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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梨芳总算是允了尚清的造人计划,他欢喜异常,正要待他要大施拳脚安潼关却突如其变。——卫皇和晋皇都派人来了,卫国要宣示主权,晋国要施行治权,没一个安好心的。
安潼关要打仗了,这是李梨芳始料未及的事。
李梨芳就觉得奇怪了,安潼关好些年都过来了,怎么她一来就不太平了呢?找到尚清来问,尚清告诉她这是周绍玉的意思:“我爹说反正咱们齐国也回不去了,到处漂着也不是个法子,不如把安潼关据了来好安身。”
这个,公爹的好意李梨芳是觉得实打实的,但是手段她却有些看不上了。
这安潼关大阵套小阵,关隘重重,就不是容易传出消息的地方。李梨芳觉得她又不是太阳会自发光,她就悄悄地猫在安潼关也能过,干嘛要敲锣打鼓地跟人说呢?这完全跟自己“悄声发大财”的宗旨不符啊。
事实上李梨芳是真的想差了,人家周绍玉是觉得天下乱世已起,该是他家儿媳妇儿建功立业的时候了!人家这是在为他的儿媳妇儿攒家底呢!
某一天晋军又来犯,李梨芳听到外面杀声振天想来见识一下,抬头一瞧,只见城门头高挂“姜”字大旗,于是李梨芳好奇的问:“怎么是个姜字?出战的不是尚安么?”
尚安也是尚清母亲的另一个大将,亦跟尚明一样是尚家家奴出身,此人长得极其魁梧高壮,跟李梨芳的纤细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这是你的主旗!”莫道言白了自家学生一眼,心里暗叹这真是时也命也,就这位傻呼呼的也得了这天下第一关城。这可是天下第一关城啊,多少英雄求之不得的宝地!
莫道言在这里感慨李梨芳的狗屎运,而李梨芳却是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惊呼道:“什么叫我的主旗?”
“什么什么叫你的主旗?你的主旗就是你的主旗,也是这个安潼关的主旗!”莫道言没好气地跟李梨芳告诉她现在安潼关已经属于她私人的了。
要搁在前世,一寸土地也归国有的年代,有谁跟李梨芳说有一块地是她私人的,是卖,是修房子,或者是当着家底攒着留给子孙后代,哪怕它只有十平米呢她也会觉得惊喜的。但是,现在,而且还是安潼关,李梨芳就只有一头黑线了。
直觉告诉李梨芳,她被人黑了。
“你是说我现在是安潼关的城主?他们打得要死要活的是因为我?”李梨芳觉得自己怎么论都是爱好和平的女孩子,绝对不是妲己一流的祸水。再说妲己也只是支使商纣王去行□□,也没得自己挂着大旗啊!
李梨芳觉得自己脑子里头有些凌乱。
“这也是你公爹对你一片爱护。”莫道言直白地跟李梨芳说。
“哦。”李梨芳默默地应了一声,实则她是接受不能。爱,也不能这么张扬的吧?
不管怎么说,李梨芳就算是鸭子也被周绍玉等人赶着上架了,只是苦了她一门心思想清静,从来都只多读读“圣贤书”,对兵法谋略完全的一窍不通,就是搞搞后勤她还觉得有些手忙脚乱。——在央城挖地道跟这比简直不够看啊!
就在李梨芳手忙脚乱地适应新身份的时候,范安人生孩子了!
打一开始李梨芳就打定了主意,范安人生孩子她要去看看,所以他那边一有动静就有来报她,她便立即就去了。
那年在清平镇虽然也听到过大夫郎的嚎叫声,因为也多是个看热闹的她并不觉得如何惨,但是面对范安人李梨芳的心境就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两世为女人,可李得芳却从来没有当过产妇,就连工作这两辈子都算起来都跟妇产科的工作没有半点交际,所以,女人生孩子是怎么样的她是不知道的。但是见识过范安人生孩子的惨烈,她就算没有当过产妇也完全能够想得出来自己若是个产妇会是个什么样子。
那简直是太惨了,嚎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吼哑了,最后孩子却出不来。
在二十一世纪李梨芳是上过生理卫生课的,而且她也不是小白,女人生孩子孩子从哪里出来她也是知道的。女有人专门的器官让孩子出来,而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这里生孩子的是男人,那他从哪里出来?这是困扰李梨芳许久的问题,她不只一次地不耻下问遭来板砖无数却还是无果,又求助于学海,该死的先贤们就用一句“男子十月怀胎,胎熟而分娩。”把她打发了。所以,从穿过来到现在李梨芳都还没有弄清这一大术问题。
不过,今天这个问题就到了终结的时候了。因为李梨芳听着范安人不行了实在是忍不住冲了出去,朝那床头一看,她明白了,也晕了!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惨状啊!李梨芳简直觉得无法形容。
以前不知道的时候,李梨芳就猜男人的产道不是就是菊花?今天看了才发现自己的象像力简直太弱爆了!
起始,李梨芳看着范安人肚子上有道大血洞,以为是要被剖腹取子,她十分生气隔着窗户质问莫道言:“有个老来子就那么重要么,竟比我家阿叔的命还要重?”
“……”莫道言本来就着急上火,被李梨芳这么一骂直接给骂晕了头。
“就算要剖腹取子也要下手快点,这钝刀子当锯使是成心要将我阿叔折磨死么?”李梨芳说得一点儿也不夸张,真真的是跟锯子口似的齿轮交错,再血糊啦啦的看上去要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周绍玉也是急得一头大汗,被李梨芳吵得烦死了。
“爹,这孩子什么时候才出来啊,阿叔都快受不了了!”李梨芳被周绍玉吼了一通这才消停些,但还是急得团团转,一会儿让人去备人参补气汤,一会儿又骂人没有准备消毒用具:“就这样要啥没啥也来敢向我阿叔肚子下刀子?你们成心看本殿下现在是落了难,欺我吧?”
“你给我闭嘴!”周绍玉烦燥地打断李梨芳的话,骂道:“谁说要给他动刀子了?”
“没动刀子这口子是怎么来的?”李梨芳指着范安人肚皮一指,那口子有十寸宽,向外翻开着,孩子就在翻开的口子下使劲地拱着,一副要挣脱出来的样子。
听着李梨芳的话周绍玉给气笑了:“你不懂莫要瞎添乱!”周绍玉跟李梨芳说那口子就是这里男人分娩的自然现象,李梨芳脑子虽乱想想也就能明白了,那口子就跟女人的产道一样。
买疙瘩的!李梨芳抚额,又问周绍玉:“我和尚清在清平镇的时候,也碰着了一家夫郎生产,可没有阿叔这样慢。”
实在是怕她乱发火,周绍玉只得耐着性子给她解释:“这口是自然而开,是慢是快也要跟各人的情况不同而论。”
这么一说李梨芳就明白了,顺产这口子就开得快且顺利,要是难产这口就跟范安人现在这样老是开不开。李梨芳想起前世女同学曾说过的一件事,她脑子一热便说:“就非得等着这口子自己开开么?咱就只能这么干等着?”
李梨芳这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死死地盯着她。李梨芳让他们盯得口干舌燥心发虚,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不是反正都是开口子么?”
“那样孩子不容易成活。”这是范安人第一个孩子,如果没有意外可能也是最后一个了,周绍玉实在是不忍心。
“这样捱下去大的且活不了,哪里还管得了小的!”李梨芳说完就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逾矩了,她转头看向也进屋里来的莫道言。
“保大人。”莫道言沉声说着,侧身朝外面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一行背着竹箱的男女走了进来,莫道言看了一眼已经晕迷过去的范安人,朝着这行人深深作了一揖,道了一声:“拜托了。”
“大人客气,我定当皆尽全力。”一行侧身让过范安人的大礼。
专业人士来了,李梨芳却不想靠边站,因为她看着他们的东西实在是太粗犷了,她实在是不放心。
果然,手术一开始李梨芳就发现了问题,手术被她拦住了:“这刀子也不消消毒?还有切口,也该拿点东西消消毒吧?”
“消毒?”这是李梨芳的“新名词”,这些人不太懂。
“就是刀拿点酒擦擦,拿火烧烧,不懂?”李梨芳真心地想要砸人了,这些都不懂还有脸自称医者?
“是。”不想这些医者尽是软骨头,李梨芳一提出疑问人家立即就服软了,连忙让人备酒备火。
刀子让火燎了,又让烈酒粹了,就该下刀子了。可是,李梨芳又喊停了:“你想干嘛?”那分明是要把刀子从那开起的口子伸进去的样子,李梨芳不喊停才怪呢。
“这口不开,他们这是在保大人了。”莫道言拉着李梨芳,哭着跟李梨芳解释。
“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李梨芳忍着心里翻腾的劲儿将范安人开起的肚皮扯了扯,只听到滋拉一声,那口子又宽出了半寸,李梨芳扫了一眼莫道言,冷冷地看着那帮医者。
平民对上位者有着天生的畏惧,这些医者被李梨芳冷冷地一瞪立即就软了腿,一个个跪在地上自称无能求一个劲儿地求饶。
经过对范安人的肚子研究,李梨芳发现了一个规律,她有了让范安人生下孩子的想法。本来她是想医者代行,但这帮人实在是没用,她转身便拽过了莫道言,将医者做好消毒工作的刀塞到了她的手里,跟她说:“朝着这纹路,轻轻地划。”李梨芳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范安人肚子上有一条折线横过。
夫君和孩子命在旦夕,找来的医者又是没用的,让李梨芳两句话都给震得失了魂魄,莫道言这会儿已经是乱了方寸。
莫道言握着刀子直打颤,随着时间的推移范安人的呼吸变得微弱,李梨芳将心一横,夺过刀子,闭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就朝范安人的肚子划去。只几息之间,孩子就从肚皮下面拱了出来,一声嘹亮的婴啼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