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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我只好闭上嘴。“你们说说……说说……”
我是不知道说什么的,但是你们是知道的。你们应该说,而且随你们怎么说,反正我闭嘴就是了。
很久很久以前,我以为我是一个话罐,现在才终于知道,我也还是一个话罐。只不同的是,话罐以前有话可说,现在无话可说了,大约是前天出门太阳晒得太久,给蒸发干净了说话的这种能力了。
“我们商量事情,你可以不过问,反正你也不关心这事。”居然没想到这样的话也会从曾宜的口中说出来,这话听着却更像是李冰的口吻,真实却是的确颠倒了。
“那我关心一下结果总成吧?”有时候做人确实异乎寻常的艰难,但是无关紧要,没法正面面对的时候,就侧一下脸呗。
俗话说,月有阴晴圆缺,有时候的世事多变无常,不得不叫人提心吊胆。但至于单纯的提心吊胆那么也就罢了,常见的情形却是要人恐惧害怕。
视线缓缓的落下,越拉越远,慢慢的靠近桌子,现出桌子上的一角,像是挂着一个沉重的叹息,一缕幽怨的声音,像是一片燃着的细细的磷火,突然一阵阴风大作,露出两只细长的爪子。不好意思,气氛酝酿错了。
李冰和曾宜一人拿一个色子按在桌子上,我说什么事呢,这还真玩上猜大小了。只是明显这个不专业,初学乍练,样子倒是有了。
“陈天……”我在门口大喊了一声,歇斯底里,结果没人出来。半天之后,陈天从楼上跑下来,样子还挺急的。“我就说你不会有什么好主意吧,你看你想的都是什么?”
“这个不是我的问题吧?”陈天一副无赖很无奈的样子,做着被诬赖的表情。“我也就是顺口说说,何至于还是你要我说的呢!”
“叫你去死,你咋不去死啊?”
“你没叫啊,现在不用叫了,叫也已经晚了。不过我说两位大嫂,何必这么麻烦呢,你们一人一个月,岂不皆大欢喜。看什么看,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想,是个男人都在幻想这样的境遇,不过是胆子和面子的问题而已。看你就是色胆包天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啊算我说错了,行了吧?真是服了你们了,两个人都这么有默契,还说此地无银,真是岂有此理,天妒英才,天妒红颜,天不佑良人啊。”
“你还能说出多少个天啊?”
发现眼光能杀人的作用基本为零之后,幸好还有补救措施,就只好拿手去做出实实在在的动作。还是这种实际动作的威慑更管用些,就像是俄罗斯,从不叫嚣自己如何强大,你敢惹我,派两个小兵,两分钟内捶你一顿再说,叫你嚣张。在于我,也就做做样子,也不敢真杀人罢了。
可惜别人都知道我这是在做样子,没有起到一星半点作用不说,反而只能是浪费表情。哎,管不了他许多,自认天不佑良人。郁闷,现炒现卖,这个也太快了点吧?
李冰和曾宜,我说你这个陈天,他是不是真会成天啊?不过我也刚觉得要是同时有两个人也不错。男人一辈子不能舍弃的,注定会有两个女人,一个用来后悔,一个用来补偿后悔,或者也可以说,一个是拿来想,一个是拿来看的。然而现实只能保留一个,所以便会有诸多的问题伴生。聪明的人,会有办法两个标准同时抵达,想听吗,等你有钱了再说。
“那算了,我不说了,你们自己慢慢解决啊,我不会看笑话的,顶多我就是听见一两句,但是我保证,我会假装没听见。”闪身跑了。
我一直看见曾宜和李冰坐那儿都没怎么动,但是问题是她们不动也能解决的,而且似乎已经解决,只等宣判了。至于这方法,我就不知道了,大约不需要经过庭审之类。
“你们两个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以前就说过了,我会不好意思的。关键的问题是,你们还每人一种都不同。”
“不要玩笑了,我们现在说正经的。”
空气突然沉闷,这窒息让人无法忍受,像是铺天盖地的沙尘遮天蔽日,只剩下一片荒芜,惊心动魄。曾宜脸色明显不好,大约也是被这种怪气氛吓到了。她比较瘦小,一定会弱不禁风。
“我退出。”这话是曾宜说的,猛然之间像是在心底丢失了一部分东西,倏忽抽空的空荡,究竟是什么,却是不能清楚。那感觉却是清晰的。“不用看了,我们说好的公平竞争,我现在退出,明天我就会走。”
“你们说你们竞争,你们拿我当什么,一件东西?”
或者我是可以这么质问,却没说出口,我才发觉,我没有权力去质问。即便歇斯底里,也没有选择她们的权力。
突然记起那股明显了的变化,莫名的情绪,她们已经商量好了的。只是我还在不知道,还在假装无所谓而已。但是我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沉默,或者可以在窗口透透气,河风很凉爽,天也正凉。
我记得河对面,就是啤酒家住在那边,他家屋子后面靠着山。那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只有一个和尚,常年的青灯黄卷,日子如同水一般的宁静,连同路过屋檐的风都一起变得安宁。
啤酒已经结婚了,我就再没去过。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