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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知的这句话,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王蔷不知情是别人冒充的情况下,很容易为此神伤。
苏拂既然是过来误导她的,自然不会解释清楚。
又随口宽慰几句,便借口离去了。
从那以后,王蔷开始称病,不踏出宫墙半步,沈秋知虽不大用她,但非用她不可之时,却穿不过那道宫墙,暗卫王蔷也拒之不见,一时之间别无他策。
过了两日,她便从郡主府门前捡过来一个带着半边银色面具的黯黄肌瘦的九岁少年,留他在府中待了几日,喂饱了饭,送了些盘缠,便送那少年离去了。
又过了一月,高阳从别的铺子回来,正式去了恒通米铺,兼做掌柜和账房,且手段分明,米铺的生意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控鹤都指挥使弹劾定远侯的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最近从泉州传来泉州的士兵不听命,军法处置时,差些群战将将领给杀了。
虽然定远侯早已交了兵符,但余威还在,任上的士兵如此作乱,且人数众多,自然不好惩处,陛下勃然大怒,将定远侯宣到宫中,训了好几个时辰。
这日晚,定远侯阴着脸回到定远侯府,仆从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侯爷。”
“去唤世子过来。”
仆从转身,默默的携了一把汗,好在这一次侯爷没有迁怒,不然他的小命,怕是就不在了。
等陆清离过来,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定远侯的脾气渐渐退去,等他过来了,不过冷眼看他一眼,“你倒是乐的清闲自在。”
陆清离没听到一般,直接问道,“父亲唤我过来有事?”
定远侯压下心中的怒气,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循循善诱,“你如今是定远侯世子,与侯府共存亡,如今侯府有难,你总不该坐视不理。”
陆清离微微抬头,斜睨了定远侯一眼,嗤笑一声,“不是我坐视不理,是二叔忘本了。”
他的称呼变了,定远侯的面色也变了,“隔墙有耳。”
他不以为然,继而道,“我同二叔过来的目的,二叔应该很是明白,如今战局被打乱,都是二叔的功劳,想必消息传回去,二叔在那人的眼中应极为得力,只可惜若是那人得知二叔的真正意图,二叔还能有命活么?”
定远侯气的站起身来,双眼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心中一顿,遂即气急,“你耍我。”
陆清离似笑非笑,“二叔哪里的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定远侯哑口不能言,只是恶狠狠的盯着陆清离两眼,拳头紧握,下一刻便要往他脸上招呼,只是下一刻,他背后的衍玉闪身上前,一手抓住定远侯的手臂,将手臂扭送至他身后,另一只手臂同样如此。
定远侯冷冰冰的看他,“清离,你要反么?”
他无视这般目光,只是回敬道,“二叔,是你要反才是。”
他推动轮椅,背对着衍玉道,“宋泽该是要回来了,你看着办吧!”
衍玉应声,便由他先回去了。
如今夜色深重,月色幽然,四周寂静,仆从婢女都老老实实的待在院子里,不敢出门,这是什么时候的规矩呢?
大抵是四年前,从宫中来的消息,说是嘉宁郡主忽然被禁军首领康骞抓到的大殿,说她同敌国通信的信件被找到,康宗大怒,将她关进大牢。
他记得第一次在宫中见她,她的模样倔强,细微的表情很是深入人心,他渐渐留意,每每去宫中进谏太后之时,都会同她说上几句。
之后几个月之后,她跑到定远侯府,说要嫁给他。
他不愿意。
他的身子形同废人,自幼时到如今,他不知试着站过多少次,每走一步就是钻心的痛,最多走上七步,便不能行,后来他便放弃了,不走了。
自从她说要嫁给他之后,她央了太后****都过来,他对她日渐冰冷,每夜却又偷偷开始下地,就为拾起早已断绝的希望。
可是整整三年,他也只能走十步,就算忍着钻心的剧痛,第十步之后,他的腿便开始没有知觉,会栽倒在地,他狼狈的模样,大抵也只有衍玉见到过。
没人能想象的到玉树临风的定远侯世子每夜无数次的摔倒,从开始的面目铁青变得习以为常。
那****乘坐轿子,她跟在轿子旁边去登鼓山,他从飘起的车帘处望见她的侧脸,看她嘴角轻勾,他心中一跳,便忍住不去看。
从出生那日起,他的命,便不是他的了。
她入狱十几日,他生怕康宗下旨让她失了性命,便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将她换了出去,本以为此事过后,她便可以回来,可他却只等到她的骨灰。
他一直在查是谁在陷害她,直至抓住那个善于模仿笔迹之人。
他的书房里很多她通过暗卫递过来的信,有时是在宫中所闻的一件趣事,有时不过是她吃着好吃的点心,他都好好的放着,可谁知这变成了摧毁她的源泉。
那个模仿笔迹的人是定远侯身边的人,那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定远侯指使,他曾令人用刑,将那人关在地牢,令那人生死不能。
可他唯一不能动的,是定远侯本人。
两年前,他让人在陛下耳边进言,陛下先是将定远侯调到泉州,他用两年的时间将定远侯在朝中的人脉一一打散,等定远侯归来时,他又派宋泽前去,挑拨泉州将领同士兵的关系,三百里加急一封一封催人命一般的送入朝中。
就连控鹤都指挥使,他也是刻意为难,就是想让朱潮沉不住气,参定远侯几本。
如今的这一切,很是顺利的完成,只剩最后一步了。
他回到院子里,宋泽已经在书房内等着。
见他过来,宋泽俯首道,“世子。”
他从宋泽身边过去,拿出暗格里的一沓书信,递给了宋泽。
宋泽会意,便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等到明日,大抵都会尘埃落定,他这算大仇得报么?他不知道。
在一年前,他知道的是,他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若是早知会有如此结果,她给的书信,他定然不会留着,纵使只能在心中缅怀,无法睹物思人,他也认了。
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不论做什么,都挽回不来她了。
仇恨会使一个人变得可怕,可失去了仇恨,却觉心中虚妄的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