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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秀静下心来,而鬼城之中一直盘坐于灵泉旁修炼的他忽然睁开眼来。
妙姬所给的御火心诀只有修炼到引气境三层的功法,而鬼城中的他已经引气境三层圆满了。
灵泉四周的嫩草长势惊人,已有半人多高,宗秀坐于其中,嫩草将将与头部齐平。灵泉清澈可见底,上方丝丝灵气犹如薄雾般飘荡,又如青烟般散入宗秀体内。
宗秀皱着眉头,将可能发生的结果在心底过了一般,然后他便开始尝试以前的设想。
自从上次修炼差点饿死后,宗秀便封闭了两处身体的联系,到现在已有十余日,换算成鬼城中的时间,又是一年多过去。宗秀小心翼翼地放开心神,心神犹如无形的触角般开始延伸出去,然后穿透层层虚无的壁垒,与外界的身体产生一种玄而又玄的联系。
宗秀重新感到了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现实中他还未突破引气境三层,而鬼城中的已达到引气境三层圆满,就像是两个连着一起的水池,当放开了隔在其中的阀门,较满的池水就开始向较浅的池水流淌。
灵气如满溢的池水般流淌进身体,流进各个灵窍,随着大小周天在身体运行流转,浸润着每一处脉络。
不过宗秀紧缩的眉头一直未曾松开,反而面色越发沉重。
正如他一开始预料的那样,随着灵力的平衡流动,现实中身体的灵力很快就涨到引气境三层的地步。不过宗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在鬼城中是实打实修炼到引气境三层圆满,自然能感受出来,现实中的他只是灵力到达引气境三层的标准,可境界依旧停留在引气境二层。
出现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预想好的,但宗秀对此也不是毫无准备,他觉得他知道症结所在了。
宗秀开始收回心神,让鬼城中与现实中的神魂也开始交融。
宗秀对神魂分离的事情早已经做的驾轻就熟,现在尝试将他们融合在一起看上去似乎也并无困难之处。在宗秀的控制之下,神魂渐渐交融,鬼城期间修炼到引气境三层圆满的体悟犹如片片柳絮,在记忆之间飞舞。
不过当两处神魂开始真正合二为一时,宗秀原本波澜不惊的内心仿佛突然之间被无边的孤寂填满。在现实之中,他待在众人之间,而在鬼城中,他却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天地里,独自品尝着寂寞,唯一可做的事情是就是不停修炼。
而两处数十倍的时间差更是大大放大了这种情绪的错位感,本来没有察觉,但当两处神魂交融在一起时,那种情绪的差异感简直要让宗秀崩溃,在纷纷扰扰的思绪之间,宗秀终于感到世界一黑——他彻彻底底晕了过去。
当宗秀悠悠转醒时,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滑稽的老脸,看那挤眉弄眼的样子,除了寒江钓叟还能有谁?
“你……怎么在这?”
宗秀觉得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寒江钓叟倒是中气十足,大声嚷道:“你这小子,睡的跟死猪一样,赶快起来跟我一起出去!”
“他们呢,去裂风谷了吗?你怎么不去?”
寒江钓叟奇道:“嘿,你小子说什么浑话呢!天刚黑,去裂风谷送死吗?”
宗秀环顾四周,见到营地的大阵还在发着柔和的光,问道:“那我睡了多久?”
见宗秀疑惑的神情,寒江钓叟嘀咕道:“这小子不会睡傻了吧?我说呢,年纪轻轻的,这么早睡做什么!”
见宗秀还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依旧神情恍惚的模样,寒江钓叟于是大声对宗秀嚷道:“半个时辰!你睡了半个时辰!这下满意了吧,还不跟我出去,去晚了就没得热闹看了!”
“瞧什么热闹?”
“这地方白天连个鬼都没有,嘿,一到晚上,热闹的要死,不去逛逛岂不浪费了!”
宗秀怎么可能会有兴趣陪这个疯老头出去瞎逛?他感到还没有从疲惫中恢复过来,还不如继续躺在床上养神,当即回绝道:“要出去你出去,我是不会出去的。”
寒江钓叟当即大骂道:“臭小子!你以为我是想你出去?要不是阁主说让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我会稀罕你出去?”
宗秀才懒得去理寒江钓叟,他躺在床上,心里却在想着以后的处境。如今他已经引气境三层圆满,却没有后续的功法可以学。若是像妙姬讨要,妙姬会不会给另说,就算妙姬肯给,到时候又怎么解释他在短短时间能再行突破?宗秀可不会忘记在他第一次修为大涨时妙姬的表现。
宗秀从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修为涨的太快而烦心,心里对妙姬的恨意又多加了几分。
寒江钓叟一直在边上嚷嚷个不停,宗秀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对寒江钓叟的话充耳不闻。
或许真的是太困了,就在这念念叨叨的声音中,宗秀竟然很快就睡着了,还做起了梦来。
在梦中,进山之时毫无意外发生,他们没遇到李锦,自然没有了皇陵之行。跟原先计划的一样,他们顺利到达龙江集镇。虽然出现了灵石短缺的问题,可宗泽跟赵明德毕竟在山门多年,还遗留下一些人脉关系,最终还是凑够了入门费,送宗秀三人进入五行宗外门。
然后便是重复宗泽跟赵明德的历程,刚开始努力积攒灵石,许久后换得第一门法诀,开始修炼,多年后购置第一件法器,再经历许多年后修炼出现瓶颈,修为再无存进,最后只得离了山门。
宗秀回到了谷城,赵灵萱去了山城,然后在两家家主的安排下,两人结成夫妻。在洞房花烛夜,宗秀喝的红光满面,赵灵萱则娇滴滴的坐在新房里等着宗秀。
宗秀掀开了赵灵萱的红盖头,映入眼帘的便是赵灵萱那张娇羞的俏脸,眼波流转,似有千万言语蕴含其中,樱唇微启,便是如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吐出。
“阿秀,你会原谅我吗?”
真是奇怪,为什么又要提原谅呢?咦,为什么要加个“又”呢?
宗秀蓦然从睡梦中惊醒,天已经微微泛亮,而寒江钓叟则靠坐在床边,睡的正香,鼾声大作。
宗秀将手从枕头上拂过,火灵力透体而出,那原本稍稍有些湿痕的枕头顿时变得干燥起来,一如宗秀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