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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
唐敖看着风吹草地如波浪起伏的落脚地,正是位于镜花世界入口不远处的镜泊湖。
思及他们几人在元婴期修炼者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现在想来阵阵后怕。
多九公将装着灵石的储物袋朝下一抖,二十几万灵石堆积起来仿佛一座小山。
各种属性灵石散发着不同的灵光,水色的柔润,火红的耀眼……
“这次有些贪心了,但是灵石我所欲也,七霞圣树亦我所愿也,这笔灵石我们几人均分,七霞圣树炼制的七霞丹一样人人有份。”
多九公又拿出七霞圣树,望着金光闪闪的果实,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多了十倍不止。
唐敖在九曲通幽阵内捡拾多个储物袋,将其中一个最好的递给花蝶舞,让花蝶舞手中那张储物符正式沦为摆设。
花蝶舞欣喜万分的接过储物袋爱不释手。
林之洋来到灵石山,感知将这堆灵石分成五份,最后又重新分成了六份。
小心眼的他钻了多九公话里的空子,既然是按人数均分,唐小山怎么也得算一份吧!谁敢说唐小山不是人?
多九公没跟林之洋计较灵石所得,走到花蝶舞身边拍拍七霞圣树白嫩的根茎。
“蝶舞姑娘,七霞圣树的果实还没有成熟,只能劳烦蝶舞姑娘照料一段时间,趁这个时间老朽去寻找炼制七霞丹的辅助灵草,然而你我二人合力炼制七霞丹,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出四炉六十颗七霞丹,老朽能够恢复金丹期的修为,尔等亦可更进一步提升小境界。”
花蝶舞本想随唐敖返回大唐,不过炼制七霞丹非同小可,照顾七霞圣树乃重中之重。
花蝶舞犹豫片刻只好应允下来。
每当唐敖看着花蝶舞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想起纪沉鱼,心如乱麻一团糟。
多九公的话算是暂时帮他解了围,唐小山一并拜托花蝶舞照料,叮嘱岳小群看住喜欢惹是生非的林之洋,准备孤身一人返回大唐世界。
多九公在唐敖拿出数个储物袋的时候,已经猜到唐敖离散之后的经历肯定不想其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离别在即多九公将唐敖叫到一旁,指了指怪异无比的九头鸟。
“那个元婴期修炼者的话不可全信,但也不能不信,这只怪鸟的确让人看着不舒服,万一真是可以带来灾厄的九头鸟,还是早日斩杀为妙。”
唐敖焉能忍心宰杀九头鸟,此鸟不但在空间裂隙内救了他一回,还视他为父母亲人。
这让自小孤苦伶仃的他倍感触动,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即便真是灾厄之鸟九头鸟,他也愿意养在身边。
唐敖婉拒了多九公的建议,顺便讨来一只灵兽袋装下九头鸟,郑重将此间事托付给对方。
连个招呼也没有和花蝶舞打,纵身跃入镜泊湖。
花蝶舞少女心思敏感,看着涟漪荡荡的镜泊湖,总觉得这次无肠国之行归来,唐敖的眼神每每游移,似乎不敢也不想和她对视凝望。
心下不禁狐疑,难道唐敖在无肠国遭遇了别的事情?为什么对自己隐瞒呢?
暂时没有情感上的羁绊,唐敖回到扬州军中准备着手彻查那个神秘的从镜花世界来到大唐的人。
但是站在扬州军军营外,所见所闻令他心怀堵塞。
十几万大军泾渭分明般扎下五六个营寨,每个营寨之间皆有壕沟鹿角隔离。
若不是打着一样的旗帜,绝对会给人一种两军对垒的错觉。
唐敖略微思量,寻着薛讷的旗帜来到营寨内,想要通过薛讷了解一下扬州军如今的真实情况。
走进寨门发现有一人被绑缚着高高挑在木杆上,身上布满了鞭子抽打的血痕,看那人的军服颜色,似乎是徐敬业中军亲卫。
木杆上的人低声呻吟呼救,地上围着的人谩骂不已,直指那人是周军的奸细。
没有一刀砍下对方的脑袋,只是让其晒饿而死已经是薛将军发了善心云云。
“站住……”
唐敖被军士走过来拦下,看清楚唐敖的相貌,讪笑道:“原来是唐大人,有些日子没见到唐大人,唐大人这是从何处来呀?”
唐敖发现说话的军士脸上隐隐有些许黑气,常人无法分别,在修炼者看来却一清二楚。
情知这是受到元磁宝石中阴石的影响,导致性情大变的外在表现。
“本官行止还用对你说吗?”唐敖一声喝退军士,迈步直奔营寨正中。
军帐内薛讷父子俱在,看到唐敖出现,薛畅跳起来一把握住唐敖的手,激动道:“叔父去了何处?叔父再不回来扬州军就要散伙啦!”
唐敖看了看薛畅的脸色,虽然有黑色气息隐现却不那么严重。
倒是居中而坐并未起身的薛讷,脸上的黑色气息几乎凝成实质,显然受到元磁宝石的影响更深。
薛讷鼻孔朝天嗯哼一声:“唐大人擅离职守,本将认为唐大人有尸位素餐之嫌,稍后便会禀明国公爷,然,这些皆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如今军中正在彻查武周军的细作,唐大人身边那位女伴现在何处?”
薛畅听罢薛讷的言语,额头青筋暴起,正准备顶撞薛讷和薛讷理论一番。
唐敖拍拍薛畅的肩膀阻止了,眼前的薛讷已经被元磁宝石影响,兼具两面国和无肠国人的特征。
争辩理论如果有用他就不必劳累奔波甘冒凶险寻求解决之道了。
唐敖随意敷衍了薛讷几句,拉着薛畅离开军帐问道:“扬州军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何互相对峙?没有出别的乱子吧?”
薛畅一脸苦涩。
“叔父那日离开中军大帐,里面的几位大人便吵了起来,徐敬猷打了程务挺将军一巴掌,程将军一怒之下打破了徐敬猷的额头,回到营盘闭门落锁,尉迟昭想要替徐敬猷找回脸面,准备带兵冲击程将军的营盘,总算被唐之奇几位大人拦了下来……”
扬州军中此时只能用一个乱字形容。
无论是西进洛阳还是南下救驾,谁都没这样的心思,都觉得对方是武周派来的奸细,或者怀疑对方暗中倒戈以求荣华富贵。
文官之间还算好些,只是行口诛笔伐之能事,武将们却不管那么多。
几个营盘间的摩擦和嫌隙越来越严重,眼看着就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
唐敖对此有心理准备,好言安抚薛畅后没有去见徐敬业等人,转身离开营寨来到山上的五龙祠。
原本为扬州军效力的杜光十之八九会看不惯扬州军的变故,会选择回山清静。
正如唐敖所料,五龙祠内杜光大快朵颐,陪坐的竟然还有张果老。
看到唐敖现身,张果老翻着跟头起身来到唐敖面前,一鞠到地恭声道:“师父,杜老儿卜算一卦扬言师父三日回转,老小子的卦术倒是越来越灵验呢!”
杜光起身施礼:“唐道友可曾找到了扬州军生变的原因?”
唐敖受邀落座,张果老却是怎么都不肯再坐陪,站在唐敖身后规规矩矩。
这让熟知张果老性情的杜光大为惊讶,没想到张果老还有这般正经八经的时候。
“原因已经找到,有人拿着一样祸乱人心性情的宝物躲在扬州军中,只是扬州军上下几近二十万人,想要找到罪魁祸首很不容易。”
在扬州军中找一个真正的奸细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而且此人身份不明,不知出身两面国还是无肠国,是随身携带着元磁宝石还是将宝石埋藏在何处,细想起来一脑门子官司。
“师父,难不成要一个一个人甄别吗?那得拖到什么时候,东都洛阳传来消息,武则天任命百济人黑齿常之为左鹰扬卫大将军,江南道行军大总管,带兵二十万增援李孝逸,大军此刻恐怕已经出了洛阳城呢!”
“还有这等事?英国公知晓吗?”
唐敖闻听此言脸色微变,此等军机大事张果老既然知道,为何不前去禀报徐敬业?
而且黑齿常之这个人唐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原本在外带兵,与吐蕃七年大战胜多败少,使吐蕃兵众闻风丧胆,不敢越边界一步,堪称当世名将。
扬州军迎来这样的对手,是祸非福啊!
张果老双手一摊满面难色。
“师父高估老小子了,就连徐敬业亲封的护国法师都被撵回五龙祠,我这个师父的记名弟子,徐敬业又怎么会放在眼里,没有将小老儿当作奸细点了天灯,已算是万幸呢!”
杜光见唐敖眼神殷切望来,情知唐敖想要说什么,叹息道:“老朽精于卜算之道,可惜扬州军上下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阻挡,想要算出谁是内应细作委实办不到。”
唐敖知道那种力量来源于元磁宝石,心想若是没有把其中的阴石交给无肠国国王,凭借阴石寻找到阳石应该易如反掌,不由得扼腕叹息。
寻找镜花世界出来的人急不得,唐敖拿出两个储物袋分给张果老和杜光。
“这是修炼者收纳所需之物的储物袋,只需用神识感知便可打开,若要取用施展引力术即可,里面各有一件法器和灵石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