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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未央,第六章 小皇帝别来无恙03(宿主)
深夜允水的大船上
夜未央站在船板上望着允水翻滚的江水,让她有些胆战心惊。舒悫鹉琻当下她直接拿允水和长江做比较了。
今夜,无雨。依稀可见那独挂苍穹的那弯月牙。
江水,月牙,孤船,飘渺的如一副写意。
“你知道月亮上有什么吗?”夜未央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温汀望着她,“你在问的吗?”
她不语,温汀却是笑了,望着那弯月牙儿,冰冷的容颜变得柔和些许,他淡淡道:“我娘说月亮上住着仙子。”
“那是骗你的。”夜未央美目微眯,懒懒地说道,“月亮上坑坑洼洼的寸草不生,仙子怎么会住那种地方!”
这种破坏人梦境的心情让她感到片刻的愉悦,尤其是当这个冰冷的男儿说出那么童真的话语,她有一种冲动想将他戏弄一番,或者将他的天真捏在手里玩弄。
好吧,她承认她开始抽风了,不对,是寂寞了……
我的森林没有出口,所以,寂寞无处可逃。
温汀微怔片刻,这个女人将一切的的情绪写在脸上,很显然她此刻的心情有点不对,所以温汀选择干笑了笑。
“你想去月亮上吗?”这一次她不是喃喃自语,而是扭头望着他问道。
“想。”他微微勾起薄唇道。
“果然人们都一直在追逐着可望不可即的美。”她顿了顿,低头道,“我也想过。”
周遭的气息和着江水翻滚、江风吹打着船帆的声响沉郁而又压抑……
良久。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二人竟是同一时间开口。
“你先说,我听着。”温汀笑了笑。
夜未央颔首,望着那一弯月牙的目光有些许游离。
“这是一个发生在明朝嘉靖年间的故事,有一位中国的官吏官职为万户,他的姓名没有明文记载,历史淹没了他的姓氏,他却以他的官职名——”万户“为后人铭记,甚至在月球上一座环形山也以他命名。那一年,那一日,他在一把座椅的背后,装上四十七枚最大火箭。他把自己捆绑在椅子的前边,两只手各拿一个大风筝。然后叫他的仆人同时点燃四十七枚大火箭,其目的是想借火箭向上推进的力量,加上风筝上升的力量飞向上方……那一刻,他的目标是月亮!”
她说:他的目标是月亮。
讲完的那刻江水依旧在翻滚发出令人战栗的声响。江风依旧吹的耳朵嗡嗡作响。
唯一改变的是此刻的心境。
万户飞天,最终粉身碎骨,不管后人对他的理解是为科学事业的现身,还是敢于探求未知,还是荒唐行径……这些都不重要。
只是,飞天的那刻“万户”是幸福的,是难以掩藏的激动与欣喜,是心甘情愿粉身碎骨。
我们一直在寻找,处处叩问神祗,或许别人眼里我们愚昧无知,只是这是我们寻找幸福的方式。
姬扶苏,这便是我寻找你的方式,即使下一刻万箭穿心,灰飞烟灭……
我为这幸福,错过了三年之久,所以,我等不及了……
“你,恨我?”温汀说道,眉目里闪过一丝隐忍,飘渺的目光又落在了遥远的前方。
夜未央身子猛地一怔,江风拂起她耳畔青丝,她别过脸去。
“你恨我那天拦住了你……”他的喉间有些哽咽,不知是江风吹的太猛,还是有些心情在作祟。
“无论何时,我也做不到亲手在你身后点燃那‘四十七根大火箭’。”他无奈苦笑,江风将他青色的披风拂起,繁复的虎纹披风,威严与寥落同在。
她淡淡道:“为这一次的见他我等了三年,这一次能进青州城,又不知道还会等几年。”
温汀握着佩剑的手指骨节有些发白,他抿唇,薄唇微动:“我可以带你进青州,但我不会把你送到他的面前。”
“我不需要。”
温汀的目光猛地落在她的脸上。
“我不需要你把我送到他面前。”她说道低下头去,青州没有他她进不去她知道。
“你不问我为什么?”他转身,右手捉住她的手腕。
夜未央被他这么一捉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我做不到把自己喜欢的人送给另一个男人,即使这个男人是我要舍命保护的,我可以把命给他但是我做不到把我喜欢的人给他!”他嘶吼道,那眸光炙热到将夜未央的心也灼伤,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让她觉得五指都有些发麻。
暗处船帆下,一个清瘦的身影也颤了颤。
夜未央怔怔地望着他,低头说道:“你能放开我吗?”
“不能。”他本能地作答。
“可是你弄疼我了。”她淡淡道,依旧面无表情。
这时他才颓然的放手。
夜未央转身离去,她轻嗤:“你的故事真不好听。”
男子微愣,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我还没讲呢!”
“那好,那你还欠我一个故事!”白衣女子离去,进了船舱。
他们是天亮的时候抵达十里镇的,本以为按照原来的路线是昨夜直接渡江下船行几百里至允州城,再由允州城去青州。
昨夜却是临时改变路线,却是顺着允水南下行了一夜至此十里镇。
“为什么要到这里?”这是夜未央下船后问的第一句话。
“有事。”温汀答道。
“公事还是私事?”夜未央挑眉。
“公事也有私事也有。”温汀说道朝镇里的一家药铺走去。
“难道你有什么隐疾?”夜未央笑道。
温汀刚刚迈进药铺的腿瞬间止住了。
“骚年,昨夜老娘严刑逼供了你家两个属下,他们招了你比老娘小两岁还敢肖想老娘!哼!”夜未央说道全然不理某人面红耳赤的样子,幽冷的目光一扫身后马车前的两个黑衣人。
那两个黑衣人瞬间低下头去,犹如做错事的孩子。
小年糕一手拿着糖葫芦,一边迈着小短腿在两个黑衣人面前踱步。
温汀面如死灰,衣袖一甩进了药铺。三年惨无人道的杀手生涯里,他本以为自己冷心冷清没想到到头来乱他心智的竟是一个女子。
一股颓败之感袭来,可是他却本能的压抑下去。温汀之为温汀是因为他选择的路从不后悔。
名字里含水字的男子,性情或许幽冷,或许桀骜不驯,孤高的让人反感。
只是,水之性,欲热则热,欲冰则冰。水之情一无反顾,如大江东去,覆水终难收。那是舍弃命运与信仰的追逐,直至海枯石烂,雪山不再融,沧海化作桑田……
苏澈如此,温汀亦如此。(温孤墨染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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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有注意到温汀从药铺走出来后脸色更寒了三分,明明是春日万物复苏,百花盛开的日子这个男人却带着寒冰一般的温度,俨然不是花灯夜里那个温婉可人的少年郎。
夜未央走在大街上嘴里不住的吟着诗。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
夜未央瞥了一眼街道两旁楼肆里无数穿红戴绿的姑娘,终是将那句诗吟完了:“满楼招。”
“客官,上来嘛~”阵阵娇嗔地声音传来。
夜未央适时的止步,果然最古老的职业:女支女,厨子,小偷……哪里都有……
“你还再看什么?”温汀一把将夜未央的手抓过来,往前面走去,牵着马车的安安还有另外两个黑衣蒙面人都低头红着脸快步走过。
夜未央白了他一眼:“我不过是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帮你物色一个。”
什么?!温汀的脸顿时黑了。
夜未央瘪了瘪嘴:“做妾啦……”
温汀眉头一拧却是舒展开来,他勾唇道:“这的确是妻子的事。”
“你!”夜未央气急败坏,尼玛,本来想调侃他,反倒被他戏弄了!
温汀却是眯眼笑了,下一刻一张俊脸又恢复了漠然。
一行人跟着他走了良久,都疲了。
夜未央跺脚问道:“姓温的,整个十里镇都逛遍了你到底要找谁啊?!”
“不知道……”温汀淡淡道。
“我真想……掐死你!”夜未央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脚背,回头看安安的马车已经落后他们一大截。
“那边有个面馆,要不要先吃点东……”还没等温汀说完,夜未央就朝那面馆走去。
“鱼面?”夜未央看着面馆飘动的锦旗,惊讶道。
这十里镇挨着允水,渔业发达,以鱼做面并不稀奇。
夜未央坐下点了七碗鱼面。
小二哥端着鱼面上来的时候,安安他们刚到。
温汀却一直在鱼面馆附近打听着什么,直到他进了羽毛馆斜对面一家算命馆后就没见着出来了。
夜未央疑惑的盯着算命馆的大门,温汀不是信这些的人吧,他进去干嘛?
良久才见他从算命馆里出来朝着鱼面馆里走来,他的额间一直带着不散的阴云。
“你到底在干嘛?”夜未央嚼了一口鱼面后问道。
“找人。”温汀说道。
“什么人啊?”夜未央继续问。
“……”温汀拿起筷子,夹起一条鱼面送向嘴里。
“呃……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夜未央白了他一眼往鱼面馆的厨房走去。
这鱼面极富嚼劲这个老板是如何做到的?鱼肉最大的弱点就是软腻,粘稠,这家鱼面馆却将鱼面做得极富嚼劲。
夜未央站在鱼面馆厨房外,看着水池子李活蹦乱跳的——鲶鱼。
鲶鱼肉极嫩,是淡水鱼中的良种。
夜未央看着那个老厨子将鲶鱼肉捣成泥,然后塞进一根一根的面管里……极其吃力的活计!
看到这里夜未央有些惊讶,这个厨子真是一点也不怕麻烦!
“为什么?”夜未央竟是喃呢出声。
老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望向夜未央。
“为什么不直接将鲶鱼的肉泥揉入面粉,却是要一根一根的塞进去?这样不累吗?”夜未央问道。
老人却是笑了:“我年轻时有和你一样的想法,可是那样做出的鱼面口感不好,所以我放弃了。我宁可多花些时间与精力也不再浪费这些材料了。”
夜未央久久地站在那里回味着老人的话。只是没有想到,多年以后的一日,她也会重复这个老人的动作……
这时温汀走过来,对她说:“去青州。”
夜未央望着他:“你不是要找人吗?”
他的目光有些游离,他淡淡道:“也许是我多虑了。”
“怎么了?”夜未央不解地望着他。
“那个药铺以前是我们家的……”他幽幽然开口。
“……”夜未央望着他,原来这个十里镇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药铺现在的主人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他说近几半个月在药铺后山发生了一些怪异的事,就托人给我捎信要我回来看看。”他说道。
“什么怪事?”夜未央小声说道。
“我小时候的衣服还有用过的东西都被人翻出来了。”温汀说道,眉头皱得更甚了。
“不是吧,你是不是被人给盯上了?”夜未央诧异地望着他。
“我在找人,一个管家。是我现今唯一能打听到的线索的人,可是三年前我家人去允州遇难后就剩我一个,家里人都走光了,没人知道他的去处?”
夜未央看清了他眉目里的一丝隐忍,“那你这三年都没回过十里镇?为什么啊?”
“回来与不会来都毫无意义。”他说道,睫毛颤了颤。一入“清风阁”前尘与过往都淹没了。
他转身望着未央,笑了笑,道:“算了不说了,我们早些走吧。”
夜未央颔首,就这样他们从十里镇踏上了去青州的路。
小皇帝!我离你更近了!
深夜,十里镇去青州的野道上。
安安、清荷、和年糕在马车里酣眠。两名黑衣人赶着马车。
夜未央和温汀在骑着马走在前头。
“你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的?”温汀望着夜未央。
“我……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们……”夜未央额际冒着冷汗说道。
“从十里镇出来就有这种感觉。”夜未央说道握着缰绳的手更紧了。
“可是我回头又没有感受到一丝气息。”她继续说道。
温汀眉目微动:“也许是你多想了。”
是的,也许是她多想了,夜未央依旧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黑,没用一丝属于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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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青州城城门
城门外里三层外三城的被禁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箭阵,炮台,夜未央看不出一丝半点的松懈。
青州城外的百姓一个一个等待着进城。
夜未央的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草垛里,墨发白衣,瘦小的人儿——白隐。
“怎么是你?”夜未央疑惑地问道。
“女人,孤都等你好几天了,你怎么才到?”白隐有些不满的说道。
“……”鬼知道他在等她啊,他不去风都或者子川他来这里干嘛?夜未央白了他一计。
“你来这里干嘛?”夜未央问道。
“这城里似乎有熟悉的味道。”他说道,嗅了嗅。
夜未央满头黑线:“你不会是说我那哥哥来这里了吧?”
白隐傲然地别过脸去,说道:“凡人的味道孤才嗅不出来呢。”要是他能嗅出她哥在哪里早就去找她哥哥了。
夜未央却是上前捂住白隐的嘴,又偷瞄一眼身旁的温汀他们。
只见他们都朝她二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夜未央把白隐抱到一旁,才松了手。
“死女人!你要憋死孤啊!”白隐咆哮,脸憋得通红。
夜未央没有理会他,凝眉道:“你是说城中还住着一个大妖怪?”她目光炯炯,很是认真地望着他。
白隐有些触动,理了理衣袍,道:“也许是。”
夜未央表情变得有些柔和了:“你等我几天了?”
白隐说道:“至少三日。”
“那么跟踪我的不是你?”夜未央的眉凝得更甚了。
“什么跟踪?孤凭什么要跟踪你?”白隐轻哼。
“好吧,别说话了,上车吧,要进城了!”夜未央将白隐抱起,随手往马车里一塞。
“喂喂,死女人,弄疼孤了!”白隐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夜未央却是笑道:“你若想进城,从现在起不准自称‘孤’,还要乖乖听话!”
白隐被塞在马车内和清荷、年糕他们坐在一起。
年糕清澈的大眼望着白隐,肉嘟嘟的小手玩弄着他的青丝。
“小哥哥,你生的真好看……”年糕对他咧嘴一笑。
“混蛋!孤大你几万岁呢!”白隐大怒,伸手夺过年糕手中他的青丝,坐在一旁,生闷气。
清荷和安安相望一眼,暗自摇头。
小年糕却是不以为然,屁颠屁颠地爬过去,挨着白隐更近了。
“离我远点!”白隐不耐烦的说道,开始闭目打坐。
年糕不以为然,一直望着白隐,忽地他肉嘟嘟的小手抱起白隐的脸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白隐被小年糕弄了个七荤八素,猛地起身一把拂起车帘,一口酸水就此吐出。
众:“……”
夜未央对难得露出惊讶表情的温汀说道:“没事,他晕车。”
城门近了
一队禁卫军朝他们走来,温汀从怀间掏出他的虎纹令牌。
“大人,我们还得检查。”那守卫说道。
“嗯。”温汀颔首示意他们上车收查。
夜未央大包小包的都被士兵们翻了个便,连她和清荷买的羞人的肚(隔开)兜和月经带都给翻出来了,要死啊啊啊!
姬扶苏,你的手下可真尽职啊!
“大人,请进城。”那个禁卫长说道,示意他们进城。
此刻夜未央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上马进城门。
哇唬!小皇帝别来无恙!
某种情绪燃遍全身,她觉得自己全身没个细胞都变得无比活跃。只是……突然一阵刺骨的严寒袭来,仿若芒刺在背,她不安的回过头去,却发现城门口除了冰冷的站立着的士兵还有等待着进城的人们,并无异样。
温汀握着她的手说道:“你怎么了?”
夜未央摇摇头道:“我没事。”
素手擦了擦额际,又是一阵冷汗……
青府别庄
“这就是风国最最最大的青府别庄啊!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来一趟!”清荷无比雀跃地说道。
安安亦是摸着下巴观摩着。
青府别庄,云集风国最顶尖厨子的地方。
巨大的牌匾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朱门前是一头巨大的白虎雕像。
门前更是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游龙。
听闻,这里有一个顶尖的厨子,他的名字叫羲和……
听闻,这里曾有从各地慕名而来的厨子,为进青府头破血流……
听闻,这里曾是五年一度的厨神大赛举办的地方。
听闻……一切只是听闻,如今终于见识到了。
“求你们别敢我走,我从允州而来,我有允州客栈老板的亲笔信。”一个少年被两个壮汉抱着离开,他的手中一直拿着一封信。
温汀望了一眼身旁的夜未央,道:“这种事情常有发生见怪不怪了,我们进去吧。”
夜未央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少年身上,他的手指有厚厚的茧还有烫伤的痕迹,他是个厨子他没有说谎。
“求求你们,你们看看我手中的信,只要看一眼就好!”他依旧跪在那处举着他手中的信。
“小鬼,回去找你爹娘吧,这种把戏我们见多了,想进青府别庄的每天都有,每天处理这些事我们都烦了!”一个壮汉说道。
“走吧。”温汀拉着夜未央的手说道。
夜未央走了,没有回头。少年,只有磨难才会坚定你心中的信仰,所以要想别人帮你,先拿出自己的毅力。
夜未央一行人在青府别庄里住了下来。温汀去办他自己的事去了,夜未央知道朝廷命官都很忙,尤其是做姬扶苏的属下。
夜深了
白隐和安安住在一间在房里,这个白隐一天到晚都在睡,霸占着榻,让安安很是郁闷。
清荷抱着年糕在房里睡觉。
夜未央被单独安排在一间房里,温汀给她付了房费,按温汀的意思是一个人住舒服,他给她找了风景最好的一间。
可是夜未央并没有觉得舒服,却是住得背部发麻,这几天总是感觉有东西跟着她,让她胆战心惊。
第二天夜未央实在是忍不住了去清荷那边把年糕抱了过来。
“姑姑,你不是对年糕说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还把年糕抱那么紧啊?”年糕躺在夜未央身边说道。
“别说话,姑姑绝对不是一个人害怕。”夜未央说道,慢慢地睡去。
好吧,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三天的晚上夜未央如法炮制的将小年糕抱过来,静静的睡去。
半夜里年糕醒了,却是偷偷的跑回清荷的房间。
“荷姨开门。”年糕敲门敲了半天终于把清荷吵醒了。
“咦,年糕怎么过来了。”清荷问道。
“姑姑太霸道了,每次只给我留一点位置,睡得不舒服。”年糕说道,朝屋内走去。
清荷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可以睡几天榻现下又是去躺地板的命了。
“好吧,荷姨关门,我要睡了。”年糕说道,躺倒榻上。
另一厢
一股凉风入室,妆台的红烛有些颤动,榻上的夜未央眉目也皱了一下。
这一夜,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乱乱的……
画面一转又一转。
桃花林里,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一身银衣的男子,一身白衣一弯绯色冷弓的女子,血,在记忆里砸下一个鲜艳的窟窿。
还有,断桥、祝国寺、还有……那一身玄衣的人儿……
还有,那追逐着马车的瘦小声音……
种种种种,让她含入骨髓,这是不知名的记忆,是别人强加给她的思维!
不!她不要!
夜未央猛地起身,又是冷汗淋漓。
窗前的冷风更大了,烛火颤动的更加厉害。
忽地闪出一缕白烟……
屏风那里的烛光顿灭,只剩下榻旁案前浅浅的烛光。
我知道是你——
夜未央从榻上起身,拿起案前的长鞭。
“是你!我知道是你!”夜未央望着屏风前那缕浅浅淡淡幽魂的光影惊呼道。
“你是原来的夜未央!对不对!你给我出来!”她走近屏风唤道。
“你跟着我这么多天,你还不打算现身吗?!”夜未央有些愤怒了,一挥长鞭打在地上。
寒风入室,冷风更剧烈,熄灭了房间里最后一根红烛。
那幽魂在屏风前慢慢凝聚,幻化成一张女子的容颜。
这个容貌?不是夜未央?她是谁?
“我的确曾留宿于这具身子。”她冰冷的指间微触夜未央脖间暴露的肌肤,“可惜我不是她,我原来的名字叫浅碧。”
夜未央灵眸闪过一丝惊恐,“你,你想干嘛?”她支支吾吾道。
“我?想干嘛?”那女人浅笑,“我要你的身子。”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窗前细竹轻晃。
“不!”夜未央惊恐地唤道,“你不能夺走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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