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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衍疾速从风兮月指的那个方向飞去,不多时有一黑影迎面而来,速度之快,功力不亚于他。抽出腰间的软剑欲攻其要害,对方却先发制人,不过他并没有要纠缠,右手一痛,那人已经近到身前。
眼神在空中汇聚,熟悉的感觉,对方虽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可这双眼睛已看过千万年,足以暴露他的身份。墨衍太过震惊,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以至于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个现在本不应该出现在异界,或者说出现在镜尘司的人。墨衍心情复杂,强装着镇定,实则内心已波涛汹涌。
擅闯异界本就是死罪,更何况他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若现在被擒,帝座绝对不会放过他。
本担心风兮月会追过来,飞过去一看,眼前并没有什么异常,意外的是风兮月却站在那里闭着眼,不知表情。墨衍有些心虚,刚才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不知她是否撞见。不过风兮月已经追过来这么久,却只是站在这里,到底为什么。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不时从耀生树上空飞去,一直到很远,像在寻找什么。她的脸色也愈发不好,不知过了多久,她最后一次飞回地面,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墨衍下意识后退,如果说之前她是光明的化身,那现在就是黑暗的主宰。
那天风兮月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过话,只是在离开异界时突然又问他天帝以前有没有来过。
墨衍认真思索了很久,意识到他说的地方是异界,摇了摇头,天帝确实来过镜尘司,可有没有到过异界他并不清楚。
天帝从来只召见师傅,师傅也不会同他说这些。
“如果知道你那时也在,早该就在异界解决了你”,
苏灵珏并未说话,也不看他,眼前那幅画上,女子静坐在凉亭里,身体完全靠在柱子,双脚也搭在凳子上,呈现一种舒服的姿势。
目光注视着远方,不知在看什么,却透着一股清冷和疏离,这个角度看去,画此画的人应该只是站在偏僻的位置,悄悄的看着她,心绪早已随她而动。
苏灵珏叹息,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之人,“我虽不知你所说的飞羽是谁,却也看出你对她的恨意,可冤有头债有主,你即见过她,必可分辨我与她不同”。
再回头,墨衍已直直盯着她,眼里透着寒意,苏灵珏暗道不好,却已经被逼到了死角。
墨衍显然失了耐心,一道金光慢慢笼罩下来,压迫人心的力量,苏灵珏喘不过气来,整个灵魂似乎在被抽离,眼前变得模糊。
她不知道墨衍要干什么,却知道这次怕是真的要完了,那种抽离的感觉很明显,似乎是灵魂在慢慢离开肉体,身体空洞没有知觉。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往回一拉,本就昏昏沉沉,这一下险些站不稳,还来不及反应,身边开始激烈的打斗。
努力想将眼睛睁开,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只能被任意的推来推去,抓着他手的那人力气很大,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第一直觉,这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很熟悉却又觉得陌生无比,本能的抗拒。
打斗还在继续,身边不时有爆炸的声音,大力的拉扯把她摔的七荤八素。
本能的想摆脱这束缚,却悲剧的发现自己早已经动弹不得,更别提控制意识。眼前一片虚无,开始有奇怪的画面出现在眼前,灵珏猜测一定是墨衍的影响。
锁链声,很明显,并不强烈,确实一点点拖曳在地面摩擦。耳边杀伐的声音越发强烈,金光在眼前炸开,轰鸣不绝,肉体被利器刺穿,惨叫,绝望充斥在脑海。
那人就站在地上,天雷地火劈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再坚硬的意志也慢慢折磨殆尽。
她垂着头,额前的长发将苍白的脸庞完全遮住,已经不能用憔悴来形容,若不是锁链仍在微动,完全无法想象眼前这竟是活物。
似乎有人要故意折断她的羽翼,将她狠狠踩在脚下,她早已不是曾经那耀眼的王者,周身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彼时睥睨天下之时却并不开心,她不说也并不代表不知道,也许一切早就注定好了,从那人触及到中州就已经不寻常,只是她不愿提起,不愿深究,甚至学会自欺欺人。
曾为一句“愿到白首”而心悦不已,却不知那人早已不是真心,一生的痴缠,付诸再多真心也惘然。若没有彼时妖界的相遇,若不曾几番教他棋艺,或许也没有一切恶因的开始,只是本以为该有几许真心,却不料他的真心早就给了别人。
耳边传来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干脆,刺耳,像是深深撕裂,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空气里充斥着骨浆的味道。
绕是这样,那人仍抓着她,就着姿势,往下一倒,重重砸在他的身上。眼前光亮愈发暗淡,几乎缩小到了眼前,那人喘着粗气,伤的很重。像是能看见眼前的一切,灵珏直直盯着他,没有表情,心底有什么正在滋生。
浓烈的情绪早已分不清是不是恨,她想问,纵使开不了口,为什么那么恨他她,为什么要设这样一个局,若是如此,情愿当初不曾见过,又为何多年的情谊却抵不过那人的一抹嫣然。
身下人一动不动,任由她压着,意识交叠在一起,奇怪的情绪正在参杂进来。
“若是爱过,又何必要这样互相伤害,用自己的死亡来惩罚对方?可他从不在意你”。
“若你不记得自己的职责,我不会手软,从神诫到中州,都容不得你的自私”。
“是师傅在神剑族的事情上做得太绝,才埋下今天的后患,你以为他为什么让你坐上中州帝君的位置,又为何会有我的存在,你于他不过是一枚棋子”。
自私,为什么不能?唯独她不行,从遥不可及的王座到万劫不复的炼狱,不过一念之间。
昔日凤帝也不过一句“慕染,你做得太绝”,
竟也一语成谶,如今看来,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也有要保护的人,只是注定要牺牲的终究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