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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空面色平静,仔细把玄苦打量了一遍,他很想知道,这个十三岁的小屁孩,究竟有多大本事,能让自己心有忌惮。
谢长空一直都想知道,这个最有可能是天狼灭世者的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是看到玄苦的第一眼,谢长空就愣住了。
年轻,瘦弱,看上去毫无修为,脸上颇有佛门弟子的慈悲之色。
可是谢长空心里清楚,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已经应有了后天小成的修为,天赋之高,让人惊叹,而且极有可能是天狼灭世者。
在谢长空看到玄苦的第一眼,就确定了内心的想法,纵使玄苦不是天狼灭世者,也绝非普通少年。
光是那一份沉稳,就不是一个年轻小和尚该应有的,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知,但谢长空不这么认为。
“你就是玄苦吧?”谢长空开口问道。
“废话,我不是玄苦,你千方百计把我请来干什么,唱小曲吗?”玄苦很随意地坐在板凳上,一脸鄙视地看着谢长空。
敢鄙视谢长空的人,整个龙威国也找不出几个。
“口舌之利。”谢长空也懒得跟玄苦废话了,开门见山道,“我已知道你是天狼灭世者,幕后有魔门为你撑腰,如果你交代魔门那些人的藏身处,老夫愿放你离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玄苦摇摇头:“第一,我不是天狼灭世者,第二,为我撑腰的人也不是魔门,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那些人的藏身处。”
玄苦神秘地笑了一声:“他们就藏在丰元派中,位高权重。”
谢长空悚然一惊,他老早就猜到,如果玄苦不是天狼灭世者,为他撑腰的人,定然有丰元派的奸细,可谢长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玄苦撑腰的人,现在就藏身在丰元派中。
而且玄苦提到了一个关键的细节——他们。
为玄苦撑腰的人,数量绝对不少,而且位高权重。
以谢长空的谨慎,一般的弟子,哪怕修为再高,也不会有极高的权位,这也可以说明,给玄苦撑腰的人,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是丰元派的弟子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玄苦说谎的可能。
可万一是真的呢,以谢长空的谨慎,他绝不会忽略这种可能性,更何况玄苦早已用行动证明了,丰元派中必定有玄苦的同伙,这一点,是谢长空早已确定的事实。
“玄苦,我不管你是不是天狼灭世者,我也不愿看到你继续被人利用,如果你愿意交代同伙的身份,我远可以让你离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谢长空压低了声音,目光冷冷地看着玄苦道,“如果你不老实交代,老夫也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
玄苦笑了笑,没有答话。
玄苦之所以能完好无损地活到现在,无非两个原因。
一是丰元派猜出他是天狼灭世者,只要当众揭穿他的身份,必将声名远播,成为超级门派,指日可待。
第二,就是让谢长空对玄苦有所顾忌,认为他背后有人撑腰,如果玄苦不是天狼灭世者,那么给他撑腰的人,其目的昭然若揭,让谢长空不敢大意。
如果玄苦的天狼灭世者身份是别人刻意伪造的,那么伪造玄苦身份的人,必定有所图谋,对丰元派有着极大的威胁,不挖出这个人,谢长空寝食难安。
所以,玄苦必须做两件事,第一,撇清自己是天狼灭世者的身份,让自己免于被全世界追杀的危险,但不管他怎么证明,谢长空都不会放弃这个让丰元派名扬天下的机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洛荣和谢世天的婚礼,还会如期举行,谢长空依然会想尽办法逼玄苦暴露身份。
第二,让谢长空有所忌惮,即使玄苦证明自己不是天狼灭世者,谢长空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至少在挖出所谓的背后主使者之前,谢长空不敢这么做。
玄苦的小命,都寄托在那个所谓的背后主使者身上,所以,他必须让谢长空心有忌惮,这样一来,谢长空不但不敢伤害玄苦,反而会想尽办法保护玄苦的安全,生怕幕后者杀人灭口。
这是玄苦安身立命的唯一手段。
“玄苦,如果你交代幕后的人是谁,老夫可以答应取消洛荣和天儿的婚事,同时也能保证你的安全,丰元派绝不会与你为难。”谢长空脸上露出和煦春风般的和蔼笑容,如果不是玄苦早就知道谢长空的为人,说不定真就相信了。
洛荣和谢世天的婚事,根本不可能取消,否则必定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场婚礼,岂是随便就能取消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玄苦笑了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为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吗?”
“老夫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岂会骗你?”谢长空很是恼怒,但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笑吟吟地说道,“老夫还不至于欺骗一个孩子。”
玄苦摇摇头,笑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只是个小喽啰,也是受人威胁,我也乐意把幕后者的身份说出来,但你必须先拿出点诚意才行,先取消荣儿和谢世天的婚事,并通告天下。”
玄苦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让谢长空愈发恼怒。
“玄苦,你当我傻吗?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谢长空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
“你不傻,我也不傻,如果你想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但你敢吗?”玄苦冷笑道,“你不但不敢杀我,反而会想尽办法保护我的安全,不是吗?”
如果谢长空真敢杀玄苦,也不会坐在这里唧唧歪歪半天了。
“我是不敢杀你,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谢长空面色狰狞起来。
玄苦耸耸肩,把谢长空的威胁当成了放屁。
如果谢长空敢把玄苦抓起来严刑逼供,那些所谓的幕后者,必然担心身份暴露,必然会狗急跳墙,这是谢长空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那个所谓的幕后主使根本不存在,但谢长空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玄苦,给你五天时间,如果五天后你还不老实交代,即使你不是天狼灭世者,老夫也会让你生不如死,哪怕无法逼问出幕后主使者,老夫也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谢长空撂下一句狠话,扬长而去。
谢长空原本以为,玄苦这个小不点,只要稍微哄骗或威胁几句,定然会乖乖就范,交代自己幕后的帮手。
可是谢长空猜错了,玄苦虽年纪轻轻,又从小生活在天净寺,几乎没与外界接触,却完完全全就是跟老油条,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几句争锋,谢长空隐隐落于下风,临走时那一句狠话,也不痛不痒。
谢长空走后,玄苦躺在床上,面色阴沉。
玄苦用不存在的幕后者威胁谢长空,虽然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但也让他跟谢长空之间,再无缓和的可能。
可是玄苦不得不这么做,他没有选择,当谢长空无所顾忌的时候,就是玄苦丧命之时。
“不管这么多了,走一步是一步吧。”玄苦伸了个懒腰,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不管多大的困难,总有过去的一天,不论成功与否,总要坚持一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玄苦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想要的生活,也就是神仙伴侣,生儿育女。
至于天狼灭世者的身份,他已经不去考虑了,因为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百分百确定了一件事,只要自己不主动修炼大恶魔经,只要自己的身边不死人,魔经修为就不会提升。
还有就是,他真的无法狠下心来,辜负洛荣的一片真心,和岳父岳母的期望。
谢长空走后,不到一壶茶的功夫,玄苦家里又来客人了。
这是一个年龄和洛志清相仿的中年人,身材魁梧壮硕,皮肤黝黑,一脸毛胡子,瞪着一对圆溜溜的小眼睛,看上去极是凶恶,还有些滑稽。
没征得玄苦同意,这人就直接走进房中,用他那圆溜溜的小眼睛,不停地打量玄苦,那眼神,让玄苦想到了洛志清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打量自己。
“这位大叔,您找我有事?”玄苦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中年大汉点了点头,一句话,让玄苦懵逼了。
“模样到还算清秀,但这长相,怎么能让我女儿喜欢上你呢?我女儿的眼光,可比洛荣那丫头强多了。”中年壮汉端详了玄苦一会儿,自言自语道。
“啥?”
玄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自己第一次来丰元派,应该不会吸引别的女人吧。
“小子,我的女儿看上你了,老子很不爽,想揍你一顿,你没意见吧?”
想揍人,还有征求对方同意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