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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华东离开林府给裴岸南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裴岸南能听到来自那边疾驰的风声和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他有些心惊,“华哥,这个时间你不在林府陪着蒋太太吗。”蒋华东说,“我不在,我那件酒红色西服落在了淑培房中,你找时间去帮我拿,这里后备箱有一件新的,我不急穿。”
裴岸南想也能想到让蒋华东这样一惯波澜不惊理智过分的男人失去了理智的能是什么,他深深吸了口气,“我现在去,帮您安抚一下蒋太太,这么晚您还离开,有没有想过,现在和林家闹僵还不是时候。”
蒋华东揉着太阳穴,他脑仁生疼,像是被一根针插住一样,动一下都是嗡嗡的。
薛宛临走时的表情那么决然。
好像自己十恶不赦玩弄欺骗了她。
他在林家地盘上还要怎样做。
他不顾非议把她困在卫生间,在她面前去和林淑培言辞对峙,他承诺不了,如果她再聪慧一些,再懂事一些,她怎么会看不明白。
薛宛性子太刚烈,他怕她在无助和愤懑中会做啥事,他在要她是就想,他可以不计较她过往,但被他碰过,她如果敢背叛他,他就玉石俱焚。
他从没这样捧住一个女人当成稀世珍宝。
他有他自己的方式,自己的谋算。
在他有把握之前,他只能拴住她,用一切方式去困住,让她无法逃脱,哪怕囚禁。
他太清楚这世事无常,他可以豁掉性命,却根本不敢拿她去赌。
命赌输了大不了死。
她赌输了,就再也赢不回来。
他生不如死。
蒋华东扯掉领带,奋力踩下油门,车像是离弦箭猛地蹿了出去。
轮胎和地面摩擦出火苗,有司机看得瞠目结舌。
裴岸南根据蒋华东吩咐回到林府去拿那件西服,他发现庭院的门竟然是开的,后面别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这边庄园却异常冷清。
他推开进去,一股红酒的浓郁味道扑面而来,他循着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音看向一个角落,吧台上坐着林淑培,她穿着酒红色的睡袍,头发完全披散下来,背影高贵冷冽中搀杂着一抹风情。她身侧是一盆特别茂盛的君子兰,似乎刚刚修剪过,非常的整齐好看,林淑培捏着酒杯,暗红色液体在里面轻微晃动着。
她沉浸在自己思索的世界内没有察觉有人进来,裴岸南特意将步子放轻,直到站在她身后,他能闻到她刚刚洗过澡散发出的清幽香味,他有些陶醉于这一刻的静谧和美好,他陷入沉默,看着她喝完一杯后又去斟满一杯,这样有三次,裴岸南伸出手越过她肩头,将她倒酒的手按住。
林淑培身体一僵,旋即回过头来,脸上是欣喜和期待,在发现是裴岸南而非蒋华东后,她的眉梢浮现一抹微微的戾气。
裴岸南知道她的失望,他更知道蒋华东现在何处,他害怕失去薛宛,害怕程毓�Z会在她怨恨他责骂他的时候趁虚而入,所以顾不得安慰已经验证怀疑的林淑培便匆忙离开澜城。
他将西装脱下,拉开另外一把椅子,坐在林淑培身旁,她直勾勾盯着手中酒杯,笑了一声,从托盘内取了一个干净的空杯,推到裴岸南面前,“他让你怎么骗我,你直接说。”
裴岸南抿着嘴唇,默不作声倒满,“他让我转达你,倘若还想要保住夫妻情份,就不要在背后做任何让他更加失望的事,尤其是针对薛秘书。”
林淑培低低的笑出声,“瞧,在他眼里我真一无是处,除了在背后使阴谋诡计让他更加厌恶我,我能握住的哪里是什么夫妻情分,也就那点他看透了一半的恩情。”
裴岸南知道蒋华东做得太过,太绝,在林淑培和薛宛之间,倾斜得太偏颇,可他本就是这样的男人,如果在任何事上都留有余地优柔寡断,他早就在南三角风云多变时刻死了不知道多少回,哪里还有命到现在。
蒋华东功成名就在于他狠到极致那颗心,对待所有人都坚硬如铁。
裴岸南更愿意看到现在的蒋华东,他有血有肉有了人情味,会暴躁会懊恼会疯狂,都因为薛宛,裴岸南愿意陪着林淑培一点点熬过这艰难的时刻,只要走出来看淡了,她就能放开,也许还会选择用最后的体面去成全,但蒋华东一旦没有了薛宛,他又会回到从前,一具完全为了权势而生无情无义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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