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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买扬从弟家边上那片地?那地可是荒地,且土质不好,就是养几年,怕也种不出什么收成来。老七,你们家和九郎他们家若是想买几亩地,倒也不必买扬五弟家片的地。你也晓得,这几年因着战乱,可死了不少人,不说别的地方,就咱们古庄村,就有不少外姓人家举家没人回来的。再过半年,过了朝庭的期限,再无人回来认领,那地就成了无主的地,朝庭是要收回充公的,等那会儿衙门里自然要公卖,我正想着,用族里的公产买下来作祭田呢,咱们燕氏在这里也有百来年了,将来人口只会越来越多,与其叫外人买去,不如咱们自己买下来。祭田是一部分,另外我也会分些叫想买地的族人买下。你既想买地,我这当哥哥的,怎么也得先紧着你两家。”
燕宏伟是燕氏的族长,他的儿子不只是未来的宗主,如今还担着里正之职,若是寻常的地方里正,县衙也未必当回事,可燕氏是地方望族,不管是县官还是州府官员,为了任上安平,对这样的地方望族士绅,也多是选择交好的态度。
何况燕氏在外为官的子弟可不少。没有较硬后台的地方官员,对这样的人家,怎么也不会得罪。
这充公的土地,燕氏只要不强占,而是拿了银子实打实的去买,官员但凡不是个傻的,必然会优先卖给燕氏。
因此燕宏伟这话说的却是实在话。
燕宏伟这个族长,老实说对自己这一支一直不错,这情份燕宏峰心里有数,虽说族长对自己这一支几家不错,也是因为自己这几房的子弟出息,可情份就是情份,燕宏峰就说了实话。
“也不瞒伟族兄,我们几房打算买这地,却不是为了种,是想用这些地,盖个作坊。这几年战乱,可是把我们的家底给折腾尽了,家里儿孙多,总得要叫儿郎们读书识字,这开销可不小,再则家里的丫头们将来也得备一份象样的嫁妆,要不我们也不动这心思了。所以那地不能种粮也不要紧,我们也是看着那片除了我五哥家,再没别的人家,地荒在那里也是浪费,倒不如建个作坊,如此也不占了农耕地不是?”
“你说什么?要建作坊?你们打算建什么作坊?”燕宏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燕宏峰便看着燕展明:“小九,你和你族伯说说。”又对燕宏伟道,“这都是小九他们几兄弟商议出来的。我这年纪大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来舔着脸来求族兄你伸把手的用了。”
燕宏伟瞪了他一眼,才笑道:“也不必你舔脸求我,便凡正事,我没不帮孩子们忙的。”
燕展明笑道:“族伯一直关照侄儿们,侄儿们岂不晓得?只是有七叔这长辈跟着,我也心里有底些,这才拉了七叔他老人家一道过来。说起来,这事原也打算要过来与族伯您和昌从兄商议一下的。作坊的事情,还得您和昌从兄照应呢。”
便把要建油坊的事情说了。
这下不仅燕宏伟一脸的惊讶,就连边上作陪的燕展昌也不可思议道:“你是说,大豆这样的贱物,还能榨出食用的油来?还有那菜籽也能?这能吃么?”
燕展明也是有备而来,便把带过来的两个小坛子递给了燕展昌:“若没把握,哪里敢来族伯和族兄面前叨扰,这两个坛子里装的便是我们先前试着炼出来的豆油和菜籽油。回头族兄跟嫂子说一声,中午可以叫厨房里试试,族兄便晓得这油的味道了。豆油清淡,菜籽油香浓,我们几家这些日子,可都是吃的这两样油。”
燕展昌打开油坛时,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要看着两小坛的油,一个色泽如金,一个浓稠清亮,却也叫他不得不信。
都不是笨人,待见着真油,确定这确实是油后,燕展昌的眼便亮了。
这哪里是油?这就是一处金矿啊。
“九郎,你可知道这油对咱们大齐百姓,甚至对咱们大齐国……”
燕展明笑道:“自然知道,若不然,只是建个小油坊,哪里需要特地过来和族伯还有族兄你商议?”
这话说的燕宏伟这个族长,还有燕展昌心里都熨贴的不得了。
这会儿便是燕宏伟也没法淡定了。
从燕展昌的手上接了油坛子,仔细看后,又伸出指头沾了油,在嘴里尝了尝。那豆油并无气味,倒是菜籽油离了便能闻到一股子极特别的香味儿。
燕展明刚才的话,已是透露这生意不只他们几房子独占,还能叫族里得利的意思。燕宏伟嘴角止不住露出笑意来:“九郎,这油坊,你打算怎么弄?”
燕展明笑道:“我五叔同七叔,把我们几个兄弟叫到一起也都商议过了。五叔和七叔的意思是,家里兄弟中,为官的为官,读书的读书,也就我是个不争气的,这油坊往后就由我来负责。油坊开了,豆子哪都能买到,只是这菜籽,却是个难题,谁家没事也不会种那么多小菘菜来,侄儿就想着,来同族伯您和族兄商议一下,看族里的祭田,能不能拿出一部分来种植小菘菜,同族人家,族兄也可以去说一声,是不是也多开些荒地,或者家里边边角角的,甚至拿出部分农耕地来,种上小菘菜,等收了菜籽,我们照着市价收过来。也好叫族人各家都能添补些进项。”
说到这里,燕展明便停了下来。
有时候即便是送别人好处,可也不能自己开口,东西太容易得到,未免会养大别人的胃口。
四哥为着族人送了命,有念他好的,可不是一样也有些狼心狗肺的?要不然当初五叔,四嫂,还有那几个孩子,又怎会被逼走?
也是他们当时各有忙的,想着四哥为了族人而死,五叔在族里又素有威望的,四嫂和几个孩子必然会得到照顾,那会儿他们也是各有需要照应的事情,合族那么多人,成年的男丁都各有事情要管,再加上逃难的路上本就慌乱,这才疏忽了。等到发现五叔一家人都不在后,才知道竟然是有人暗地里逼走了这一家人。
如果不是七叔压着,他只怕当时就和族人反目。
这一次,他可以给族里人好处,却再不会如从前一样傻了。
见他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燕宏伟和燕展昌父子两个对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