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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金家的消息慢慢一点点传到临清,仙衣在忙完自己的及笄礼后,本就没什么事儿做,除了去书馆外,就拿这些八卦消息用来消遣,再加上随着天气变冷,陈嬷嬷不放心她的庄子,便坐了车赶回京郊去了,仙衣又少了个可以说心事的人,她也就有意无意的对京城的事儿关注了几分。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就连仙衣都没法子将这些后续只当做一个消遣了。
陈尚书被人弹劾了,怕是金风华都没想到事情来的那么突然,哪怕前一阵子在朝堂之上陈尚书被圣上说了几句,再加上陈尚书一派的官员被捉住把柄革职查办,可那毕竟都是些小鱼小虾,哪怕被打回白身,也对陈尚书构不成威胁。然而这一次,就在朝堂之上,陈尚书居然被人弹劾他参与买官卖官,还有与户部工部等勾结,造成去年堤坝被大水冲毁,几乎上十万人失去家园,更有不少难民前往京城避难,却并没有得到合理的安排,以至于光饿死冻死疾病死在京城的难民就达到上百人,这还不包括来京城或是京郊路上死去的难民,据说只是粗略计算,只京城周边这一块,那段时间直接以及间接因为安排不妥造成的死亡人数就有上千人。
骇人听闻,沛国就算不是大国,可也有数代的积累,受灾或是人为灾害都算在内,京城也从来没有如此之大的死亡人数,这若是在外地还好,毕竟不是天子脚下,还可以直接赖到地方官员头上,可这次明显就是狠狠给了皇帝一个嘴巴,如果一个国家连京城这块都安置不好,那其他的地区怎么办,其他地方的老百姓怎么办,这可不是全天下就你一个国家,更何况沛国周围有许多民俗类似的国家,如果要是因为天子治理不善,造成一部分国民背井离乡跑到其他国家去了,那就不单单是皇帝丢脸的问题了,而是整个国家的基础都被人撬了墙角。长此以往,人都没了,哪里有国?莫非就剩下皇族和世族阶级?那还有什么特权,还分什么民和君,哪怕百姓再贫贱地位再低,皇帝也知道不能失了民心。于是很自然的,陈尚书被调查了。
金风华皱起眉头,用手指轻敲纸面,想想陈家倒下去,还是他前世杀了崔公公成功之后的事儿,那时候老皇帝与他联手除了这个障碍,连带着崔公公这一系都没落下好下场,包括他那个无耻的爹。只是这辈子,崔公公早就被他杀了,他还以为陈家会等着他去了京城再冒头,却没想到,没了崔公公庇佑的陈家,居然那么快就站不住了。
“陈家如果有事,那京城金家……”仙衣不担心别的,就担心万一金家要是败了,那么金风华的考试资格就很难说了。
“这个不怕,倒了对我也没影响。”金风华从来不做没准备的事儿,也许只有仙衣对他来说是个意外。
接下来,不知为什么皇帝的动作突然渐渐慢了下来,有不少人说是因为陈家送进宫的那位陈氏美人在皇帝耳边吹了枕头风,更有人大胆的猜测怕是这一次陈家就要有惊无险的揭过了。听到这话,仙衣与金风华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仙衣顶多感叹一下陈家姑娘大好的年华,最终还是葬送进了那吃人的皇宫,而金风华似乎根本不在意陈家的未来,他依旧每日和普通的学子一样,求学会友,或是在家逗弄儿子。
随着秋日的过去,冬日又紧接着来临,这年的冬日似乎是仙衣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冷的一年,她从初冬开始已经有好几日都没出门会友了,除了天气寒冷的因素外,她们的小家很快就要面临第一次独立的过年,还有金风华也会在过年之后准备参加县试,接着还要去最近的府城参加府试,科举在沛国一向极为神圣,不少贫寒子弟都是通过这个途径改换门面,就连金风华的父亲也不例外。所以,虽然现在日子还早,可仙衣已经在很早前就与蒋太太打听过科举需要携带的物品和规矩,眼下正好不想外出,仙衣正好有时间打理家务,还有慢慢为金风华准备科考之物。
临清临山,炭火是绝对不会缺的,而且由于临清很多炭火店铺,价格也不算太贵,仙衣计算过公中的银钱后,便购买了一些中上等的炭火,还专门请师傅到家里来排查过这里的火炕和火墙,就怕出现排孔不通的毛病,到时候真要急需的时候再修就来不及了。炭火订好,仙衣又请了成衣店娘子来府里订下奴仆每人两套的棉衣棉裤,还有她和金风华身上穿着的衣物,府里的人都是第一年在这个家里过年,所以仙衣也没有小气,再来这些人不知道是金风华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即便不能交心,也要表面交好。
只是越临近过年,石娘子就要回去了,而且很有可能之后都不会来了,虽然年后会送来另一个奶娘,但是其中的空窗期就只有仙衣自己照顾,不过好在瑜哥儿也大了,即便没有断奶,也不至于要靠这个维持,再加上仙衣根据现代照顾小孩的经验,从瑜哥儿六个月后,就慢慢给他添加辅食,经常是肉羹鸡蛋羹鱼羹还有各种谷物水果糊交替的补充,哪怕就是瑜哥儿现在断奶,也不会担心营养不良了。
忙完了这些,仙衣又要忙过年的祭祖还有各家的备礼,他们虽然从京城出来,可并没有真正的算是隐姓埋名与金家一刀两断了,所以仙衣还必须给京城金家备一份年礼,只是数量和品质有些让她为难。这些本不算大事,可仙衣是新妇,母亲又在京郊,她也不好贸然去询问同她一块开始繁忙的蒋太太,无奈之下,她只得算是牺牲自己,在金风华愉悦之后,才小心问了一二。
金风华最近很困扰,不是因为担心科举,也不是担心京城金家,而是在忧虑自己的自制力,也许之前没有发现,或是说前世都没有发现,他居然对仙衣的身体有种病态的迷恋,不但是鱼水之欢,就连抱着其沉浸梦乡也极为舒坦,这对他其实并不算是个好事,因为他前世接受的教育就是要斩断一切对自己有影响的人,不可让自己留下弱点。然而他现在舍得动手么?
金风华躺在仙衣身边,听着她说着对年礼的烦恼,再抬头看着绣花的帐帷,伸手下意识去摸床边,空荡荡的,前世那把离他最近的软剑现在似乎还躺在自家仓库的角落里,窗户没开,也听不见暗卫的呼吸声,更不用担心睡到一半,窗外或是房顶上下来几个黑衣人对自己行刺追杀。他现在只是个金家的庶出,哪怕他手上握着崔公公的东西,他和任何势力表面上都没什么牵扯,不清楚底细的人都将他当成一个有家不能归的庶出子,他不用睁眼闭眼想着抓谁,也不用睡到半夜惊醒害怕门外的小厮会是曾经哪个死掉官员的亲戚,更不用随时拔剑斩掉他在意的东西或人。
空气里再也没有血腥味,他也不用被逼着为了训练而去抱谁,他可以想和仙衣睡多久就睡多久。将来他还可以正大光明的走上大殿,名正言顺的插手这个国家。
“现在真好……”金风华侧过身,用力抱住仙衣,埋在她的颈窝低语道。
仙衣刚说完年礼的事儿,心里还微微有些小忐忑,却傻眼发现金风华似乎自己在想别的事情,压根没接这茬,没办法,她只好再道:“咱们过年不回京城,大老爷真的不会怪罪么?”
“他哪里有空管我们,他那个宝贝长子还在牢里蹲着,他哪里会管我这个庶出在哪里过年。”这若是在前世,他没在崔公公身边之前恐怕还会担心父亲为了长子会将他送给什么人,可现在他只需要将那一家子人看做一个笑料,一出戏剧罢了。
看来,这次大少爷真得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了,不然以陈家的家世,大少爷绝对不可能几个月了还蹲在大牢里,也难怪京里至今都没人追来,甚至连封呵斥的信都没来,仙衣垂眸看着金风华柔亮的黑发,几乎比自己还白的肌肤,暗猜这一切会不会是金风华安排好的。
“年礼不用送什么了,我们是分出来的庶出子,没什么钱财,更何况在他们心里我们也未分家,送些临清的土特产给老太太就成了。”金风华的手在仙衣的肌肤上游走,那些奇妙的弧度,让他沉醉着迷,他禁止她使用一切的香料,保持着她本身的甜味不被外力所影响,这是他的东西,这辈子他就是想要放纵自己的YU望,将他想要的东西握在手里,而非胆小的毁去。
仙衣只觉得身上的少年越来越热,动作也越来越大,很快她就迷失在这个面白唇红,形若妖姬的少年怀里,醉得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