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衡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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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恢宏高大的建筑，一夜之间变成废墟，金砖碎瓦堆积成山，犹可以想象之前的风光。
谢灵珊整个人跪在废墟上，双手不停的往下挖，嘴中犹在喃喃，“炀大哥，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赵汐和文轩神情严肃的在废墟中寻找，就连慕寒和那名白银高阶的黑龙卫也被迫加入。
王应龙和衡阳令在风月楼坍塌的那一刻赶到，而刘炀和方景明不见了踪影，或是同归于尽，或是两败俱伤？谁也不知。
但众人都清楚的知道，王应龙和衡阳令赶到的这一刻，大局已定。
“这真是你口中的那小子干的？”衡阳令是个白衣文士，一副十分儒雅的样子，有些惊讶的道。
“千真万确，不要说你，就连我都有些不信。”王应龙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也是苦笑着摇头。
“方景明实力不弱，以身为器，在同阶之中基本立于不败之地，罕有敌手，那个叫刘炀的少年只怕不是他的对手。”衡阳令想了想，道。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我却觉得刘炀不会输。”王应龙笑道，心中对那少年生出几分信心。
“要不赌上一局？”衡阳令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有些兴奋的道。
“赌就赌，我们就赌......”王应龙压低声音，心中暗自得意，你若是知道万兽岭的事，就不会这么想了。
天边露出鱼肚，搜寻仍没有任何结果，谢灵珊小脸苍白，眼睛哭得红肿，赵汐也是神情哀伤。
文轩更是万分落寞，刘炀的实力有目共睹，这样一个客卿长老，绝对是他日后的强援。
只有慕寒心中暗喜，死，死，死！他心中暗暗诅咒。
废物某处突然传来动静，一只枯瘦的手伸了出来，泥土和砖瓦被扫至一旁，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所有人神色微变，谢灵珊却第一个扑入少年怀中，“你吓死我了！”
刘炀面上神情一变，似乎有些痛苦，但看着梨花带雨的谢灵珊，他单手将她抱住，安慰的拍了拍。
“你小子吓死我了！”赵汐大声道，文轩也露出如释负重的表情。
二人在最艰难的时刻选择了他，站到了他的一旁，不论是什么原因，刘炀心中都充满感激。
他咧嘴一笑，朝着二人点头，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两道身影上。
王应龙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打不死的小强！”
“方景明呢。”衡阳令冷冷的道。
刘炀脑中微微一转，便知道这和王应龙并肩的白衣文士就是衡阳名义上的最高长官，衡阳令。
只是他作为举报人，衡阳令为何对他态度冷淡呢？
他下意识的握紧另一只手中的东西，脑袋偏了偏，眼神示意，“狗贼就在我旁边躺着呢。”
衡阳令一言不发，王应龙却是大喜，“赶紧挖出来！”
一旁的废墟很快被挖出一个大洞，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搬了出来，浑身遍布剑痕，血肉淋漓，铁塔般的身子和残破的深青色长袍证明了他的身份：
黑龙卫统领——方景明。
王应龙和衡阳令互望一眼，都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惊，看着多年的老对头躺在地上，他们心中一时不知是何种滋味。
可以预见，方景明的死，必然在衡阳引发不小的轰动，除了他黑龙统领的地位，更多的，还是黄金级强者的身份。
天边忽然传来阵阵破空之声，无数道白芒朝着风月楼的方向激射而来。
那白芒离得近了，众人才看清其中是一方巨大的彩帕，彩帕足足有数十张，每一张彩帕之上，都站着数名身穿黑龙制式的男女。
正是千里帕和黑龙卫！
彩帕纷纷落地，赵正阳第一个跳下，一眼便看见两名并肩的男子。
他心中一震，升起不好的预感，快步疾行，来到两人身前，“黑龙卫赵正阳，拜见王统领，衡阳令。”
衡阳令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王应龙却是怒道：“赵正阳，你不在衡阳卫所，带这么多人来六安干嘛？”
赵正阳犹豫了一下，“卑职奉方统领之命，带队亲赴六安。”
他眼神一扫，便看见慕寒身旁的男子，喜道：“戚大人，统领大人何在？”
戚姓男子神色一变，低下头，恍若未闻。
冷不防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留下五道鲜红的指印，王应龙勃然大怒：“黑龙卫除了我和方景明，还有哪位大人？”
赵正阳一时呆愣在地，黑龙卫名义上只有正副两位统领，私下里他和数名方统领的亲信都被人称为大人，这早已是黑龙卫公认的秘密，就连王应龙都暗示过默许。
“我......”他心中委屈，正要解释一番，又听王应龙道：“你看看后面，这可是你的方统领？”
赵正阳伸长脖子去望，只见衡阳令和王应龙身后，躺着一具有些残破的尸体，他凝神一望，大吃一惊，“方统领！”
不远处，谢灵珊搀扶着一名同样凄惨的男子，那男子面容似乎有些熟悉，他望了又望，终于确认了男子身份，心中有一个不好的猜测，沉声道：“刘炀，是你干的。”
刘炀咧嘴一笑，“没错，正是在下。”
“两位大人替方统领做主啊！”赵正阳猛然跪下，哭诉道。
王应龙视而不见，朝着不远处几十名面面相觑的黑龙卫命令道：“所有黑龙卫，速速清理废墟，在地下有一处密道口，发现者立马回报。”
所有的黑龙卫轰然应诺，领命而去，每一个从王应龙身边过去的黑龙卫，都不禁要偷偷打量地上的尸身两眼。
他们每一个人几乎都拥有白银级的实力，不止是黑龙卫的精英，更是方景明的嫡系。
眼见自己平日的靠山，顶头上司死在地上，每个人都是心中大震，脑中翻江倒海一般，却无人敢问。
王应龙微眯着眼睛，从每一个黑龙卫身上扫过，心中却在盘算着哪些日后可以为他所用，哪些不能信任，必要除之。
他的眼神从不远处颤颤巍巍的戚姓男子和跪在一旁的赵正阳身上扫过，这两人，是方景明亲信中的亲信，必除之。
赶到六安的黑龙卫多达四十多人，很快便在废墟中开辟道路，找到了通往地下的密道。
衡阳令和王应龙在一众黑龙卫的簇拥下，一前一后，步入密道之中。
风月楼的坍塌并没有对空荡的地下密室造成任何影响，甚至连烛光都没有熄灭。
众人进入地下，第一眼便被那方巨大的血池所吸引，猩红的鲜血，飘荡起伏的森然白骨，远远的便传来一股恶臭。
衡阳令注视血池良久，心中升起波澜，对那张传讯符的内容再无怀疑，长叹道：“这方血池，只怕残害了万千生灵，本官之过也。”
他对着黑龙卫下令，将此地捣毁，血池掩埋，在王应龙一番劝慰之下，才回到地面。
成勇带着一些六安的衙役兵丁赶回，听说公正廉明的衡阳令赶到，就连被巨响惊醒的一些六安的民众也自发聚集了过来，废墟旁很快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人，可有决断？”体力正在飞速流走，意识似乎都有些不清，刘炀靠着谢灵珊，勉强一笑，问道。
衡阳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朗声道：“六安县令魏忠贤，风月楼主霍不凡，残害生灵，无恶不作，皆以授首。本官即日入主六安，救济灾民，恢复六安民生。”
一些富商巨贾神色大变，普通的居民们却是纷纷大喜，消息很快传递出去，没一会，内城墙之外，也响起轰然叫好之声。
六安县衙的大小官吏纷纷赶到，在衡阳令的命令下，所有的工作有条不絮的展开。
刘炀露出欣慰的神色，行侠仗义的第一步似乎已经达成，他看着那些欢欣雀跃的普通民众，闭上眼睛，露出笑意。
谢灵珊只感觉身上一沉，刘炀整个倒在了她的身上，失去了意识，看着那张面容，她鼻子一酸，“炀大哥！”
“马上带他回衡阳，请最好的医师！”衡阳令沉声道。
王应龙快步上前，接过刘炀，“我带这小子回去，你们就乘千里帕吧。”
言罢，他将刘炀背在背上，冲天而起，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天边露出鱼肚白，天亮了。
两名黑龙卫押着一名女子上前，禀道：“大人，废墟中发现一名女子。”
衡阳令低头一看，浑身一震，这是一个何等千娇百媚的女子，那双柔弱的大眼睛中更露出楚楚可怜的目光，让他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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