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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来信啦!二弟来信啦~!”
殷复声从广宁入京城,不是收到了一封家信吗,之后,便抽空给家里寄了回信。
殷得中高举着殷复声这封回信,疯也似的从饭馆跑回家。
“复声来信啦?”
一家老小停下手里的活计,从房里,厨房纷纷出来。
殷得中将信交给殷老爷子拆看。
许氏呵呵笑着,手里的针线还顾不得放下,就从屋里出来。
“哟~,咱们老殷家,做大官儿的来信了啊。快看看,都写的啥?皇帝封他大官儿了没有?”
老爷子拆看后,乜一眼许氏,沉声道:“复声问她珠儿妹妹呢。”
许氏一听,笑不出来了,脸上多少有些泛红。
杨氏叹一声,少有的埋怨道:“弟妹呀,你就是太急了。要是听复声的话,珠儿哪儿至于嫁给……”
杨氏说着不觉伤心。
老太太王氏也不禁叹气摇头。
“就是的娘,你看看你,办的这事儿……”殷得中跟着埋怨他娘。
别人怪许氏把珠儿嫁给范家也就罢了,殷得中也乘风吃屁的怪她,许氏是又委屈,又气。瞪着殷得中吼叫道:“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娘,你可别乱说。你看,你不把珠儿嫁出去,我二弟如今立功归来,怎么着还不能把我从大牢里捞出来?我顶多是多吃两天牢饭罢了,还用得着搭上珠儿?”
“你~!”许氏简直要气炸了,哆嗦着气话道:“好~,好,就算不是因为你,珠儿嫁进范家怎么啦?范家多好啊?以后那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有什么不好?”
闻言,全家人皆是无奈摇头。
许氏背着全家人,收了范家的聘礼,令珠儿迫于范家的威势,不得已嫁进范家。她原也有想要攀高枝儿的因素。另外,她根本没想着殷复声能打败朝鲜武士,更不会想到,他还能连立两功。
殷得中撇撇嘴,“呵,还好呢?人家范家来迎亲,连新郎官儿都没露面,就来了一个人代娶。珠儿妹妹在范家的地位真是堪忧……”
“你闭嘴!”许氏终于忍不住了,冲儿子吼了一嗓子,看架势,还有要抬手打他的意思。
殷得中往后一闪,“哎~,你干什么?我可不是小时候,你说打就打……”
“老娘打死你!”许氏气话道。
殷老爷子问道:“你爹不是给珠儿去信了吗?还没回信吗?”
“没有~,都去了好几封了。”殷得中嘟嘟哝哝的道:“我看我珠儿妹妹,过得肯定不咋地。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嫁给范大财主呢。”
“你这臭小子,不嫁范大财主,嫁的谁呀?”许氏已经被儿子气得七窍生烟了。
“那谁知道,人家连新郎官儿的八字都没让你看,你怎么知道是范大财主?”
许氏偷偷把珠儿八字给了范家,人家却没叫她看。许氏当时位处弱势,也不敢问,只偷眼瞄了一眼。
“我,我怎么没看?那八字我是忘了,新郎官儿的名字我都看清了,叫范~永~斗。不是范大财主,还能是谁?”
“娘,姓范就是范大财主?人家有钱人家的管家都姓主人家的姓呢。”
许氏急道:“你,你,你这臭小子,能不能盼你妹点儿好啊?”
“什么是我不盼我妹好,我可是她亲哥,当然盼着她好了。”
“那你还说……”
殷得安看着争吵有些尴尬,便走到老爷子身边儿,看信喜道:“嘿~!,二哥说他当官了。”
“是吗?皇帝封我二弟几品大官儿呀?”殷得中闻言立即放下珠儿的事情,大喜道。
“是从七品兵科给事中。”殷得安道。
一听是七品芝麻官儿,殷得中有点儿泄气。
“啊?才七品芝麻官儿呀?”
殷老爷子倒是很高兴,“你懂什么?科道之中无品级。官虽小,可职能大。嗯~,不错,不错啊。”
殷得中饶有兴致,“爷爷,这官儿都管啥呀?”
殷老爷子张了张嘴,扫一眼殷得中,“你问这干啥?”
“嘿嘿,爷爷,瞧你,我能干啥呀?就问问呗~”
正说话,忽闻“当当”敲门声。
杨氏去开门,一瞧,是原来小朝村里里长家大儿子,手里还拎了两大包土产。
此人见杨氏,立马眼前一亮。
“哎呦喂,可算找着你们家咯~,这一路上,真是累死个人嘞。”
这人正要往院子里走,许氏闻声堵了路,插腰道:“哟,这不是小朝村里的……,那个那个~”
许氏好似想不起此人是谁。
“我是咱村儿,里长家老大,富贵呀。二位嫂子是贵人多忘事啊,哈哈哈……”
杨氏打量打量富贵,笑道:“呃,你到我们家有什么事儿吗?”
“呃~”
富贵支吾着还没说话,许氏勾勾嘴不屑道:“嫂子,你这还看不出来吗?他是知道了咱们家复声,立了大功,是来跟咱们攀乡亲的。”
“呵呵~,二位嫂子说得啥话嘛?”富贵讪讪的。“这不是咱复声侄子出息了吗?我那二小子……”
“得得得~”许氏勾勾嘴,打断富贵的话,“什么侄子?谁是你侄子?我看不是我们记性不好,倒是你忘了,之前你们那些人,是怎么赶我们殷家老小出村子的吧?”
“就是!”殷得中翘着眉毛,上来道:“当初赶我们走的时候,没想到我二弟还能当大官儿吧?”
富贵的脸红一阵,绿一阵,却还是嬉皮笑脸的,“呀,复声当官儿啦?村子里都听说他立了功,没想到,现在官儿也当上啦?”
富贵说着讪笑道:“呵呵,二位嫂子,当年赶你们走的,那是村里人,我们家可一个人都没参与啊。”
“你们是没参与,可也没替我们说一句话不是?”殷得中道。
富贵道:“那不是~,不是我爹他胆子小,怕担责任吗?万一,复声侄子真要得罪了什么人,我爹一个小小的里长,那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嘛。”
这富贵死皮赖脸的任凭许氏和殷得中怎么挤兑,他都不走。
殷得安见此情形,走到门前。
“富贵叔,其实啊,不瞒你说,我二哥这回当的这官儿,就是个从七品芝麻官儿。还不如咱太平县里的县太爷呢。”
“啊~?”富贵一愣,“这不能吧?立了那么大的功~,不是还在京城吗?”
“京城的七品官儿啊,是最吃力不讨好的,就我二哥的脾气,少不得还要得罪人呢。你不怕呀?”殷得安道。
富贵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低着头,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要就是个七品芝麻官儿,有什么好求他们的?还不如让儿子回县里谋差事呢。
富贵想了一会儿,“哎呀,既然是这样,那~,那我就不打扰了哈。”
富贵说完转身走了,手里拎着的两大包礼物,一样也没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