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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次年的阳春三月。
这段时间苏锦一直跟在周寂同左右为九月的门派大比而忙碌,所学之术远非炼丹一事,是以渐渐竟成了周寂同的左膀右臂,丹修宫前后院的所有修士称呼苏锦不再是“寂同真人破格新收的那个炼气弟子”,而是“苏师妹”或“苏锦”了。
苏锦原不在意这样的称呼,说到底那些人都是“旁人”,叫她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够跟着周寂同学到真本事,什么是浮云。但她渐渐发现这样的声名还是有用的,至少她最开始炼出的丹药都要通过姚仕达销往山下,后来大家渐渐知道原来苏锦炼出的丹药也是物美价廉,便都主动求梅朵帮忙求购,甚至丹药没炼出来,就有炼气弟子提前预购了。
这样的好事儿自然苏锦和梅朵都高兴,不但欠梅朵的灵石还清了,还渐渐磨合出合作的细节出来,苏锦专管炼丹,梅朵负责销卖。
得了不少苏锦打赏的棋哥儿害怕苏锦吃亏,便暗中给苏锦出主意:“苏师姐是不是太过信任那个叫梅朵的了?万一她贪你的灵石怎么办?倒不如花些功夫自己来卖,左右都是咱们长春观内的弟子,耽误不了多大功夫。”
这一点苏锦却是信任梅朵的:“我同她认识五六年了,知道她素来不喜在金银上贪别人的便宜,所以不用担心。”
棋哥儿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又说服不了苏锦,便偷偷跟琴哥儿过去商量试探梅朵之策不提。
苏锦则仍旧拿着炼好的丹药过去交给梅朵。
梅朵是单灵根,又有苏锦的丹药相助。此刻也跟苏锦一样炼气圆满,未曾闭关筑基也是因为要参加那门派大比。现在已经到了三月,离门派大比还有半年的时间,闭关筑基不管成功与否都对大比有影响,索性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修炼一下功法剑法,待门派大比之后再闭关不迟。
梅朵因此叮嘱苏锦:“大比之后必然会有不少弟子闭关筑基,但筑基丹数量有限。你若能炼出筑基丹来,卖得稍微贵些也一定供不应求。”
苏锦也想到这个了。只是发愁筑基丹难炼:“我自己都尚未筑基,想炼出品相过得去的筑基丹实在不太容易。”
“也是……”梅朵很是心疼那赚不到手的灵石,漂亮的脸蛋上都有些苦兮兮的,“可是这好时机十年才有一次。一想到要再等十年才能赚到这笔灵石,真的跟赔钱一样难受啊……嘤嘤嘤……”
苏锦被她逗得笑不能停:“你跟同年入门的师姐妹比已经算是小富婆了,我攒灵石还为了买更好的炼丹炉买更好的灵药,你攒那么多灵石当嫁妆吗?”
“呸!”梅朵立刻红着脸啐了苏锦一口,“你最近真是春风得意,说话都没从前谨慎了。这么没正形,被别人听去咱俩都得被人笑话——以后再不许说!”
“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苏锦忍着笑跟梅朵保证。
梅朵却还是陷在不能趁此机会大发一笔的心情中不能自拔:“你试一试嘛……或者请教一下寂同真人。或者我跟你合资再买一个炼丹炉?你一个炼丹炉照常炼丹贩卖,另一个试试炼筑基丹——万一能成呢?不能成这个炼丹炉也浪费不了。灵石也不算白花。”
苏锦看她如此恳切,便也动了尝试的心思,但怕梅朵希望太高失望太大。便提前给她打起了预防针:“试试可以,但很有可能会失败。一方面我修为有限,另一方面大比在即,你千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好,好!”梅朵很是高兴,“你肯试就好!炼丹炉的事儿我帮你解决。一会儿就去找姚仕达!”
苏锦又想起金泽:“金泽闭关有四个月了吧?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吗?”
梅朵满脸的兴奋被“金泽”这两个字打击得冷淡了不少:“人家入门没几天就开始闭关,连门派大比都不参加了。想必是早得了筑基丹——现在他怎样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左右人家是‘太子殿下’,失败多少次也不怕。不过既然失败了都不怕,那他肯定筑基不会成功!哼!”
苏锦送给金泽筑基丹一事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也没跟梅朵说过,因为那东西宝贵,她是感念金泽帮助她完成任务,拿回安小鱼盗走的丹药才私自做主送给金泽两粒的,若让梅朵知道,梅朵也来索要,给吧怕周寂同那边不好交代,不给伤了姐妹情谊,索性就不提了。
若是再让梅朵知道她自己都没敢偷留一粒,她自己的筑基丹也都得靠这次大比获得,只怕梅朵又要骂她脑袋被门夹了,给金泽都不给自己。
是以苏锦只能替金泽解释道:“他的身份一入门就被戳穿,整个长春观都传得沸沸扬扬,闭关筑基也是为了躲躲风头,希望等他出关时这事儿已经淡下去了。他最早也想门派大比之后再筑基的。”
“哼,别再提他!”梅朵不想听苏锦提起金泽,气哼哼转头便去找姚仕达,走了几步不忘回头对苏锦道,“现在咱们两个被很多人羡慕,也被很多人嫉妒。昨儿还有剑修宫的师姐笑话我说,我是靠着你才有了今日。还不是欺负我最近没了师父?你要是真的有很多好心无处可放,就帮着我求求寂同真人,给我安排个新的师父。这个师父半死不活,九月时若抢了我门派大比的资格,就真的好玩的过分了!”
苏锦犹豫了一下:“你容我好好想想。”
梅朵气呼呼跑回来叉着腰红着眼睛责问苏锦:“在你心里,我和金泽就究竟谁更重些?明明咱俩几年来一直守望相助,你却帮着她去跟寂同真人求情,让余首座收了他进剑修宫,却不肯帮我!你看上他小白脸了还是怎么的?你原来真的是重色轻友的人是不是?”
“你方才还让我不要乱说,免得别人听了嘲笑呢,这会儿怎么又说这个了?”苏锦连忙安慰她道,“我上次只是帮着金泽进了剑修宫,他自己也到现在都没有师父呢……”
“他一入门就闭关了,有师父才有鬼了!”梅朵见苏锦仍旧替金泽说话,眼睛竟似越发的红了。
苏锦忙道:“是是是,我的意思是,想入剑修宫容易,另找师父就难了,毕竟庄知远还活着是不是?”
“那就把他杀了!”梅朵立刻咬着牙关低声说道,“左右他对你娘不起!”
“他现在是筑基后期的修为,比咱们实在高出太多,若真的逼急了他,他拼着鱼死网破跟咱们相博,最终的结果只是他受重伤,咱们被他打死。”
这差距梅朵自然也知道,杏眼转了几转便拿定了主意:“若你不埋怨我杀你亲爹,我倒有个好办法:我是他的入室弟子,有机会多跟他接触。你给我些毒性大的东西,我偷偷放在他的饮食之中,毒死他了事!”
“他不辟谷了吗?”苏锦记得庄知远为了修为一事,从认识他开始他便辟谷了。
梅朵立刻跺脚道:“那怎么办?”说罢心思百转,又想到了另外一节,“你不会是又心软了,其实不想杀他吧》”
“我自然想杀他。”苏锦狠着心肠说道。
“那我就不怕了,”梅朵用力握了握苏锦的手,“我其实早就想要这老王八蛋的命给你娘报仇,又怕你心里不忍,到时候恨我——现如今我真的什么都不怕,就怕你心里记恨我了。”说到这儿,梅朵的眼睛一红,竟是真的动情了。
苏锦自来是个不容易动情的人,即便跟梅朵、金泽相交,也总是理性多于感性,没想到梅朵竟忽然说出这样一句动情的话来,心下也不由得软了一软。
是以她也回握住梅朵的手笑道:“这事儿咱们早就说过,若非本事不够,我也早就杀他替我娘报仇了。你若能帮我,我感激都来不及,又何来记恨?”
“那你要保证,以后不管咱们之间发生什么事儿,我又犯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小心眼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你都不要怪我!”梅朵听苏锦这么一说,竟嘟着嘴巴撒起娇来。
苏锦招架不住这样的温柔攻势,却一向对承诺极为重视,不敢说身为修士如此漫长的一辈子,不敢发生什么事儿都不怪她。
她这一犹豫,梅朵自然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下伤心难过,面上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笨蛋,又认真了吧?!我是逗你的都没看出来?!我要是杀了你都不让你怪我,那不是自己就不讲理了吗?这问法本身就是开玩笑的问法,你都听不出来!你说你笨不笨?!”
苏锦这样前前后后被她一说,一时之间有点摸不清真假了,还没醒悟过来就见梅朵施了轻身术跑走,转眼便人影不见。
苏锦有些无奈,暗中询问自己是不是真的两辈子活过的岁月加在一起心态太老,难以理解十六岁女孩的玲珑心思。正这样想着,就觉背后灵气波动,连忙回头一瞧,满脸紫红血丝的庄知远正站在自己面前,面容冰冷可怕得如同地狱恶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