了几点,那几处封在上面的灵力散去,桃夭终于哭出声来,一声一声地喊着:“白白……白白……”
桃夭被这有节奏的拍打跟甜甜的诱哄带着些许的睡衣,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白遥此时却是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或许是睡的不沉,仅仅这一声便被惊醒,待借着窗外的月光将地上的血迹看清楚,大骇:“白白,你怎么了?”
白遥擦去唇角的鲜血,装作没事般地笑了:“小夭儿怎地醒了,不妨事。睡吧,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