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富贵女X势利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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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再垃圾,当众拿出香烟叼进嘴里也是不允许的。操场的后院变成了学校烟民的聚集地。
呛人鼻息的烟雾似是一层薄纱弥漫在空中,看东西好比雾里看花,沉迷地吞吐着烟圈,再看着它随风消散,血液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快感。三五个人围成一圈,手中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黄色的烟嘴被时不时地噙进嘴里猛吸一口。舒服而惬意。
烟抽了半晌,苏强弹了弹烟灰,细长的眼睛轻轻眯着,眼尾上挑,看着自己身边围着的一帮人。
一个长相老实的男孩儿,含着胸身影有些怯懦。嘴巴紧紧箍住烟嘴,深吸一口把腮帮子弄得鼓鼓的,吐出去的白烟呛得他直咳嗽,滑稽的像只被熏着的青蛙。
苏强开口,顿了顿道:“不能吸就别吸了。”
郭小林猛地把噙在嘴里的烟拿下,双眼含泪,咳个不停,剃着板寸的脑袋左右摇着。
半个身子倚着墙面的李亮嗤笑了一声,低眼看自己手上快燃到末的烟,含着深吸一口,随手扔在了地上。还泛着小火星,蓝色的球鞋碾了几下,就熄灭了。
“大哥你别管他,这小子一门心思想跟咱们混,这烟他是打定主意要学的。”
苏强的脸被烟雾罩着,表情朦胧,喉咙里闲散地应了一声。仰头只吸着烟不再说话。
李亮却没打住话头,接着说:“你就是爱瞎操心,咱们这群人天天得过且过,吸烟这事儿再给搅了,还他/妈活什么。”
温温的语气如小流水一般,没个清闲,一会儿从哪两所学校干起来了的话题,又扯到谁又泡了个漂亮妞,混混沌沌的。
苏强只顾吞吐云雾,眼神空飘飘,思绪像是被抽干了,只剩一个壳子。忽的,被李亮抬高音量的骂声唤回了意识。他抬腿就是一脚,李亮一个啷当往前面扑过去,脚下的鞋摩擦地面,险险没有摔倒。
“妈的,喊什么喊!”
“老大你踹这一脚也太狠了,嘶。”李亮皱眉揉着大腿,撇着嘴,“我不就说了你那天不该袒护陈双那妞吗,你看她那么狠,平常还装得特淑女。现在也还是这样,都不爱拿眼皮子夹咱们。嘁,真他/妈的够能装的。”
烟燃了半截,苏强将其扔到地上踩灭了。吐出带着烟气味的气,一手懒懒地拍打着身上落下的灰:“都多久的事儿了,还提个蛋。”弓起身子从石板上跳到地面上,面朝太阳,身后的影子拖得长长的,伸伸筋骨,就要离开这片地方。
李亮及一群男生见了连忙掐灭了烟头,大步跟了上去,嘴里还念叨着:“这他/妈的才俩星期,你脚筋都还没好清。”
把他和陈双提在一起就像是金星跟土星上的人互相亲吻,够扯淡的。除了脚上又胀又疼,还有她脖子上的伤痕能够证明那天的事儿真正存在过,其他都是原样。
那天的事过于荒唐,他的那股无名火来的莫名其妙。
一团白云在天上飘游,恰好遮住了太阳,只有几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地面。就像是衣服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棉絮。
嘁,乖乖读书,也不知道她怎么静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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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做成的册子镶定在发黄的墙上,黑色粗笔手写着离高考还有多少天的倒计时。破旧的讲台上放着细长的玻璃花瓶,掐来几枝开在校园花圃里的康乃馨。老师在上面扯着嗓子,喷着唾沫,前排的同学算是遭了秧,每天都要跟口水亲密接触。
陈双一如既往的安静听着课,笔更是不停地写。原本娟秀的字迹也变的粗糙许多,看着倒计时,眼神一天比一天着急。
该不上心的,再怎么紧逼着也没用。苏强这两天被学校逼着来上课,人倒是在桌位上,就是睡得无比香甜。老师也睁只眼闭只眼,算是彻底死了心。
一天下来忙的团团转,脑子晕乎乎的。冬天的晚上又黑又冷,就像一块大黑布扣在你身上,鼓着眼睛挣扎都无济于事。陈双沿着路回家,因为还有几个女生同路,就搭着伴走。一路上叽叽喳喳,她不适应地揉揉耳朵。
夏亦笑得像沾了露水的花,亲昵地挽着陈双的胳膊,眉间的笑意衬得她格外娇艳:“我妈给我取名字的时候,想叫我夏亦琳,后来才知道跟一个远房表姐重名了,我妈还沾沾自喜,说她想出来的名字谁都喜欢。我爸死活不肯,说只有一个我,干嘛要弄得跟别人一样。我妈特舍不得这个名字,跟我爸吵了好半天才得出夏亦这个名字。他们怎么就这么爱闹。”
陈双没吭声。
夏亦又在她耳边说着话,陈双你多笑笑就好了,你人挺好的呀,干嘛显得那么高冷。
最后一个路口,陈双与她们就不同路了。昏黄的将近灭了的路灯聊胜于无,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耳边呼呼的风声。
尖锐刺耳的女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怒气满满地骂道:“我□□妈,你再敢乱说,我把你舌头给你拽下来喂狗!”
脚步声停,风在脸颊上呼呼吹着。她未扭头去寻找声源,湛黑的瞳孔在夜里分不清情绪。白色的鞋准备起脚离开,就听一浑浊的男声,吐字不清得道:“你急什么,那天我可是看得真真的,上了一半大老头子的宝马车,手挽着手,亲热的跟什么似的。平常也不见你这么正经,你现在倒装起来了。”
听着像是那男的手脚不老实,女生嘴里还是不断的骂着和呼救,声音隐约带着一丝哭意。
“女的就是再骚,只要不对你骚,你就什么都不算。”陈双走过去,脚步的声音异常清晰。路灯模糊不清,她这才看到对方有三个男的。握紧了藏在手里的水果刀。
“哟,今儿太够意思了,又他妈送来个妞。”染着红发的男的朝地上吐了口痰,笑着说。
刘琦趁着他说话的劲儿,想要挣开,却没想到那男的反应机敏,猛地抓住她衣服的后领子,把她拽了过来。他低声骂了句,妈的。上去就抽了刘琦两个嘴巴。
陈双拿着的水果刀抵开弹簧,刀锋利马露了出来。
那几个男的一阵笑,连声说今天遇到两个泼辣的。却不见陈双有所动作,只是朝着路边的黑暗的树丛说道:“你不出来吗?”
这番话一说,几个男的包括刘琦在内,脸上都有些惊异。随后过了几秒,没有动静。
男的嗤笑道:“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就会装神弄鬼的。”说罢,上来就要抢陈双的刀子。
陈双脸色一沉,紧紧握着刀子,看着仍然没动静的树丛。就在那男的准备伸手夺刀,就听干枯的树枝被晃得嘎嘎作响,黑漆漆的影子慢慢地盖住了陈双。
“怎么,砸我脚砸得还没过瘾?”苏强气定神闲地从树后面走出来,穿着灰色的毛衣,衬得他背部厚实有力,下面的牛仔裤显得两条腿又长又直,看了看那两三个人,对陈双道,“求我啊。”
陈双脸色还没缓过来,对苏强冷声道:“辱没了你y高中的名气,对你不是件好事。”
“你还真是能掐会算,知道我想什么。”苏强随意地打量了下对面的三人,随即靠近她,在耳边轻声道,“可我要是打定主意不出来,今天你就是死在这儿了,谁能知道我在场。”
陈双情绪平静,往后撤了身子,双眼在夜里异常明亮,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我信你啊,知道你会出来的。”
苏强愣了,也不拆穿她,只顾着笑。对面果不其然地在叫嚣:“苏强,你的妞也不知道管好,实在不行栓裤腰带上,瞎出来搅和别人的美事儿。”
他挽了袖子,黑色的短发看上去十分柔软,在路灯的映衬下,整个人就像是温柔的白面书生。突然目光一凛,直接出拳朝对方的脸上招呼。
另外两个人一见打起来了,也不顾看着刘琦,都撸起袖子开干。
刘琦快速地跑到陈双旁边,校服松松垮垮,里面的毛衣也被拽的不成样子。眼睛红红的泛着泪光,紧咬着牙,脸肿的老高,巴掌印十分明显。张口想说话,泪却眼眶里流了下来,用袖子使劲儿一擦,闭了嘴。
陈双也没说话,皱着眉看苏强打架。他身手很敏捷,下手也狠。可禁不住一敌三,脸上已经挨了好几拳,身上的鞋印也一个摞一个了。眼见着就落了下风,三个人趁着劲儿使劲儿打他。
刘琦抓着陈双的胳膊,掐的她有点儿疼,那双眼睛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情,嘴唇嗫喏着说:“我们…先走吧,然后找人来救他。”她也知道说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点儿的冬天,街上的人根本碰不到。等喊了人过来,怕是晚了。
陈双不答,刘琦急着道:“再不走,咱俩也都搭这儿了。”
看到陈双还是不动,她急得跺脚,咬着唇拼命地朝路灯最多的地方跑了。
苏强被打的趴在地上护着头,时不时呻/吟几声,费尽力气避过朝向头来的一拳,恰好转到陈双的方向。他眼神亮的吓人,从地上跳了起来,硬生生地挨了那些人几脚,迅速地夺走陈双手里的刀。
一瞬间的事,待陈双反应过来,手中已经空空。
苏强手持刀子,正跟一人对峙,他眼里带着疯狂,朝那人刺去。
陈双失声尖叫,大声地唤苏强的名字,在夜里显得十分惊骇。
锋利的刀尖在昏沉夜里闪着诡异的光。苏强狠狠抓住那人的衣服,拿着刀子的手悬直他的腹部前方。轻声好似说情话一般:“怎么样,想试试吃刀子的滋味吗?”
暗红的头发像是凝干的血迹,他白着脸,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般:“你有本事就捅啊,千万别怂得尿裤子!”
苏强那双眼睛变得邪气了,也不做声。只是用刀子在他的腹部慢慢划。那人只着一件棉衫,刀子在绵软的布料上慢慢游走的触感,像是蚂蚁啃食蜜糖。让他在这么冷的夜里,额头竟密密麻麻的出了汗。
剩下二人眼见情况不妙,往地上啐了一口,就要去绑陈双。
苏强厉声喝道:“谁他妈的敢动一下,我就当场剖开你肚子!”冰凉的刀尖挑开上衣,刚一接触到温热的皮肉,那人的肚皮反射一般鼓的硬硬的。他俩离的很近,彼此的呼吸都一清二楚。男人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喘着气,盯着苏强的眼神渐渐变得发虚,最后大声喊道:“都给我滚!滚开!都他妈的给老子添乱,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这个夜晚的冷风像是夹杂了迷/香,陈双的头昏昏沉沉,不知何处是梦中。走在她旁边的苏强转着手中的水果刀,哼着张学友的饿狼传说。那刀子似乎多出来无数个光晕,晃得陈双心里烦躁,猛地把刀子抢到手里。
手里落空的感觉让苏强很不爽,他看着陈双,带着桃花的眼睛对她眨眨:“怎么,刚逃离狼窝就翻脸不认人了?”
陈双攥紧刀子的手放在背后,低着头看着地面走路。
“可是,万一我这里是虎穴,你怎么办。”
陈双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他,眼睛本是平静清澈的一汪潭水,泛起了浑浊污秽的怒意。仿佛还没能从刚才的事情缓过神来,手微微发抖。
苏强看着她发怒的神情,在唇边扩散得越来越厉害,嗓子里发出如野兽一般的笑声,尤为畅快。陈双皱眉,心里烦躁不堪,耳边更觉得有苍蝇在吵,当下就想抬脚走人。
苏强趁着她不注意时,伸出修长灵活的手,绕到她背后猛地抢过刀子。陈双却如受惊的猫一般,反射地跳了两跳躲开了。
另一条行车道,晃眼的灯光越来越近,在宽阔无人的路上潇洒肆意。天上的那块黑布,越来越有笼罩住大地的趋势,这样的黑夜里,车胎在柏油路上滑过的声音都是分外的让人厌恶。
陈双没再多言,绕开他朝路口走去,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懒散地声音道:“要不要我送你,当心被劫了色。”
长长的尾音在路上回荡着,灯光越发暗了,辨不清看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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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双倚在刷着青色漆的栏杆上,这是个拐角,离水房近些,冒着热气白雾的水流下生着黄色污渍的瓷砖,溅向湿了一大片的白墙。人来人往,到处是人,这里加上水声反倒清静些。
原本完好无损的手,现在每个指头都红肿着,有的已经破损结成褐色的痂,有的泛着白色的脓。年年如此,这些瘙痒肿痛,陈双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却还是忍不住从心底像是野草破土般的烦躁,恨不得拿把刀子剜了这些肉。
森森白骨,还连着胳膊上的肉皮,陈双不禁恶寒。脑子里却突然闪现出一把泛着暗光的刀子,和那双不顾一切疯狂的眼睛。
那晚已经过去许久,刚开始一两天她还会战战兢兢,放学后在校门口探头探脑看看有没有那些人。刘琦倒是一如往常,丝毫看不出发生过什么。只是不会再来她身边这儿戳一句那儿挠一句。她上课时,会偶尔撞见刘琦看过来的目光,眼神想要表达的欲言又止。这些陈双根本不放在心上。
真正压着她心口喘不过气的是那把刀。
她一开始便看见了藏着的他。想继续往前迈的脚,心绪百转,终究让鬼住了进去。他被打翻在地,脑袋上的血像是橙子被踩扁迸溅出的汁液,一瞬间,她的脑子里想得全是这些。
却不曾想过,他会动刀子。她失声尖叫,心里的鬼一下退了出去,留下的只剩无尽的惊恐。
她怕。怕他会因为她的龌龊而毁了终生,怕他来不及等自己告诉他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躲,怕自己从此日夜煎熬。最后平安无事,可她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在耳边告诉她,她的心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可怕狰狞。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和那双疯狂的眼睛,都让她想逃。
“在想什么?”那晚的声音,从背后冷不丁冒出。陈双吓得面色一白,反射般地回头转身。苏强的那双眼睛,平静非常,只是有着一丝诧异和莫名其妙。双手插着兜,唇角带着笑意:“我有那么可怕?”
陈双看着他,没答话,脸色变得好一些,便准备抬脚走人。苏强抓住她的衣角,橙白相间的校服,衬得他的手修长白皙。拽得高高的,冷风瞬间灌进去,里面淡蓝色的毛衣阻隔不住,冻得她一个激灵。
“我来了就走,你对得起我的救命之恩?”苏强的眼角像是泛着桃花,脸上却一丝笑意都无。
陈双不愿多跟他纠缠,猛地拽住衣角往回拉。苏强怎么会如了她的愿,手上早就加了劲儿,一来二去,陈双脾气也上来了,猛地松了手,准备与他闹一番。岂料,他用劲儿太大,陈双一松手,他一个啷当朝后倒去,堪堪用尽力气才没立刻摔在地上,只是退了几步。却忘了还抓着陈双,她被惯性拉得向苏强倒去。
苏强硬是转了方向,用背撞在栏杆上。陈双被碰的鼻子酸疼,她挣扎着起身离开,不再看他一眼。衣角弹回来,里面的空气却来不及出去,鼓鼓地像是个用鸡蛋做的不倒翁,滑稽的小丑。早在他俩说话时,就引来不少侧目。此刻,更是窃窃私语个不停。
苏强高声道:“你着什么急,连自己是美是丑都不在意,怎么跟你说了几句话就恼了?”
陈双扭头,饱满的双唇起着干皮,微微翘起,轻声道:“因为你丑啊。”
苏强被噎地说不出话,下意识皱着眉细细摸了自己的脸好几遍,反应过来脱口骂道:“我操!”
陈双摸着手上的冻疮,耳边苏强的话还没有散开,皱着眉本能的想避开他。此后一连几天,再遇见他都是绕着的,实在避不过就小跑着从他身边快速经过。苏强开始还不当回事儿,后来才明白过来,她这是把他当豺狼虎豹了啊。
人性本贱,越是离你远远的,越是往跟前凑。
天刚擦黑,教室就剩陈双一人了。她揉揉发胀的脑子,收了书本打算回家。却在桌洞里摸到了一个圆盒子,不大不小,一只手握着还能从指缝中露出来。
她侧身去看,拿到桌面上。通体红色,让她原本发胀的脑子,此时更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这是治冻伤的。陈双神色变得难看,猛地将那瓶药膏扔回桌洞,那药膏却滚了几滚掉在地上。她站起身,椅子倒地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十分响亮。
她看着地上那瓶药,从地上抓起来,狠狠地朝门外砸去。乌漆的木门被砸的发出沉闷的声音,还加上一声人发出的“哎哟”。
苏强进门差点被砸到脑袋,他低下头看,踢了那瓶子一脚。抬眼却看见陈双脸上来不及收回愤恨的表情。
他愣了愣,随即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的字,嗤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哪个毛头小子献错殷勤了。”
陈双索性不再装,眼里的情绪全让苏强看了个干净。他倒是诧异起来,慢慢走到陈双面前,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灌进两人的耳朵里。
“真他妈能装,让别人看看你这样儿,谁会说你是淑女?”
“看不到也没人会这么说了,砸了你的脚以后,谁会…”陈双未说完,就让苏强把一只手拽了出来。
她说:“你干什么,快放开。”
苏强倪她一眼,声音意外清亮:“就你这双手,流氓见了也要躲着。”
她气得挣扎:“你放开!”
苏强一手制住她,另一只手将瓶子打开,修长的手指挑了一块白玉似的药膏,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他涂在陈双红肿尤为厉害的地方,然后慢慢推开,还是忍不住低声骂道:“妈的,这什么药,真难闻。”
陈双气急了,直说不让他抹,苏强却不理她,只是低头抹药。她一脚踩上他的,却感到手上一阵疼,苏强正看着她,手指使劲儿摁着她的患处,神情似笑非笑。
她不甘心地再使劲儿踩下去,手上的痛又加剧了,疼的心都难受。她吸着凉气认输:“你有病,我涂不涂药关你屁事!”
“陈双,你是不是就会骂这一句?”苏强专心涂着药膏,“什么时候你会说其他脏话了,再来骂我。”
她语噎,只听他继续说:“人家好心好意给你送药,是碰了你哪根神经让你这么恨?别以为人家是施舍你,那你得多可怜。”
陈双听他说完,死命地要挣脱,脸上表情气急败坏。
苏强没再开口,药膏涂均匀了便松手,她的手亮闪闪的,连带着他自己的手上都沾着药膏,十分滑腻。
陈双看着自己的这双手,自嘲地笑笑,她是在矫情什么。却还是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
天黑的很快,刚才还是与黎明混淆不清的颜色,现在已经是漆黑一片了。苏强用手指轻叩着桌面,皱着眉说:“说你发神经,你还真来劲儿了。就是抹个药,又不是摸你腰。”
她拿眼角瞥他,再扭头看着玻璃窗。一丝灯光折射到窗户上,发出刺眼明亮的光,晃得人眼花,再分辨不清窗外与窗内。
“喏,这药可是我买的,别反倒承了别人的情。”
桌上红药瓶装着白色刺鼻的药膏,红色的盖子被随意地扣在桌上。而教室的木门边,仍然有一瓶红色药膏,边缘有磨损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