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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她何时可以醒过来?”藏雪殿中,君惊澜站在雕花床榻之前,眸光冷戾的看着正给少年诊治的中年男子,脸色阴鹜至极,声音极冷,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煞气。中年男子放下少年的手腕,收针摇头叹息:“五脏六腑受创太重,整个脏腑都严重移位,虽然羿青已替他施针,但她何时能醒过来,便是羿青亦是不敢保证,或许,就此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
君惊澜突的上前揪住羿青衣领,字字咬牙:“羿青,你这是在告诉本殿她就要死了,还是在告诉本殿你医术不精?死了?本殿告诉你,她若是死了,本殿便要你陪葬,不,是要你整个鬼谷陪葬!”
“所以,不要糊弄本殿,别忘记了,你还欠我一件事,本殿现在就要你还,把她给本殿医好。本殿绝对不会这么便宜的就让她死!就算要死,也得等本殿讨回她欠本殿的债得到本殿的允许再死!”
再也醒不过来?
呵,那怎么可能呢?那个女人那般的厉害,她那么大胆不远数千里来到北越,费尽心机混进他的太子府,潜伏在他身边。被他发现怀疑她还敢那般猖狂的盗走彼岸之魂。
这样胆大包天,敢在老虎头上捋须的女人,她怎么会死?若她死了,那她欠他的债又怎么办?
他又要找谁去讨回?
“殿下若是不信羿青的医术,大可找太医院的太医来替他诊治便是!羿青只是医者,虽奉救死扶伤之天职。然医者可救人,却并不是能救所有人。且殿下早该知道她受伤有多重才是!”
面对君惊澜的逼迫和威胁,羿青浑然不为所动,抬头亦是直视怒不可遏的男子,沉声道:“寻常人尚且承受不住那般的掌力。更何况她身体原本就带伤未曾全愈。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殿下以为,在殿下的手里还能有活着的可能么?”
君惊澜一滞,那时极怒之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拍了多少掌。那个瘦弱的少女却是无一不落的全部承受了下来。他以为她只是在装同情搏可怜,妄图以此借机从他手中逃脱。
如她所愿,她成功了。
可他却没想到,那个少女并不会武,即便是他身受重伤之下,被他的掌力一伤再伤,又岂会真的没有半点损伤呢?照羿青所说,她的伤不是作假,那么她是真的伤到性命不保。却还依旧想要盗走彼岸之魂?
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可以让她如此的不顾一切?
甚至为了保住那盆花,对他那般祈求?那双祈求的双眼,像极了她,像极了梦瑶临死前恳求的眼神。那般的哀伤凄绝让人无法不动容。让他早已冰封冷硬如石的心,也浮上一抹颤栗。
可便是如此也无法抵消她的罪过!
“本殿不管,本殿要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治好她!”君惊澜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转头阴冷的眼神直视羿青:“这也是你欠本殿的。鬼谷中人有恩必还,这是你鬼谷的规矩,而本殿的唯一要求,就只此一个!”
羿青凝视男子良久,终究点头:“我会尽力!”
“本殿要的不是尽力,记住是必须,必须。”君惊澜怒意更炽,一把将羿青拂倒在地,阴冷的威胁了一句,转身拂袖而去。
一路进入暗道,来到那座阁楼,看着阁楼中的一切,男子怒意消散,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和萧索。一路缓步而行,看着那小筑里的一花一草,一叶一树,这里的一切一切。
一步步走上楼阁,走近那水晶棺木,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水晶棺,男子静坐在水晶棺前的地面,妖冶的容颜变得极为柔和,透过那窗阁望向窗外遥远的天际,眼神多了丝丝的恍然。
“殿下,您看,这是奴婢亲手采摘的桂花,做成的桂花糕,您尝尝看,好吃吗?好吃的话就多吃点,殿下此时可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呢!”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张清丽的笑颜,明亮的眼眸弯弯,樱红的唇畔高高翘起。在那个冰冷的皇宫里,那是他唯一感受过的善意眼光,也是唯一感受过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
那一年,她提着一蓝子桂花糕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年,他六岁,她八岁,那时的他是一个失去母后庇护,失去外族庇护,在宫中受尽欺凌,时时刻刻命都悬在剑上的东宫太子。
所有人都恨不得他死,极尽所能的将他踩踏,他的世界从高高在上跌落至泥泞地狱。自从母后去了以后,他的日子便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暗杀,下毒,陷害。
没有人想他活着,他的活着就是一种罪。
只有她,那个小小的宫女,不遗余力的照顾他,明明身子和他一样弱小,却还妄想保护他,他们在东宫里相依为命。那段黑暗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