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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砸“元岐武馆”,立“立海武馆”
★相逢“一捏”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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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毕老师,你别走啊!”郝元岐慌忙拦住毕立海。
毕立海眼睛横横起来了:“干什么?!”
那样子,郝元岐再不躲开,他就动手打郝元岐了。
郝元岐痞了起来,嬉皮笑脸地说:“你看看毕老师,你光看看,一点儿意见没提呢,就走?”
毕立海吸了一口气,“提意见?你这武馆的毛病太多了,多得没法提了。”
“捡个一件两件的,说说。怎么说你也是来一回,过后见到干红我老妹儿,我好有话说。”
郝元岐把干红说得非常近乎,一口一个“老妹儿”的,再不是“嘴上没毛,说话不牢”了。
毕立海一听这话,心里有松动。是啊,他一走了事了,再以后见不见干红了?见了干红怎么说?听上去,这个姓郝的,和干红的关系还不错。但是,他这种迎接人的方式,实在让人难以接受!没有对人起码的尊重。
“就说你这武馆的名字吧,‘元岐’,是啥意思?”
“‘元岐’是我的名字啊。我原来在海卫市广告公司就叫‘元岐广告公司’。”
“广告公司可以,可能你会整广告,写了画了;武馆你会啥?你是会拳还是会脚?会刀啊还是会枪?你会啥?还叫你‘元岐’的名?”
“一般的武馆都咋起名?”
“都用当家师傅的名!”
“好。来呀!”随着郝元岐的话音,进来两个壮汉子,盘扣束腰,一身家丁的打扮。一拱手:“先生,有何吩咐?”
“你们俩到房顶上,把咱‘元岐武馆’几个字砸了。”
两个家丁很吃惊。“砸了?”
“砸了。换上‘立海武馆’。”郝元岐说,“让做字的,立马给我做。连夜安装,明天一早。我要看到鲜红的四个大字‘立海武馆’!”
“哎——”毕立海惊讶,“你,我……”
“你走?”郝元岐问。
毕立海叹了一口气,卸下了双肩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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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红他们的宴席处于“放任期间”——就是“主陪”和“主客”敬完了酒,“二席”没敬酒的区间。
庄泽梁虽然坐在“二席”,但他紧随着“主陪”赵丽影说的话,敬的酒,还是揽过了“一席”的责任。别看谭学年坐在“一席”。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只是坐这儿而已,主陪不把自己当成最重要的客。再有,他有意地把宴席的节奏拉开一些——这个敬完了那个敬,半个小时,这顿饭就吃完了,那就有点儿寡淡了,所以,他没随庄泽梁后边敬酒,仍旧攀着庄泽梁说话。
这时。干红的电话响了。
干红掏出电话一看,是郝元岐。“这个尖鼻子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干啥?”就接了电话,“郝哥。有么指示?”
郝元岐问:“老妹儿,干啥呢?”
“这个点儿能干啥?喝酒呗。”
“你也喝酒呢?我和毕老弟也喝酒呢。”
“谁?”
“我毕老弟呀?你师哥!”
“毕立海?他去你那儿了?”
“不是你把我的电话给的他吗?不是你让他到我这来的吗?”
“毕立海这家伙!去你那儿也不告诉我一声,啥时候养成这毛病的呢?”
“他不对,是吧?我替你揍他。唉!唉!”
郝元岐使出打人的动静,也不知他是真打还是假打。反正他那边乱哄哄的,好些的人。干红心想,这是在给毕立海接风呢,就说:“郝哥,你们先喝吧。悠着点,别喝醉了!”
那边郝元岐应。干红就挂断了电话。
“毕立海?”赵丽影问,“是那个毕立海吗?”
“不是那个还能有哪个?”干红说。“让我给他整到容城郝元岐那儿去了,省得再害人。”
赵丽影再不做声了。
坐在谭学年和庄泽梁中间的关雎很不自在,他插不进他俩说的话题,还挺木的。他真想过去和张妮说说话,又怕这样不好,有些抓耳挠腮的。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就走向干红,弯着腰小声对干红说:“干姐,我过去和那小妹妹说说话?说今天下午我当你说的事,放喜鹊。”
干红看了一眼赵丽影,又转向关睢,“你去吧。”
关雎就绕着赵丽影背后,向张妮走去。走到赵丽影身边,赵丽影扯了他一下,他弓下身子凑近赵丽影。
赵丽影压着声音:“别光顾说话,听着点,有人要说敬酒,你赶紧回归你的席位,别忘了你是主陪。”
关雎应着:“唉,知道了。”就走向张妮。
“你这当姐的,真够料!”干红对赵丽影竖起大拇指。
“谁让你介绍说他是我弟了的。场面上的事,‘一面关十脸’啊。”
干红突然问:“你是不是知道我想什么?”
“你怕了?”
听了赵丽影的话,干红用眼睛瞄了她好几眼。
其实,赵丽影没有那个功能。来到谭学年办公室的时候,干红不是想个什么事,让赵丽影用话接下去了,干红就以为赵丽影有透视人心灵的功能,心中总惴惴的。
赵丽影也想不起那是在何种场合,她都说什么了,但把她担心的一件事想起来了,提醒干红:“你说话注意点,都让人听出来了。”
“听出来啥?”干红不明白赵丽影指的是什么。
“‘我的凡’呗!”
“你别紧张兮兮的,”干红说,“没人听出来呀,这伙人里,谁知道你叫‘凡’?”
“张妮不知?九弟不知?”赵丽影问。
九宫鸟当时就在赵丽影的椅背横梁上站着。它听到了赵丽影的话,就问:“我咋不知?”
九宫鸟不懂得何时该降调、压着嗓子说话,它这句话。说的挺大个声音,整个一桌的人都听到了。向它看来。
干红举手作打它状,九宫鸟闭上眼睛,缩着脖子,一副擎等着挨打的样子,把看到它这幅样子的人都逗笑了。
张妮站起身,把小臂送给九宫鸟,九宫鸟跳到她的小臂上,张妮带回到座位上。对它说:“我和关哥说件事,和你有关的,你别出声,只听别说话,嗷?”
九宫鸟点点头。
关雎从后边抽过来一把椅子,打着斜坐在张妮的身边。
“关哥,你说吧。”
“我的思路,不仅仅是放飞几只喜鹊的问题,”关雎很认真,“我们得训练它们。让他们列队,比方站成一排。喜鹊的尾巴不是一翘一翘的吗?让它们一起翘,比方。婚礼主持人说:‘新郎新娘向来宾行礼致谢!’喜鹊就跟着新人行礼的节奏翘一下尾巴。还有,让喜鹊在空中飞成一个‘心’型,就是这种形状。”
关雎说着,在他自己的手心里画了一个“?”的形状。
张妮点头不语,九宫鸟也点头不语。
关雎又把他的思路细化,比方翘尾,可以在不同情形下翘,可以一起翘,也可以隔一个一翘。如果节奏掌握得好。就能有百老汇舞台的效果。
关雎讲得渐入佳境之时,就看谭学年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我说个话吧。”
大家立即肃静下来。没在位的,立即归位。关雎也坐回他主陪的座位上。
谭学年开始讲敬酒词。
谭学年是“沙”战“久”(酒)场的老将,说起敬酒词,一套一套的,圆润又全面,赢来一阵掌声。
干红紧接着敬三席的酒。她的酒刚喝完,许亚云又拿着酒杯站了起来,她是四席的位置,要敬四席酒。
庄泽梁向她做了个让她坐下的手势:“等一等,等一等,姚姐。”
“你管谁叫姚姐?”谭学年问,“这酒都能把你喝醉了?你看仔细了,哪个是姚姐?”
谭学年知道他说的“姚姐”是谁。
庄泽梁装出强睁醉眼的样子:“哎呀,整错了……哎,你说她像不像姚姐?”
谭学年看着许亚云:“嗯,真像姚总年轻的时候!”
“我说吧……姚姐,你,你就是姚姐!我,就管你叫姚姐了!”庄泽梁这是耍酒疯了。姚欢曾经那么让他管她叫姚姐,他就是不叫,嫌恶“姚姐”和“窑姐”谐音,他叫不出口。干红就在现场,他以为谁也不知道呢!
干红指着庄泽梁,以“酒疯”对“酒疯”地说:“庄哥,你就装吧!”
庄泽梁呶着眼,“你干红就红吧你!”
一边向干红挤眼睛,意思是,我好好替你桑巴(出许亚云的丑)桑巴她,让她跟你顶嘴!
干红和许亚云拌两句嘴不假,她从心里也烦许亚云媚赵丽影的样子,但她不允许欺负人,尤其是男人欺负女人。
干红问庄泽梁,“你,让小许等啥?”
“等等啊,不能你敬完了又她敬,得,得,拉开点儿蹬(有间隔)呀,灌大眼贼儿呢(灭鼠的方法:往鼠洞灌水。“大眼贼儿”一种鼠的别称)?”
“对不起庄哥,我是急了点儿。赵董给了我一个任务,我今晚必须完成。我寻思,敬完这杯酒,就撤了,回家赶任务去。是我急了,对不起,这杯我干了,大家随意。”许亚云说完,就把满满的一杯酒喝了下去。她尝到这酒,就是入口凶,喝下去就没事了。
喝完,她与其说是向大家点头,勿宁说是向大家鞠躬。
然后,就对着赵丽影:“赵董,我走了。”
“用不用我开车送你?”
“不用,出门我就打车。”
许亚云走过赵丽影,路过干红时,把手掌放在干红的右肩上,捏了一下,干红回伸左手,拍打一下她的手背。
许亚云到干红肩上捏一下,意思是感谢她在关键时候替自己解围;干红拍打她的手背一下,是说不用客气。
人说:“相逢一笑泯恩仇。”不一定非得“一笑”,“一捏”“一拍”大概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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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嫱子说:“这儿写出点滋味儿来。能感觉出来,挺过瘾,挺激动。具体说,说不上来。”
我说:“我觉得,小说要写好了,就是要挖掘平常我们感觉到的,又说不出来,让你说出来了;稍纵即逝的,又让你给抓回来了;大家几乎都忘了,又让你启动起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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