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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四人分成两队,沿着东西海岸自北向南一路横推,招降为主,杀伤点到为止,直到岛中山地平原交接处汇合再做部署明白了吗?”
“明白了!”四将答道。
“好,马勥党世雄一队走西海岸,党世英马劲一队走东海岸,明日出发回去准备吧。”
“得令!”
看着四人退下发现呼延庆期待的眼神,“呼延将军,继续完善你的海图吧,恁才立了老大的功劳,权当歇歇吧。”
“那主公咱们何时出发?”
“缓两日,咱们去这里,伊江岛等消息。”
……
急行军第五日。
马勥带着前锋八百步卒打着汉字旌旗,浩浩荡荡开进,惊得沿岸的水鸟扑棱棱飞起一群又一群。
一骑飞来高声啸:“马都统,来使求见!”
“带上来使,午时扎营再见!”
梁财见了斥候很高兴,因为打扮是宋人,自己见过,就是口音怪了点(马勥的兵都是荆湖和京东人),不是水寇,不是倭岛人,心放回了肚子里,好奇得打量着这只军队。
午时扎营,梁财一行人被带到马勥面前。
“来使何人?”
“禀大将军,小使大周王丞相梁财”
“好,赐坐!”
“我说话你能听明白吗?”
“大将军说的慢些能听出来,像是大宋的官话。”
马勥暗自得意一番,自己的东京官话可是下了苦功学的:“好,我来问,你来答,不许一点隐瞒!否则!”一瞪眼顺手作了个斩杀的手势。
梁财惶恐得点点头,“大将军随便问,但凡知道,知无不言!”
“看你不像是土人,倒像是汉人。”
“回大将军,小人祖上福建人氏,唐末战乱,家祖避祸到此,故而保留些许汉仪。”
“哦?那这岛上汉人想来不少了?”
“听家父提起,百十年间陆续有人来此,现在全岛不说一半,也有三四。”
“那便好,这大岛有多少小国?”
“大将军,这大岛上有大国三国,小国六七。”
“这岛上总共有多少人口?”
“大将军问的是户口?还是丁口?”
“这岛上的活人,不管男女老幼有多少人,估摸个数就好。”
“那好,马将军先说我们大周国,有户…”
“不须细算,有个约数就好。”
梁财咬咬牙,想想心算做不到,手指戳地开始罗列数字。
“给他战术板。”马勥一挥手,亲兵送上一个薄木盒,打开放在梁财面前,上面是平整的木面,有些发灰,下面左边绷着布条,布条上有布袋插着露头的炭棒,右边叠着一块潮湿的绒布用来擦除。
梁财画画写写一番,小心道:“大将军,小臣只是个估数,有误万望不要怪罪,这岛上南北再加上散岛的土人有五六万之数。”
“呵!有这么多人!”马勥轻哼了一句,哥哥说岛上有万把人,看来是老消息了,看来计划要变变了。
“你说你的大周王?是这里最大的王吗?”
“是啊,大将军,小臣正是奉大周王之命来迎接将军的。”
“好,起来叙话吧。”
梁财缓缓爬起来,把战术板小心的合好放在大腿上,坐直了身板等着马勥问话。
“我说说我的来意吧,我等奉大元帅之命来收服冲绳之地,开府建衙,这里所有的什么大土王,小土王全要废掉,老实投降好说,胆敢抗拒天兵的话…”马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猜猜我们来了多少兵马?”
梁财忙道:“早前有渔人见了将军的船队,我王又派人去查看了一番,确认不是日出之国的船后这才派我来迎接将军,只看船的数量我王就知道毫无招架之力。”
“哦?倭寇也来过此地?”
“倭…寇?”看着马勥往北方一指,梁财明白过来,“确实,常有倭寇前来骚扰,每次抵挡这些黑矮人我们都损失不少,这北边山岭中就藏着不少贼人,经常出来劫掠。”
“怪不得进军这几日一户百姓都没有看到,回头再收拾这帮山鬼,不过你说的黑矮人…”
“回禀将军,我们岛上之人可与倭寇并无瓜葛,虽偶有北方逃亡来的人,但是主体还是本地的土人,还有中原沿海躲避战祸的汉唐人。”
“你在这个周王国都做到丞相了,看来汉人在这里地位不低啊。”
“其实小臣是仰仗了先人的福泽才有了如今的富贵,不过对先人口中所讲的中原的盛世还是十分向往的。”
“既然如此,正好回归正统,如何?”马勥等着梁财表态。
梁财却僵硬了,就这样?连利诱都没有吗?金银美女没有?封官许爵也没有?
“算了,看你为难还是去传个信吧,我等大军五万人马分别从东西两路进军,不兴杀戮,优待投降,负隅顽抗的话,可就不留情面了,把梁使节请下去参观一番,好吃好喝招待。”
“大将军,小臣有一事不明,还望将军解惑。”
“说说看。”
“虽近年来大宋商船罕至本岛,但有外番商船途径此地,中原大宋富足昌盛,贵军所持旌旗为汉,何故?”
“那么,你们商讨的结果是什么?”
“额,众臣商讨无果,故而冒险来探。”
“知道的太多可不好,把我刚才的话传达给你们的王,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我们不是来杀人的,好了,张军牌带贵使下去。”
“去请党将军议事。”
……
看着冒油的大肥烤鸟,马勥连叹失算:“看着肥的馋,肉却这般难吃,比房山的野鸡差远了。”
“马将军,你喊我过来就是试吃这岛上什么鸟好吃的?”
“文书不是把我的审问口供一一念与你了,你怎么看?”
“你都处理了,看这土王识不识相了,能招降就招降,我可不愿意再去山林子里抓野人了,怪虫怪蛇太多了,杜神医的方子也不能保证都好使。”
“咱俩要不要给东路去信一封?”
“不用,现在小场面,你我都是自己兄弟在彼,心意相通,所做猜得八九,按照大帅吩咐行进便是。”
“那咱们继续突进?兵临城下?”
“扩大搜索面,减缓速度,沿海也没甚大事,我也到地上走走,分给我一营人马,让我过过瘾。”
“那好,拨与你两营人马,沿海的右路交给你。”
“末将领命!多谢马家哥哥成全。”
“好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你的了,吃干净了,可别浪费。”
……
“梁丞相,你都看清了,来犯的大军有上万人马?”
“据他们的大将军所言有两路大军,五万人马,他麾下军官带我参观军寨,大船上下看了一下午,我估摸着有上万人马,那大船堪比往日到岸最大的那种商船,而且大大小小四五十艘,连接十几里,所以此言不虚。”
“那他们的来历?”
“闭口不谈,若是宋人,承认何妨?不是倭寇…额,日出之国,不是高丽人,听谈吐都是中原人,军容甲胄齐整,非是朝廷禁军?”
“那本王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大周王柿子脸挤成了一堆。
“臣无能!请王上治罪!”梁财拜倒,站立一旁的众臣也跟着哭嚎,天不佑大周国。
一个年轻人从后堂跳出:“父王,此皆该死之臣,未发一兵,未射一箭,听妄言便折国投降,父王之威何在?大周之威何在?臣民之义何在?”
大周王涕泪横流,却默默无言。
梁财收起哭腔温言道:“太子未临前线不知其势大,不比往日北贼犯境,数十瓢舀小舟,几百褴褛饿殍之贼,太子如若不信,明日可随臣再使。”
“好!我倒要看看如何个军威,吓得你如此狗胆!”
……
“党家哥哥,咱们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围着吗?”
“马家兄弟,气势很重要!他们的破弓射不远,又不敢出来,又爬出去好几个人估计是求援去了,我估摸用不了几天,这些人就降了,虽然这个越王不是多大个王,但是能迫降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我带一队人马出去巡视吧,这样干坐着好无趣。”
“那晚饭就拜托兄弟了,那种海龟再来几只,啊,失礼了,指使自家兄弟习惯了,不要往心里去。”
“客气啥子,我拐子老指使我干活,顺手的活儿。”说罢,马劲提马走了,他可比不了这位党将军,能眼睛不眨的死盯着对面的城池,其实就是个土石围子。自从把越国的使者打发回去,党世英把所有人马拉了出来,把周围十里建立了三道防线,旌旗飞舞声势浩大,马劲陪着枯坐了两天,实在坐不住了。
……
“雄飞,陈太守,你们看这道太极鳖蛋鱼羹,黄白相合,藻叶点缀意境悠然,尝一口,鲜美无比啊。”
“主公,我这把老骨头天天吃这个太补了,我这碗还是雄飞代劳吧。”
“陈太守,马上就有的你忙了,先好好补补,主公的美意就不要推辞了,我还年轻精气壮,吃一碗就够了。”
“陈太守,你那不是太补,是着急上火吧?不要急,那边不会出问题的,恁那,吃好,喝好就是了,实在没事做,雄飞,教太守两手剑法强身健体,消耗些多余的气力。”
“这鳖是好东西,等我回汉城带上一些以为年礼,陈太守你上任之后,切不可竭泽而渔,万物有灵不可捕杀过度。”
……
“…丞相,咱们还是回王城劝父王早些投降吧,以免惹怒了天兵,横开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