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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河杀手。”亚伦·霍奇纳站在嘉莉的病房前,眉头紧皱,神情戒备,“你这么称呼那个连环杀手。”
“别那么紧张嘛,霍奇纳探员。”
嘉莉坐在椅子上,托着腮说道。她的另一只手正拿着毛毡笔在纸上绘制着什么,史达琳注意到那不是素描也不是设计稿,更像是涂鸦,目前只有简单的色块和线条。
“我可是自愿来帮忙的,没什么目的也没什么需求,对待好心人不应该客气点吗?这样吧,不苟言笑先生,你笑一个,真情实感的,然后我就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你。”
回应她的是霍奇纳岿然不动的扑克脸。
史达琳发现嘉莉好像很乐衷于调戏bau小组的成员,比如说上次的“不洗头不出门”,还有这次的“来呀笑一个”,都颇具有黑色幽默的意味。
当然,这个关头谁也笑不出来。
“嘉莉。”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诡异的沉默,“你的推测呢?”
病房里的少女撇了撇嘴。不过她好像也没太在意霍奇纳探员是否会笑,依然涂着鸦回答史达琳的问题:“我的推测就是,你们马上就能从弃尸地点找到他返回的痕迹了。”
什么?
霍奇纳立刻反应了过来:“你认为他会重返弃尸地点。”
嘉莉正在涂黑纸张的下方位置:“他作案的手段越来越娴熟啦,尸体丢进河里总会被发现,所以转扔到树林里。但是既然在陆地上,那么这意味着尸体的地点是固定的,并且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对他很有利。”
史达琳:“他要回去把尸体带走,或者改变藏匿的位置?”
“不不不,”嘉莉埋头笑出声,“他不会这么做的。你一定看过卷宗了,咱们的新朋友作案手法可不地道对吧?”
新朋友,史达琳可不会把他看作朋友:“受害者通常是妓|女,或者搭车、离家出走的年轻女性。他把她们骗上车,带到隐秘的地点实施强|暴,然后再掐死或者勒死她们。”
“那你对他的评价如何呢,克拉丽丝?”
“我觉得你口中的绿河杀手是个彻头彻尾的反社会变态。”
“这评分真低呐,不过你的理由呢?”
“他选择藏匿尸体,而不是像你的模仿犯一样摆出特定的现场,证明‘杀戮’本身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杀人不会给他带来成就感,让他满足的是对受害者的奸污。”
“涉及到性啊……动物的本能,人类的原罪,不过这样动机倒是简单很多。新闻里说他会与受害者发生关系,然后再掐死或者勒死她们。对此你怎么看?”
“我认为死者对他而言并不是活生生的人,而不过是平衡自己、满足自己的物件而已。”
嘉莉抬头给了史达琳一个满意的笑容,而后便继续忙活她手中的涂鸦去了。
原本简单的线条逐渐有了画面,史达琳觉得那一块块黑色块似乎拼成了躺在地上的女人形象。
“这不就得了。你看,克拉丽丝,人类屠宰羔羊,总得为了点儿什么吧,恶魔也是一样的。有的恶魔是为了羊毛,有的恶魔是为了羊肉。”
她说着,吹了吹纸上的墨水,然后慢条斯理地继续抽象画大业。
“而他呢,他想操羊。”
史达琳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知道是出于嘉莉轻蔑的话,还是她暗示的凶手行径,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恶心。少女这番用词让她很是不舒服:“你认为,他会折返回去奸|尸。”
“未必是刻意的,不过,他的活动范围就是金县周围呀。”
吐出这些可能性的嘉莉,表情随意,史达琳却没来由地浑身发冷。
“说不定只是开车经过,出差也好,工作也好,甚至是自个儿出门散散心。然后便想到有具尸体扔在了附近,那就去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人发现尸体,顺便满足下个人需求——这样,你们马上就能得到新鲜的dna样本啦。而霍奇纳探员肯定有一份完整的罪犯侧写,到时候去99号公路盯梢几天,总能找到几个差不多的嫌犯,这不难吧,霍奇纳探员?”
一直沉默着的探员并没有立刻回应,他审视嘉莉片刻:“你为什么对他感兴趣,嘉莉?这个案子有专案调查组,本不应该fbi负责。”
“觉得我给你们找了麻烦?又得好久无法陪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呢,工作就是如此,没法子的。”
“你知道我到底什么意思。”
“给孩子选一个你妻子喜欢的名字吧。这世道罪犯太多,无论如何你都避不开重名的恶魔。”
这样的嘉莉·怀特,实在是很难与詹姆斯教授口中温顺坚韧的形象联系起来。
史达琳注意到霍奇纳放在一侧的手紧了紧。没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儿三番五次地被凶手提及,然而霍奇纳依然没有发火,他不会遂嘉莉的意。
“我们确定的目标是四十岁左右的成年男性,他仇视女性,或许有着不完美的婚姻,在童年时受过家庭暴力的可能性很大。居住在金县,就在99号公路附近。他外貌平凡,理应看上去老实沉默,是个无害的人。这样妓|女才会毫无戒备地上他的车。职业大概是出租车司机或者经常经过99号公路的运输司机,但不论如何,他一定是那条街上的常客。”
霍奇纳说道。
“这是我们的侧写,那么,你感兴趣的理由——”
后面的话,被震动的手机打断。探员摸出电话,看了一眼后表情微妙地变了变。嘉莉当然不会放过他的神情:“新的线索?”
霍奇纳没搭理嘉莉,转而看向史达琳:“今天到此为止,你跟我来。”
“套完消息就走,真无情呀。霍奇纳探员,你知道你越是这幅‘完美主角’的模样,我就越想打破你完美无瑕的脸,对吧?”嘉莉终于放下了笔,她把画丢在一边,抬起头说道。
然后霍奇纳竟然笑了起来。
不是无奈,也不是嘲讽,更不是刻意做给嘉莉·怀特看。史达琳很惊讶地看着探员,他笑起来很和蔼,一扫肃穆与庄严,比起上司,更像是位值得信赖的兄长。
他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你给我答案了不是吗。”
嘉莉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她扬起笑容,俏皮地侧了侧头:“那么,祝你们马到成功。”
给出答案了?
史达琳看向桌子上的纸,已完成的抽象画由黑白二色构成,她仅从中分辨出了一棵树,一名侧卧的女人以及……
一只通身漆黑的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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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画。”
踏出精神病院,不等史达琳提问,霍奇纳便打开手机网页,将它递给史达琳的同时开口解释。
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与嘉莉作品极其相似的抽象画,不过是彩色的。画面明亮且充满生机,地上的人也不是女性。
“毕加索的《春天》,只是嘉莉特地将山羊画成了黑的。”霍奇纳说道,“一只黑羊,一个躺倒的女人,你能想到什么?”
“她用了黑色的墨水,没有复制其中的颜色。这能体现出她当下的心态——压抑且满是死气。”
嘉莉的画,与毕加索的原作呈现出了完全相反的感受。
霍奇纳点了点头:“那画这幅画的意义呢?”
意义吗,黑羊,女人,死的象征……
史达琳顿时觉得嘉莉的画变得极其危险:“她画的是绿河杀手。”
霍奇纳收起了手机:“她描述凶手时,企图描述另外一个人,却更像是转述‘如果她是那个绿河杀手,则会怎么做’。”
“所以她会把自己画在受害者身边。”史达琳恍然大悟,“嘉莉很敏锐,也善于推测别人的思想,这是她的天赋。”
“嘉莉认为自己能体会到其他罪犯的想法。”霍奇纳说,“她也在试图揣度其他罪犯,她眼中‘恶魔’的心理。我想,这就是她对这个案子感兴趣的原因。”
这并不能解答史达琳的困惑。
“但是绿河杀手和她不是一类恶魔。”她开口,“揣度他的心理,对嘉莉有什么意义吗?”
“等到我们找到凶手时,自然会清楚答案。”霍奇纳说道,“现在咱们得前往金县,摩根刚刚发来短信,有个出租车司机主动联系上了警察,他说他知道点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