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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毕清觉得她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我不过来我怎么睡觉?”
云不了慌乱地语无伦次,就是说不出来那关键之处:“你睡你的觉,你过来干嘛?”
“我不上床我怎么睡觉?”方毕清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就是这个说着胡话的云不了不正常。
云不了这才低头看了看,好家伙,自己竟然是坐在床边的。仿佛被针蛰了一样,她突然就弹了起来。
“那你睡你的,我走了。”她昨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照顾方毕清,根本就没有和他同床共枕。这会儿哪里能意识到自己是要和他一起睡的。
“哎,你去哪里?”方毕清突然就抓住了云不了的手腕,硬是拖住了她的动作。
“我去睡觉啊,你不是要睡觉吗?”云不了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了。
“你不在这里睡?”方毕清指了指他们这新房里的床。
云不了的脑子却还是没能转过那个弯来:“不是你都占了吗?”
“云不了。”方毕清突然很郑重地叫了她的名字。
“什么?”还没明白方毕清为什么这样叫她的云不了下意识就出声了。
“你是猪吗?”方毕清按住自己的额头,着实觉得自己头大。
“猪?”云不了不解。
“真是笨得要死!”
突然就在两个人之间冒出了这样的话,云不了顿时就炸毛了,一把揪过方毕清将他丢到床上,抬起手肘就将他死死压制住。
“好小子,你再说一次,谁是猪?”
方毕清挣扎了一番,却发现收效甚微,觉得自己这夫纲不振之际,嘴里也就不那么和气了:“应声便是!”
“嘿,你这小子还真的是……”云不了找不到个恰当的词来形容这家伙嘴坏。论理,她对这些类似甚至更过分的粗话早该就有了免疫的能力,不该这样气急败坏。
江湖上惹事的那段时间,她能收获到的不仅是坏掉的名声,拉得越来越长的尾巴,还有深浅程度不一的怒骂。江湖上的人,只要不是想卖学问装斯文的,这只要碰上些让人怒火中烧的事哪儿有不骂人的,那骂人的话还几乎都是句句带脏字的。云不了被骂了不少次,其实心中是不太在意的。
可唯独方毕清这状似玩笑的话让她有些无法不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呢?这个人就在眼前,就让她那样地在意了,在意到想要立即追究。
方毕清可不好意思直说这夫妻成亲本就该共行周公之礼,他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想“补回”这一礼的想法。其他的道理讲起来并无难度,可这个道理就……方毕清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和云不了说清楚。
这要是又他来说,可就显得有些……嗯,色急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选择了安稳睡觉。
哪知云不了却不愿让他安稳睡觉。
“云不了,你可真是……”方毕清哀叹一声,觉得自己真是足够挫败了,“把你的手让开。”
云不了眯眯眼,直接决绝了:“不让。”
“那你告诉我,那天的瓦片到底是谁弄坏的?”方毕清脑经一转,突然之间就问了出来。
云不了一时不察,没料到他竟然还记得那事,一时心虚便有些松懈。
也是她本就不想伤了方毕清,手间力道并不大,才让他乘机脱离了她的魔抓。
“你这个女人,可真是太悍了。白天在外边才闹得天翻地覆,晚上还想‘谋害亲夫’啊!”方毕清忍不住就抱怨起来了。
云不了听他这样说,阴沉着脸伸手就要去掐他脖子。
“喂,云不了,你来真的?!”方毕清惊异万分,一个劲儿退开。
“不是你说的想谋杀吗?我就杀给你看啊!”云不了冷气层层,紧紧直逼。
“我不过是说着玩儿的。”方毕清有一丝后悔了。
“我不是说着玩儿的。”云不了依旧严肃。
她虽然是那样说,可也没真全力展开去阻拦方毕清。否则就方毕清那点功夫,还不早就被她逮住大卸八块了。
两人在屋里你追我逃闹了大半夜,没什么内力又才祛除毒素的方毕清终于撑不住认输了。
“好了好了,今天就算了吧,我实在不能跑了。”他料定云不了也不会真的弄死他后,便就近拉了根凳子坐着歇气。
果然,云不了的手虽然伸到了他的脖子上,也不过是虚虚围了个小环,小小示威性地碰了碰他的喉结。那意思就像是,我随时都能捏死你似的。
可是方毕清却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感受,立即伸手抓住云不了手拉了下来,惊诧无比地瞪着她看。
你做了什么?
云不了仰仰头,将房梁看过一圈后,才拉开嘴角笑嘻嘻地拍了拍方毕清的脸蛋说道:“大少爷,我看你还怎么乱说话!”
方毕清不能说话了。是云不了干的。
瞬间,便没有旖旎的心思。方毕清也难得再跟云不了闹腾,拉着云不了就回到了床前。推了推云不了,不见她配合,便自己脱了鞋袜滚进了里侧。卷好了被子就朝着墙面,缩成了一个蝉蛹。
云不了知道他不高兴了。不高兴却不能说话,她有点幸灾乐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鬼使神差一般,云不了还是脱了外衣等物,强行拉过被子将自己也裹进去了。
两人背靠背睡了一夜,却还是没能想出这究竟是为什么。
方毕清本还有些心忧明日,夜里被云不了这一折腾,心中的担忧也少了许多。倒是在赌气之余还抽空想了一下,明日云不了若真的被怪罪下来,那他也就陪她一起好了。有他在的话,想必皇帝叔叔和父王都不会追究太深。
云不了却没有那么多忧思,她在“拳头是硬道理”的长期熏陶下并不觉得各种曲折有什么难以破解的地方。对有些她就算动了大半天脑子都想不到办法解决的事情,她从来都是以铁拳将之击碎,不考虑太多前因后果。
因此,云不了可就比方毕清轻松许多。她对自己的武道深浅向来是有足够的自信的。
所以说,人所处的环境不一样,考虑事情的方式也是不一样的。
方毕清和云不了就是典型相反的例子。
月落日升一日来,方毕清很早就醒了,他依旧是面向着床里的墙壁,身后却是紧紧靠着云不了。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额头贴在自己的背上,手臂微微蜷曲,也是靠在他背上。这么个匪徒性子的女子,竟也是要靠着他的吗?
他在那瞬间突然就有了一种被深深依赖的感觉,好像这个云不了再怎么武功高强,却也是需要在他背上靠一靠的。
不知为何,也就是那样的一瞬间,他便觉得自己的心柔软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了。
他突然就想回头看看这个能乖巧睡觉的妻子了。
哪知他刚一转身,云不了就突然按住了他,嘴里还迷糊地嘀咕道:“真是的,好不容易找个合适的地方睡觉,谁这么讨厌搬我的石头!”她这是当作在荒郊野外露宿,自己找了个石头睡觉了。
方毕清不知她那梦境如何,只是听见她叫自己为“石头”的时候,心里便有些被石头压住的感觉,好像那好不容易被温柔心情养护出来的水嫩心境就被那一块石头生生压干,再也挤不出一点水来。
得,还不如早点起床呢。
方毕清此时才难得管云不了到底睡得安稳不安稳,掀开她就自己起身下床了。
云不了虽然不会对方毕清太过防备,可身为习武之人,当然还是有些警觉的。她被这人气恼一掀,一个滚动就要掉下床,却在那掉下床的顷刻间,伸出手掌按住了地面,将自己弹了起来,一个翻身就立在床边。
“你这么早起床干嘛?”云不了似乎没有发觉将她“推”下床的人是方毕清,只是对这么早就起床表示疑惑,比她素日早起练功都还要早许多。
其实云不了是可以随时清醒的,她在江湖混迹的时候,除了日常练功,多是能睡则睡,不到肚子饿的时候不会起来,可一旦有人靠近她,她就能立即头脑清醒地做出反应。
由此便可推论出,云不了此时是没有什么危机意识的,否则也不会还对睡觉有如此深厚的眷恋。
方毕清一边穿衣一边转头看向云不了,眼神全是鄙夷:“你昨日才闹了将近一日,莫非今日就想失忆了?”
云不了听他如此说道,脑中一个灵光窜过去,竟是清醒过来。
这世上哪一天没有危机?可以说每时每刻都有潜藏的危机存在着。它可以是地上的一块石头,可以是天上的一只飞鸟,可以是近处的一把剪刀,或者是远处的一缕烟气……
对现在的云不了来说,这危机可能来自于林侧妃,可能来自于王府后院任何一个被她砸过的小妾,也可能来自王爷,或者说过那么句不负责的话的皇帝。她看着方毕清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想弄清楚的意思。
“以前碰见这种事情的时候,你们通常会怎么处理?”她想找点前车之鉴以作参考,也好想些应对之法。
方毕清看着她很是斯文的笑了笑:“你做的事情,以前可没人敢过。没人敢做,也就没有处理的必要。”
云不了怔怔地看着方毕清,脑中一阵惊呼:合着她这就是开先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