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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最后一天,天气难得晴朗,张循、姬政正在抓紧操练士兵。如今新法练兵已经初见成效,士兵们的战斗力和精气神都有不错的改观,姬政深感欣慰,对张循说道:“这段时间士兵们进步了很多。”
张循也点头道:“是啊,孙武大将军说过,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练兵总好过黩武。”
“看来你兵法没白读。”
“那是,我虽然没你读得多,但也没少读啊。再说了,架不住你天天劝学,我要是还不读些兵法,烦都要被你烦死了。”
“我那是为你好,人必须勤奋才行。”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真啰嗦,怎么感觉你现在婆婆妈妈的?哎,想不到啊,这一说要结婚了,性情都变了。”
姬政眉眼一横,“胡说八道!”
张循嬉笑道:“本来就是,以前你整天绷着个脸,现在天天乐哈哈的,尤其是看到哈娜姐,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满面桃花!哈哈!”
“去你的,军营里面不谈儿女情长。”
“说说嘛,你有什么打算?过年的时候还说春天就办呢,明天就是五月了,你还不着急?你不着急,哈娜姐也着急啊。”
“哎,最近练兵繁忙,一直也顾不上操办。婚姻是大事,我不能委屈了哈娜,所以就算拖一拖,也不能草草了事。我必须按照中原的传统仪式来办,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还要提前定制家什,军营里这么忙,我哪有时间操办啊?”
“别,搞得好像我不让你办似得,你这就去操办,该办什么就去,别在这儿杵着了,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那怎么行?我虽然身为布艺,但好歹拿着策士的钱两,哪有因私废公的道理?”
“去嘛!去嘛!这边又没什么大事了,阵法、操课都已经教习了,剩下的就是多多演练,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赶紧去操办婚事吧!”
“不行,不行。”
“你真是的,不知道哈娜姐看上你哪里了……你想啊,你每天回家,天都黑了,木匠店早关门了,这么一来,你永远也没机会定制家什啊。这样吧,你现在就去,我以大司马的名义给你批假了,不过要抓紧哦!”
姬政扑哧一笑,说道:“好吧……大司马大人,谢谢啦!”
“嘿嘿!快去吧!”
说罢,姬政便离开军营,去往集市,集市上热闹非凡,人流如织。姬政来到一处木匠店门口,打量着外面摆放的样品。
这家木匠店手艺不错,几案,床榻,箱柜都做得十分精致,可就在姬政仔细挑选家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异常,这嬉闹的集市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盯着他。
姬政假装没有觉察,仍是一边挑选,一边向木匠店的伙计询问价钱,这时,他绕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柜子走了半圈,当柜子挡住他的身形时,他猛然加快脚步,迅速离开了木匠店。
转过两个街口,姬政钻进一条小胡同,躲在一颗树后边。果然,转眼的功夫,一个身影也闪进了胡同。
那身影在胡同里停住,他笑着说道:“呵呵,不愧是姬先生,才跟了两条街,我就被发现了。”
姬政从树后缓缓走出,对那身影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双刀客青门啊。”
青门行礼道:“姬先生,两年未见了。”
姬政没有回礼,只是说道:“是啊,两年未见了,不过我根本不想见你,趁我还未起杀心,你赶快走吧。”
“姬先生,在下这次来并无恶意。”
“既然没有恶意,为何还要鬼鬼祟祟的跟踪我?”
“此前与先生有些过节,是在下有愧于先生,我知道先生心中厌恶,所以只能先跟随先生,找机会跟先生说上几句话。”
姬政摇了摇头,轻蔑的说道:“哎,你们就改不了这种下作的做法,说吧,找我什么事。”
青门再度行礼,恭敬的说道:“不知姬先生可否还记得,您与哈娜小姐从星月堂逃离之后,曾经在吴越边境救过一个人。”
“记得,不过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先生,您不知道他是谁,但这两年来,他一直令我寻找先生,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您。”
“哦?他是谁?”
“他正是我的大王!”
姬政吃了一惊,说道:“越王?勾践?”
“正是!”
此时姬政将两年前的事情联系起来一想,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姬先生,大王感激先生救命之恩,听闻先生逃离星月堂的事情之后,更是对先生的才华仰慕至极,我听说先生在吴国并无官职,不知先生可否摒弃前嫌,随我去越国建立一番功业?大王愿将大将军之职授予先生。”
姬政摇头道:“不,我已决心留在吴国,不会再多做考虑了。”
“先生!请先生三思啊!以先生之武艺才学,却未在吴国谋得一官半职,吴国人鼠目寸光,竟然如此怠慢先生!在下为先生鸣不平啊!”
“哼,吴国人有没有怠慢我,我心里有数,但你们越国人所做之事,却令我反感至今!”
“先生!此前的过错,在下愿一人承担,只要先生肯随我去越国,当牛做马,青门在所不辞!”
“算了,你走吧,我不会去越国的。”
“先生!请跟我去越国吧!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青门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苦苦请求。
“那你就跪着吧。”
姬政冷冷瞥了青门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五月初一,这天正是公皙然买下陈国的三月之期,吴王召集重臣要员,在皇宫举行高层议会。
此时,陈国洪水爆发、粮食短缺的事情已经传开,人们也终于明白了公皙然买下陈国的计策。
公皙然刚一来到皇宫,官员们便弹冠相庆,与公皙然礼尚寒暄。伯嚭到来之后,更是拉着公皙然大加称赞,就连一向清高的伍相国,在经过公皙然身边时也流露出赞许的神情。
过了不久,吴王来到皇宫,众臣行礼。
吴王心情甚好,挥手道:“众爱卿免礼。”
“谢大王。”
吴王看向伯嚭,笑着问道:“太宰大人,三个月前,公皙司民说要买下陈国,如今正是三月之期,效果如何?”
伯嚭起身说道:“托大王洪福,如今陈国洪水爆发,粮食匮乏,国民动乱,经济崩溃,公皙司民买国之事,可谓效果显著。”
吴王点头道:“嗯,这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不知公皙司民是如何做到的?”
“大王,何不让公皙司民自己说说呢?”
“好!公皙司民,你说说看,你是如何买下陈国的?”
公皙然起身行礼,说道:“大王,所谓买国,并非买下国体,国体乃是江山社稷,绝非可以买卖之物,臣所买的只是一种生长在河边毫不起眼的藤草,然而即便是这种微不足道的藤草,却足以断送陈国五百年的江山社稷。”
“嗯……”陈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江山之大却有赖于藤草之小,王权之重也有赖于黎民苍生啊……”
“大王圣明!”
“三个月前,本王确实想不到,不费一兵一卒,竟然能将陈国逼至如此田地,公皙司民确实令人刮目相看。接下来,我们只需趁虚而入,一路踏平陈国便是!好!谁可带兵出征?”
吴王话音刚落,公皙然突然说道:“大王!臣有话说。”
“公皙司民屡有高见,但说无妨!”
“大王,臣以为,灭国不妥。”
公皙然说完这话,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他,费了这么大功夫不就是为了灭掉陈国么,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又不妥了呢?
“不妥?有何不妥?”吴王疑惑的问道。
“大王,灭亡陈国所为何事?无非是扫清北上争霸的障碍罢了,如果占领了陈国,就要投入大量兵力防守,陈国地处中原,列强环视,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恐怕我们占领了陈国,反倒是为其所困。”
吴王点了点头,示意公皙然继续。
“此外,去年与陈国一战,天下人对陈国多有同情,反倒是对我们颇有微词,如果时隔一年,我们再次兴兵灭亡陈国,就难免被天下人指责,甚至可能招致诸侯各国的联合攻击,而陈国百姓更是会将国仇家恨全部算在我们头上,刺客死士恐怕会骚扰不绝。”
“有道理,但也不能放着陈国不管了吧?”
“管,有人会管。”
“哦?谁?”
“楚国。”
“楚国?什么意思?”
“大王,我们只需屯兵边境,做出进攻陈国的姿态,陈国就必然向楚国求救,甚至有可能,他们现在就已经向楚国求援了。”
“嗯,有道理,楚国不会眼看我吃下陈国的。”
“正是,楚国一直对陈国垂涎三尺,只是碍于列强之威,一直不敢下手,但我们若想独占陈国,楚国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如此一来,楚国必然出兵相助。”
“嗯,接下来呢?”
“对于陈国来说,两虎相争是它最希望看到的局面,所以陈国一定会想尽办法平衡我们与楚国的力量,争取在夹缝中求得容身之地,所以,陈国在得到楚国的帮助之后,一定会转而倾向于我们,如此一来,一个真正亲吴的陈国,反倒对我们最为有利。”
“嗯,很好!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吴王称赞不已,随后又问道:“太宰大人,你以为如何?”
伯嚭忙答道:“臣以为,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伍相国,您觉得呢?”
伍子胥也点头道:“如此也好,总好过对陈用兵。”
“哈哈!那就按照公皙司民说的办,点齐兵将,下月出兵!”
“大王圣明!”众臣行礼道。
“公皙司民,本王要提升你为上卿大夫,而且还要重重赏你!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
“臣并无他求,只希望能亲自领兵。”
“哦?你领兵?你还懂得行军打仗?”
“臣虽然从未上过战场,但对行军之事也略知一二。此外,此役不在乎征战,而在于权衡,所以,臣胸有成竹。”
“哈哈,好,本王准了!寡人命你为征伐大将军,命张循大司马为副将军,你二人可点齐两万精兵,下月出征。”
“喏!”公皙然和张循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