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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梨芳和萧天香蔫蔫儿地回到了“怡安堂”大门口时是戍时二刻,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个把时辰,好巧不巧地碰上正要出门会友的莫道言。
远远地瞅着莫道那君子的模样从大门内飘然而出,李梨芳扯着萧天香嗖地闪到了大门前的石雕后面。
可,到底还是晚了。
“谁人在哪里鬼鬼崇崇的?”李梨芳他们的动静惊动了守门的侍卫,听到侍卫的断喝莫道言也被惊动了,只见她寻声走了过来,问已经追到了台阶边的侍卫:“怎么回事?”
侍卫答:“刚才我看见两个人在这里鬼鬼崇崇的。”
“你妈才鬼鬼崇崇,你们全家都是鬼鬼崇崇的。”李梨芳气得跺着脚地骂着,心说要是让莫道言知道自己上青楼,莫道言非得将自己念叼得七孔流血而亡不可。
“殿下,怎么办?”想着莫道言那端正得过份的性子萧天香也觉得头皮发麻。
“凉拌,要不然还能怎么办?”这四处也就只有这座石雕可以遮避一二,李梨芳眼瞅躲不过去了,也只得赶在那侍卫摸过来之前站了出去,先冲莫道言打了一个哈哈:“莫太傅啊!您,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
“今天有个故人下了贴子,邀臣去叙旧。”莫道言一边答着,一边打量着李梨芳问萧天香:“你又带着殿下去哪里了?”
“没,没去哪里。”莫道言本来是随口一问,无奈萧天香是个不中用的,竟有些结巴。
一瞅要坏事,李梨芳暗地里掐了萧天香一把让她闭嘴,想要自己抢过话头,不想莫道言却先看出了端倪,显了怒气,为怕火上浇油李梨芳也只得老实地闭上了嘴。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地作功课吧。”许是莫道言真的有事,她只是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瞥了李梨芳几眼,便如此交待一下就走了。
“吁,总算是交待过去了。”萧天香抹了一把额角,还在有些后怕。
李梨芳狠狠地瞪了萧天香一眼,骂了一句:“瞧你那出息!”心里却在想下回再要出去玩坚决不带这傻缺了,智力、定力完全的没有,带她出去根本没啥指望得上的!还有,就她这傻缺样是怎么坐上自己保安队的队长的呢?
关于保安队队长的事李梨芳暂且还得放在一边,因为火烧眉毛顾眼前,莫大家布置的作业才是头等大事。
李梨芳现在的身体今年才十一岁两个月,按照上辈子的年龄段划分还处在戴红领的时候,确属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年纪。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李梨芳觉得这没有什么可非议的,她也想做好学生,只是要达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苦逼了。
在上辈子,李梨芳从托班到大学毕业,前后算来也是读了二十来的书。是经历过黑色七月的,在大学里也无数次与“学霸”们擦肩而过,算是有些见识。可是到了这里,亲身体会过身为“天潢贵胄”们的学生活后,她也只能对自己曾经的“见识”挥挥手,道一声:“神马见识,都是芝麻拽着西瓜比个儿大啊!”
苦逼的生活谁都不想过,李梨芳不是没有反抗过,也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实在是对莫太傅那双“我很受伤!我很委屈!我很绝望!”的凄惨悲伤的眼神感到无力。
垮着肩走进了自己的松涛苑,李梨芳还没有进书房门就感觉到了一股强高压从书房里散发出来,顿时本就觉得压力山大的她越发地直不起腰来。
“描红五十篇,颂《论语.学而》三百遍。”这便是今天莫道言给李梨芳布置的功课,着着这薄薄的一张纸,李梨芳顿时觉得头昏脑胀。——写字倒还好,可是大声读书两个小时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啊!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李梨芳泪流满面地高声颂读着。
时间一分分流逝,李梨芳的嗓子有些哑了,范安在外面听着心疼极了,实在是忍不住捧着一碗润嗓茶走了进来,劝道:“殿下,您也别太累着了,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安人,你实在是太好了。”真是患难见真情啊,李梨芳被感动了。
范安人看了一眼书桌厚厚的一摞描好的红,说道:“莫太傅也真是的,殿下身子本就不好,天天布置那么多的功课,把殿下的身子给累坏了可怎么得了啊!”
李梨芳愁苦着脸直点头,心想自己也忒倒霉了点,也不像别的皇子凤孙的有个陪读,连个分担的人也没有。
陪读?一丝灵光在李梨芳的脑中一闪,她想着了一个绝好的主意,脸上却不露欣喜,反而越发委屈地望了一眼范安人,认命地叹道:“老师也是为了我好,辛苦一点就辛苦一点吧。”说着却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天我听卫皇话好似老师在诸国之间很负盛名?”
“那是当然!”范安人一脸的自豪,以膜拜的语气跟李梨芳讲了许许多多关于莫道言的事。
听完范安人的话,李梨芳脑海里呈现出了一个“圣人”的身影,这虽说是自己要的结果,但还是让她不能接受。——那个动不动就呼天抢地,痛哭流涕,耍赖打滚的莫太傅根本与“圣人”的形象不搭好不好!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她李梨芳要做的只是“祸水东引”。
事不宜迟,说做就做。李梨芳决定第二天早课过了便去将自己的计划付诸行动。
李梨芳所谓的“祸水东引”不外乎就是给莫道言另找几个学生,替她分担一下莫道那过盛的身为人师的责任感。
这便是要出去串门子了,身为有身份的李梨芳出去串门子也是有规制的,比如说必须带上专门教自己“教以慎于接物,推贤士为务”的刘学敏。
随手招来一侍从,吩咐了一声:“请刘大人前来。”刘学敏立时三刻便到了她的面前,到底是要向人求助的,李梨芳也只能暂时把身为人上人的得瑟收起来,笑容可掬地跟刘学敏说:“前日卫皇派人来说,今日宫中有宴饮请孤出席,刘大人陪孤去吧?”
“敢不从命!”这是本职工作,刘学敏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推辞的。
“不如将莫太傅也一并叫上,人多热闹些。”李梨芳心里却在想吃酒席也不能空着手白去,就把莫道言当手礼得了,她也省得一笔礼钱出。——现在时局这么不好,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该自己浪迹江湖了呢!钱,还是能少往外流就少往外流吧。
听着这里完全没有自己的事,封亦尘貌似有些不爽快,抢言道:“那臣也去吧。”
李梨芳瞥了一眼封亦尘,心中诧异,转而也释然。是了,自己虽说是为了祸水东引才把莫道言当手礼送出去的,但那礼确属是大礼,是得找补些回来才行。虽说多带一个人去吃喝也找补不了多少,但蝇子再小也是肉,能回来一点是一点。她想封亦尘大概齐跟自己是一个想法吧,虽然他想的礼和自己想的礼不一样,但也算是异曲同工了。
抱着这样的一个中心思想,李梨芳索性把队伍再扩大一些,“怡安堂”所有上得了台面的人,除了必须留守的全都开赴卫皇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