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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儿子那倔强的脸,傅厉心中怒火更盛,手中鞭子狠狠扬起,又打了傅岚宇一鞭。
“你长能耐了啊,让你在军中历练,你竟敢私自调动士兵,还蛊惑流民闹事,设计进入栖霞院。
你知不知道非战时,私自调兵是要被砍头的。”
“那不正和了父亲心意,母亲已经走了,我这碍眼的再一去,你就可以和你的芙儿双宿双栖了。
不,也不能。这还有一个言相呢,父亲怕是此生都难以如愿了,哈哈……”
傅岚宇哈哈大笑,抬起头将想要涌出来的眼泪逼回。
啪!傅厉狠狠甩了傅岚宇一个耳光,心中哀痛。“站起来,和我去言府赔罪。”
傅岚宇呸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擦擦嘴角,站了起来,冷笑道:“怎么,父亲自己动不了手,想要借言相的手除了我?”
“你......”傅厉手指点着傅岚宇,气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
“那就去吧。”傅岚宇站起,率先走向雪见的门。
言府厢房中,言秦坐在床边,言忆瑶跪在床前。一个抓了百里芙左手,一个握了百里芙的右手。
“芙儿,芙儿,你醒醒。”
“母亲,我是忆瑶,你醒来啊。”
而在床前稍远处,红香和红袖跪在地上轻轻抽泣,低声回禀。
“相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知道夫人居然把药都倒掉了。”
“相爷,快救救夫人吧。”
言秦心中伤痛,脑仁发烫,怒道:“大夫呢?太医呢?都到哪里去了!”
红香叩头回道:“夫人让他们都走了。”
这时床上的人嘤咛一声,抬起眼皮,看着眼前的人道:“相爷,你来了。”
“嗯,我在,芙儿你?”言秦说不下去,夫人为何会如此,他心中隐隐约约明白几分,但却不敢深究,只能将所有事都悉数栽在那个少年头上。
回头看着哭哭啼啼的下人,不耐道:“都下去。”
百里芙却不管这些,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言秦看个不停。
咳咳......
“相爷,不要怪他们,芙儿此生能得相爷爱重,是我最大的福气,能活到现在我已经知足。
相爷,我走后你不要难过,这,这是芙儿自愿的,不要迁怒任何人。相爷,你可答应我。”
言秦眼睛已经血红,握紧百里芙的手,颤声道:“不,芙儿,你不能走,我们还有大把的时光,你想去的地方还没有去呢。
你不能丢下我们,瑶儿还没有成婚,你还没有看到外孙,怎么能如此狠心呢。”
百里芙听到言忆瑶的名字,眼睛转动,看向言忆瑶:“忆瑶,咳咳......”
“母亲,我在呢,您把药喝了吧!”言忆瑶从旁边端来药碗想要喂她。可是百里芙却摇摇头,不肯喝。
只是紧紧握着言忆瑶的手,想要爬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无。
咳咳......
百里芙想要发声,却突然像被抽干了一般,身体抽搐了一下。
言秦一惊,连忙将她扶住,“来人,大夫怎么还不到?”
百里芙看着言忆瑶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急得满头是汗。
“母亲,你不要吓瑶儿,母亲。”
百里芙攒起全身力气才从口中吐出几字,“你和傅家的婚事,婚事......”后面的话却再也无法吐出。
言秦心痛地抱住她,“芙儿,你放心,我这道这门婚事是你最大的心愿,我一定会让他们成婚的。芙儿,你放心。”
百里芙听了这话脸色更显苍白,想要摇头,却发现头也不听使唤了。
嗓中咯咯作响,“解除”两字怎么都吐不出来。眼睛睁的圆大,死死揪着言忆瑶衣袖,就这样盯着,心中一急,软了下来。
“芙儿!”言秦颤抖着手晃动着再也睁不了眼的百里芙,心中突然就塌了方,眼神变的空茫起来。
“母亲,母......”言忆瑶心中一痛,晕了过去。
傅厉将傅岚宇用荆条捆着,丢上马车,自己也坐了进来,对马夫道:“去言府。”
傅岚宇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眼神充满仇恨,“父亲,你何必诳我。百里芙只是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怎会就性命堪忧了。
父亲拿我赎罪就罢了,何必说我是解铃人,我可没有父亲的医术。”
傅厉扫了他一眼,却道:“你那些手下我已经悉数派去了西疆,你做的事我也已经替你做了万全准备,只要你去向芙儿道个歉。”
傅岚宇冷冷一笑,“那我倒要多谢百里芙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从来还不知道父亲能为我做这么多。”
“你,我这是为了你,你何苦又扯上芙儿。”傅厉气的话语不济。
“芙儿,芙儿,这两字能否请父亲不要在我面前提及,我听了恶心!”傅岚宇抬头看着车顶,不想看到那张提到芙儿就变的温柔的脸。
“少爷,言府到了,只是......”赶车的小厮恭敬的声音中透着意外和惊异,似是发生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傅厉一掀车帘,探头看去。只见言府大门口几个人正在挂着白绫,看着那白,傅厉一阵目眩,身子向前栽去。
“少爷?”小厮一惊连忙扶住。
“到底什么大事,值得父亲如此?”傅岚宇被绑着双手,蹭到车帘处,看着那白绫心中一惊,一屁股坐在了车上。白绫,那是家中有有亡故之人才会挂的。
言府人丁稀少,主子只有三人,那这白绫,百里芙吗?怎么可能,那一摔有如此严重。
罢了,罢了,如果她死了,母亲的仇也算报了,自己如何,就听凭发落吧!
“少爷。”小厮扶着傅厉下来,见傅厉既不上前,也不叫大公子下来,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父亲,我这次甘心去领罚,咱们去吧!”傅岚宇弯着身子,钻出马车,就要下地。
傅厉一惊,这才清醒过来。将傅岚宇往车内一推,吩咐小厮道:“看着他,把他送回雪见,不得踏出哪里半步。”
小厮一呆,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上了马车,扬鞭要走。
傅岚宇却吃惊道:“父亲,你?”
傅厉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盯着傅岚宇道:“芙儿去了,你,你不必请罪了,有什么,父亲一个人还,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