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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么?”
苏瑜只听少女轻轻问了一句,好似看穿了什么一样。
遂即苏瑜又自我否定的摇摇头,那件事他都是碰巧的不能再碰巧得知的,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娘子又怎么能知道呢?
苏瑜嘴角泛上一丝苦涩,如果有可能,他宁愿从不知道。
“自然是的。”苏瑜回过神来,面上还是那一副清淡笑意。
听他这么说,苏拂也转了话题,“我记着这家客栈的房契地契一直都是大哥收着的,虽说我经营过茶楼,也经营过茶铺,却仅仅和茶打过交道,这客栈还从未接触过。”
说到这里,她看向苏瑜,“既然这客栈的名字是二哥取的,规矩是二哥定的,不知能否麻烦二哥帮帮我?”
苏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对这间客栈倾注了太多心血,若非他当初决定离开江宁,这间客栈早就成了他手中的产业。
只是命中注定,他不该拥有。
此刻听她说了这话,暗暗压下心中的心情,“既然妹妹开口,我这会儿又无事做,能帮自是要帮的。”
她听了这话,很是高兴的样子,“那便多谢二哥了,不过我也不能让二哥白白帮忙,算二哥入了份子,以后这客栈所得利益,五五之分就是。”
苏瑜站起身,连连摆手,“咱们本就是自家人,帮你自是分内之事,何必谈这些?”
她同样站起身,“二哥同意帮我是二哥的心意,我要同二哥五五分成是我的心意,哪里就容得我接受二哥的心意,二哥却不能接受我的心意?”
苏瑜被她说的面红,见推脱不得,只好称号。
她见苏瑜应了,当即让玉容去柜台上取了笔墨纸砚过来,平整的铺在桌上,便拿着笔蘸着墨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又是一式两份,等两份都晾干之后,她才拿了其中一份给苏瑜看。
她将方才所说之事都写了这张纸上,每张纸下方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苏瑜本以为她不过是说说罢了,也没怎么认真,可见她将契约都写的清清楚楚,才知道她是来真的。
他自然也有私心,鬼使神差的,就接过来她递过来的笔,在两张纸上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还不够,苏拂让玉容拿来朱砂泥,各自按了手印才算完事。
她递了一张纸给苏瑜,狡黠的笑着,“二哥可要放好了,以后可是要凭着这个领分红的。”
苏瑜无奈的摇摇头,将这张纸折了折,放入怀中。
他却觉得,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二叔家的妹妹,却要比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好上太多了。
苏拂处理完这个,当即道,“既然这里有二哥在,我就不多操心了,这就回去了。”
苏瑜点点头,便目送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玉容就坐在她身旁,问了一句,“娘子,咱们以后都要待在这里了么?”
她回过头,看着年岁不大的玉容,“不喜欢这里么?”
玉容摇摇头,“只要跟着娘子,哪里都是好的。”
她依稀还能记得当时让玉容签了卖身契之时,当时的玉容说不上有多情愿,但现下看来,应该不至于让玉容后悔。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回苏宅的时候,她又顺势到了东城的那间茶铺,吩咐了事情之后,才又回到苏宅。
她带着玉容刚进大门,便碰见准备出门的苏瑁。
她朝苏瑁福了福身子,便要回到内宅去,苏瑁却一口叫住了她,多说了两句。
大意不过是让她离燕王远一些,说燕王这等人物,心思深沉的很,还是少接触为妙。
她听了苏瑁的说教,才过了垂花门,朝紫岚院走去。
她居住的紫岚院要往里一些,回院子的路上倒是会碰见个好些人,一般都是来来往往的婢女,只是今日却有不同。
她在路上碰见了董嫣。
自然,董嫣既然住在了这里,碰见董嫣也不算奇事,只不过董嫣身旁陪着的人,却是江素。
她无意与江素打招呼,却也不能直接越过董嫣去,更何况董嫣看见她时便出声唤住了她。
她走到董嫣跟前,“大嫂,阿嫣。”
董嫣道,“阿拂,要一起走走么?”
她摇摇头,“我出去一整日有些累,想要回院子里歇着。”
董嫣见她确实累,便让她回去了。
她确实也回了紫岚院。
不过想起方才江素与董嫣在路上走走停停,说说笑笑,想来这半日,江素给董嫣造成的印象非常好。
她先前并不了解江素,也是经过那一次江素以自身为由让户部侍郎清洗了一下苏氏的铺子,打压了苏氏破竹而出的势头,便知江素是个聪明人。
只不过不知江素接触董嫣是为了拉拢苏瑜还是单纯为了打听她以前的事情。
想来,应是两者都有吧!
不论如何,她是苏氏人的身份已经坐定,不论江素拿出什么手段都不会改变眼下这件事实,她也懒得再去理会。
她现下只关注苏瑁能在苏瑜得知自己身世之后,能重用苏瑜到什么程度。
日子兜兜转转,很快便过去三日。
苏瑁将手中的一个茶业铺子,丝绸铺子,以及一个饰品铺子同时交给了苏瑜。
她得知时,还感叹了一番,可后来经由玉容去打听,才不禁唏嘘,茶业铺子倒是没问题,不过那丝绸铺子,却是昔日她通过杨氏的手斗败的苏沅手中的产业,也就是杨氏“楼外楼”丝绸铺子对面的那间“天衣阁”。
而那饰品铺子就更是令她发笑了,也是苏沅手中的产业,那间经十三安插进去人,现在声名狼藉一片的饰品铺子。
她不知这是苏瑁交给苏瑜是要锻炼苏瑜的能力,还是敷衍苏瑜而已。
不论怎么说,都是不亏本的。
不知苏瑜接手了这三间铺子之后,又会是怎么想。
接手了铺子的苏瑜却是很头痛,看着手中这三个除了茶业铺子还算稍有盈利之外,另外两间铺子都是入不敷出。
他不禁冷笑。
果真是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心狠手辣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生意场上的对手。
不知怎么,他脑中浮现起苏拂在紫岚院说过的话。
她说,大伯年纪大了,是该好好歇歇了。
父亲的年纪,现今不过四十多岁,说实在的并不算大,他觉得她是在暗示自己,可他却怎么也不能将这心思同那眉眼干净的小娘子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