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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有些耀眼的太阳光,从窗叶洒进来,落了一床,满满一身。已经十点过了,白树走出房子。山村里的早晨往往可爱,有清净翠绿的空气,和柔软的心情。白树站在房子外,往山坡下面望。山坡下面便是河。有一只船拴在山脚河边,但是并没有人,河两岸也没有要过河的人。白树的父亲一定是去做农活了。
这里虽然有条河,有渡船,其实并不当道,很荒远很偏僻,有时候好几天才会有一个过河的人。若是有人过河,不管是河这边还是河那边,过河的人都会站在河边大喊“过河”,声音拖得很长很长,老远的地方都能听见。小的时候,白树常常遇到这种情况。那时候白树的父亲就会放下手里的活儿,将人送过去或者是接过来。白树的父亲是这条河上唯一的船工。
很少有人从这里过河,这个渡口的存在,仿佛并非必不可少,但也好像并非全然没有用处。这一带住的居民很少,距离白树家十几里外的地方,有几个村子,零零散散的住了十几户人家,现在他们平时已经很少走这条路,他们的日常所需基本都在自给自足状态。除非有事必须到小县城里去办事,而想要走近道,又或者是他们必须到这片山林来做农活,他们才会经过这里。
中午近十二点半的时候,白树的父亲才回来,肩上扛着锄头。白树上午在房子四周转圈,就好像一个乍到一地的人熟悉周围的新环境。只是白树不同的是,他在将一些熟悉的环境重新装进早已经走样的印象里。
而后白树做了午饭,和他的父亲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白树的父亲几乎都不说话。白树记得小的时候,他们父子就是这样坐在一起吃饭的。那时候他的父亲也不多说话,白树很小,端着碗拿着筷子一直不停的说话,不停地吵,白树的父亲很多时候都不管,任着白树吵闹,偶尔却会放下碗,并且拿起筷子恶狠狠的威胁,叫他快点吃饭少说话。
饭要吃完的时候,白树的父亲突然问白树:“小雪呢?”
“哦。”白树哦了一声,手上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才漫不经心的回答:“她现在要忙,说过段时间过来看看。”
这回答似乎并不真实,白树的父亲看了一眼白树,却也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白树将桌子擦了,收拾碗筷,洗干净,做了一些简单的家务。白树的父亲又出去了。白树想午睡一会儿,走到屋子里,坐在床上玩弄一阵手机,不经意抬头看见窗子外他的父亲向着河沟里去。
白树从屋子里出来,走到房门前不远的山坡上,站在山坡上能看见下面的河,河的两岸也都能看得清楚。
白树的父亲走到船上,解了缆绳,就看见一圈一圈的水波荡漾开去,随着船不断前进,远远的听见桨声咿呀。河的对面有人。白树站在山坡上一直看着船划到河对面,河对面的人上了船,船又返回来。河彼岸的人已在此岸。船又回到了原处。
人走了。白树的父亲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