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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市自从新市长上任以来,处处都在整改,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仿佛谁都落不了俗套。
“不过,严振国给我们涨了薪水这一点我还是很满意的。”
牧彦南接过服务员咖啡杯,递给了坐在对面的人,“江警官志存高远,也在乎这么点钱?”
“那当然,”江正轩一身休闲装,气质儒雅,“我也得娶老婆不是。”
牧彦南的薄唇上弯,“哦?终于想通了?”
江正轩眼眸微闪,突然想起了上午刚来过戒毒所的女人,“最近倒是遇到了个有趣的女人。”
“那最好,”牧彦南身体往后仰了仰,斜靠在沙发上,“尔雪都走了这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不是。”
江正轩点点头,似是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对了,牟向阳还有一年就刑满释放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马上就要修建涪江桥了。”
江正轩看着牧彦南老谋深算的表情,“你又想做什么?”
“我在想,”牧彦南转动着透着白光的玉扳指,“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两条人命可能不太够。”
“彦南,”江正轩收了笑容,“我从大学认识你以来,你就没歇过,好不容易从叔叔手里夺回了大权,又开始策划这件事,你就不累吗?”
牧彦南细长的眼眸像聚了冰,幽幽地睨着他,“我牧彦南有今天全是严振国一家造成的,我不好好感谢他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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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快走。”
靳鹿被牧鱼一路拽着往前,“小鱼儿,你要带我去哪啊,神神秘秘的。”
“嘻嘻,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牧鱼走在前面,心情很好,“马上就到了。”
大约走了半小时,两人左拐右拐的,终于到了目的地。
靳鹿抬眸四下打量着,周围全是独立的小洋房,每家门外都有围墙,围墙和门之间是一片很大的草坪,有的种着树,有的种着花,不过似乎大都闲置着,没人打理,“这是才修的别墅区吧,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哎呀,你问这么多干嘛,跟着我走就是了。”
靳鹿心里觉着奇怪,跟着牧鱼一步步径直往里走,穿过了别墅区,有一片树林,再穿过树林,竟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城堡,巍巍然地耸立在蓝天绿海中。
“这是城堡?!”靳鹿睁大了眼睛,惊讶地叫了出来。
牧鱼冲她得意地挑了下眉,转身按了门铃。
“您好,这里是牧公馆。”
牧鱼把脸凑在了屏幕前,“张妈,是我啦。”
“是小姐啊,”张妈转身使唤着身后的仆人,“快去告诉少爷,小姐和客人到了。”
“小鱼,”靳鹿东张西望着,还是有些吃惊,“这是你家?”
“对啊,”牧鱼拉着靳鹿进了门,一条长廊便映在了眼前,“我从小就住在这里。”
靳鹿抬眸望着左右墙上挂着的名画,纵是她的出身已不平凡,也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你们家这么有钱,你丫的还天天闹着吃红烧肉。”
“我其实呢,”牧鱼低着眼帘,想了想,“也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只是我哥说外面的人心险恶,所以不让我随便带朋友回家,在外面也要低调。”
靳鹿听着在长廊里回荡的咯嗒咯嗒的脚步声,颇为赞同地点着头,“你哥哥说得没错,我也觉得。”
“可是这样我就不能交到好朋友了,”牧鱼瘪着嘴,“以前夏厦他们就想来我家玩,我都没答应,但是我去过别人家还拒绝他们,心里也会不开心。”
靳鹿挑眉,“那你还敢带我来?”
“嘻嘻,”牧鱼推开了一扇门,“你又不一样,你是我的小老师,我哥批准了的。”
“哥,”牧鱼冲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喊,“我把小鹿带来了。”
牧彦南闻声,转身的时候指尖夹着香烟,淡淡的烟雾背后,他看着比牧鱼高了半个头的女孩缓缓朝他走来,头发很长,长到了腰际,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双剪眸直直地盯着他,清透,空灵。
他心一磕,眸里的人影迅速和大脑里的画像重叠,像时光倒流般,让他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
牧彦南在很多年后回想起那一幕,依然疑惑这世上的事是否真的存在某种规律,翻来覆去,颠来倒去,不管他怎么逃离,心里的希冀依旧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地生长,不断缠绕着他的人生,直到,她的出现。
“您好,我是牧鱼的同学,我叫靳鹿。”
靳鹿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全身黑乎乎的,很高,以至于靳鹿只能抬头才能与之对视。他的鼻梁也很高,比一般男性都高,一双丹凤眼细长细长的,就那样睨着她,很严肃,有些深不可测。靳鹿目光下移,盯着他紧抿的薄唇看了一会,心里暗想,这牧鱼的哥哥看起来跟妹妹的画风真是冰火两重天。
牧彦南点点头,转了眸,“吃饭吧。”
牧鱼拉着靳鹿坐了下来,两眼都要弯成月牙,“哇,今天有我爱吃的糖醋排骨唉。”
靳鹿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牧彦南,微微笑着,没说话。
“嗯嗯,真好吃,”牧鱼嘴里咕哝着,又夹了个排骨给靳鹿,“小鹿,快吃啊,吃了这个就是我的小老师了,以后你必须毫无保留地教我做题,不准嫌我笨,不许打我头。”
“好好好。”
靳鹿接过排骨,看着牧鱼呼哧呼哧的样子,真的很难想象她是个住在城堡里的小公主,看腻了山珍海味,见惯了灯红酒绿,还能吃得这么幸福,可见,她瞥了眼正目不斜视地切着牛排的牧彦南,这个哥哥定是对她爱护有加。
“都教了你多少次了,吃饭就得有个吃饭的样子。”
牧彦南抬眸看了眼还在胡吃海喝的妹妹,语气里罕见的责备。
牧鱼头也不抬,噘着油腻腻的嘴啃排骨,“吃饭的样子该是什么样子?那好吃就要发出感慨啊,”她冲站在一旁的陈妈一笑,“张妈,我明天还要吃!”
“好,好,好。”张妈乐得嘴都咧开了,“小姐喜欢吃就好。”
靳鹿低头喝着汤,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牧鱼,“对了,小鱼,怎么没看到你的父母?”
牧鱼拿着排骨的手一顿,嘴里的肉都还没嚼完,“我爸妈.......”
“死了。”
牧彦南冷冷地一句话插了进来。
话落,靳鹿便看见牧彦南放下了餐具,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张妈,伺候好小姐和她的朋友。”
“是是是。”张妈吓得一个劲儿点头。
“对不起。”靳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没事,”牧鱼擦了擦嘴,“其实我都不记得我爸妈了,我爸走的时候我才五岁,我妈等到我八岁的时候也走了,”牧鱼托着腮,“我算是我哥带大的。”
“对不起。”靳鹿想到刚才牧彦南脸瞬间黑下来的样子,心里很懊悔。
“哎呀,”牧鱼把靳鹿拉了起来,“真没事,我还要带你逛花园呢,走吧。”
靳鹿哪知道,那晚的牧彦南因为她的忽然出现,彻夜难眠。
“小七,你查一下今天小鱼带回来的那个女孩,一点都不准漏。”
“是,我明白了,那小姐家教的事要不要再放一放。”
“不用了,”牧彦南的胃又开始不舒服了,他开了灯,去找柜子里的药,“先查清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