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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离去后,陈曦打了和哈欠,“娘,赵启之也太蠢了。”
杜若轻笑,牵着她的手慢慢走,“正因为赵启之是那无能的,皇后才能坐上皇后的位置,这些你都要学会看。”
陈曦点点头,“知道了娘,可是娘,赵启之不得力,可皇后还有两位丞相呢。”
杜若冷笑一声,坐下来将陈曦抱在怀里,“两位丞相已经不是她的了。”
“为什么?”其实陈曦也隐约看出些,但还是想问问杜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多人讨论得出来的结果要正确许多。
杜若含笑为陈曦理顺额前碎发,“因为顾贵妃与顾家闹翻,钟阳羡不知突然发什么疯自我升华了,顾贵妃的政治价值与之前已经不一样,皇后自然也不一样了,柴相、楼相与皇后只是利益关系,利益关系最固若金汤,也最不堪一击。”
“皇后已经没有利益可以给两位丞相了吗?”陈曦又问。
“自然,皇后这次杀了妙惠暂时保全自己,但有罪就是有罪,世家大族力求的是稳妥,与你爹不一样,所以,两位丞相定已经放弃皇后,不出所料,皇后会是顾贵妃。”杜若慢慢给陈曦分析。
陈曦皱眉,“娘的意思是说皇上要废了顾家?”
“是你爹的意思,上次你不是与你爹说最好去掉两位丞相吗?钟阳羡怕是不肯再与顾家绑在一条绳上,顾贵妃又与顾家离心,顾家定要替掉顾贵妃,而顾贵妃为了自保,自然要想方设法对付顾家,我们只需要顺势而为,即可。”
说罢杜若又叮嘱陈曦:“曦儿要记住,做人做事要堂堂正正,要在国法礼法的许可之下,不然纸包不住火,早晚会成为绊脚石。”
“知道了娘。”陈曦乖乖点头。
“身上可还有不适?”杜若较为担心陈曦的身体,“虽然刘太医一再保证木菊花无毒,可娘这心还是提着,娘就你一个女儿,你若有个好歹,要娘怎么说?”
说着她又开始掉眼泪,这些日子她都一直提心吊胆,连做梦都是梦见陈曦血淋淋的站在面前。
陈曦摇摇头,站起来转个圈,“没事,既然刘太医说无毒,咱们就要相信他,他是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咱们不信他,他会生气的。”
“你啊。”杜若戳了一下陈曦额头,“去看书吧,娘去处理点铺子的事,米粮生意不好做,也不知以前你爹说的藿香正气可不可以做出来,夏天要到了,咱们还好,要下地干活的人中暑的多,若是生产出来,定能大卖。”
陈曦嘟嘴,“娘,什么是藿香正气?”
“一种药,刘太医就会,不过是草药,也不能存放太久,你爹的意思是做成液体状态,然后装在瓶子里,好存好运,量产后不但可以给百姓一条补贴家用的路子,还能给咱们带来收益。”
陈曦点点头,大概明白,又不明白,“娘说能挣钱就一定能挣钱。”
“可惜你爹不懂药理,不过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用在做买卖上,却很挣钱,除了藿香正气水,还有板蓝根,这种药刘太医也会,不过都是一堆药材,你爹说做成小颗粒装起来,不但能存放许久,还能不占地方,降低了运输成本,最主要的是下雨天也不怕发霉。”
“娘准备要做了吗?”陈曦仰头问。
“恩,要开始做了,咱们家没了挣银子的来源,不做你就要没饭吃,这几日娘就张榜出去请大夫来研究。”
陈曦点点头,“曦儿想帮娘。”陈曦最近似乎也懂了一些上辈子没懂的,比如上次灭不掉的火,竟然可以用化学的知识来解释,若放在以前,她也会以为是妖火,不过由此,她得出另外一个怀疑。
她,现在是梦里,还是所谓前世是梦里,庄周梦蝶,那么庄周是碟,还是碟是庄周?
“你先念书,你爹说你合格了,你再来帮娘。”杜若将她安放坐在长廊上,又吩咐翠儿,“照顾好姑娘。”
“是,夫人。”翠儿忙揖礼,半点不敢大意,上次陈曦中木菊花花香,她至今还很自责,虽然杜若没有罚她,但越是不罚,她心里越不好受,哪里敢懈怠。
杜若离去后,陈曦懒懒的趴在廊上,“周家的人怎样了?”
“能怎样,昨儿要上门看您,夫人没同意,她们就回去了,也没再来,真是没良心。”翠儿一想起因为周家的人要带姑娘出去,姑娘才遭此横祸,她们却只是意思到了,都没拿出诚意来看,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为陈曦以前的好不值得。
陈曦闻言摇摇头,并不在意,“让郑仅给我盯紧了周王两家的人,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翠儿愤愤的,她脑袋虽然有些跟不上陈曦的思路,不过这回她可是想得清楚,肯定是周家的人收了皇后的好处,所以暗害公主和他们家姑娘。
陈曦倒没将王周两家放在眼里,不过她时刻记得当年谋反的证据是谁拿出来的!杜若常说做人要堂堂正正,这一次,她也要堂堂正正的将这两家人捏死。
吩咐完,陈曦开始看书,她爹常说知识改变命运,虽然能不能改,她不是很清楚,但知识能让人眼界和心胸变得宽广,可以俯视那些井底之蛙。
皇宫,凤栖宫,小安子回到凤栖宫,添油加醋唾沫横飞的将在杜府发生的事说出来,“娘娘您不知道,那杜氏嚣张跋扈目无中宫!简直无法无天,娘娘,一定要治杜氏一个不敬之罪!”
皇后躺在床上,原本心情便极其不好,此刻又听了小安子的禀报,心口的火气再也压不住,“放肆!”一声怒吼,枕头也被扔了下来。
小安子以为皇后要马上治罪杜若,立刻接话,“杜氏简直太放肆了,竟不将咱们娘娘放在眼里,她以为她是谁,一介商户贱女而已。”
“你给本宫闭嘴!”皇后又一个枕头砸过来,小安子不敢躲,硬生生的受着,受完以后立刻跪下,“娘娘息怒。”
“本宫让你去传话,你是看不清形势吗?陈伽年是本宫现在惹得起的吗?杜家富可敌国,你以为只是说说而已吗?没看见她一句话,整个京城的人都不做哥哥生意了吗?你那狗仗人势的坏毛病能不能看准了人再犯!”
小安子万万没想到挨骂的是自己,心里万般委屈,明明是杜若不将您放在眼里,您骂我做什么……
皇后发了一通脾气,情绪稳定了许多,小安子忙给倒茶,“娘娘喝杯茶消消气。”
皇后别过眼,没有接,只道:“去请两位丞相夫人入宫叙话。”
杜若摆明了不会收手,她只能让两位丞相出面压一压杜若的气焰,让她适可而止,不然赵家一没银子,二又没争气的人才,她斗不过杜若。
“是。”小安子巴不得现在离开,在皇后面前太压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挨打挨骂,尤其是妙惠死后,他时刻担心自己的脖子。
楼贤栎与柴英此刻都在宣政殿,与两人同在的还有李轩以及齐王和一众贵公子,“轩儿将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给二位丞相听。”
李轩瞥一眼两位神色犹如猪肝色的丞相,拱拱手揖礼再次道:“今次跟随陈大人去各地赈灾,微臣发现一个可怖的现象,在地方上,良田百分之八十是士族世家的,而佃农占百姓的百分之七十,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说我大齐的百姓,尤其是兢兢业业在家务农的百姓,他们没有自己的田地,只能租种别人的成为佃农。”
“何为佃农,我相信各位都清楚,就是租种别人的田的人叫做佃农,这些佃农不但要给朝廷缴纳繁重的税,还要给士族世家田主缴租子,我打听过了,大部分一年下来不过是够糊口,一旦有什么天灾人祸,就只能饿死,不想饿死就卖身为奴。”
二位丞相闻言悄悄对视一眼,这位李世子莫不是想学陈伽年?呵,真是年轻气盛,就算这是当下现象又如何?朝廷官员,从京师到地方,哪一个不是世家出身?当然科举出现后,有个别是寒门出身。
“李世子的话,本官明白,可朝廷根基不是那些种地的泥腿子,不可因为有恻隐之心,就妄动朝廷根基,臣还是那句话,朝廷根基动不得,通州徐家就是前车之鉴,至今还没解决,给朝廷带来多大负面影响?”楼贤栎接话。
他相信只要他站出来为世家说话,世家出身的官员必然会站在他这边。
然而,唐淮征从公子堆里站出来,“微臣不敢苟同楼大人的看法,朝廷的根基是圣上的万千子民,每一个人都是朝廷根基,楼大人可能还不知道,通州之所以没解决,是齐公与陈大人不想多添伤亡而已,两位大人此刻正在治理通州水患,一旦解决,将在整个大齐推行。”
唐淮征心中冷笑,一介酸儒,竟敢在圣上面前意指陈大人办事不利,他也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