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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熄灭,街道一片宁静。
夜空被火光熏烤几个时辰,红了一片天,远看,天空下还挂着那一轮红日,炽热焚烧,光芒逐渐暗淡,直到隐匿入黑暗中。
夜幕再次降临众人,脸上表情不一,有辛苦劳累后的庆幸,有劫后余生的兴奋,有开心,有伤心,也有哭声泪声,落入人心。
漆黑街道上,地面上铺满了水流,潺潺流淌,黑色的灰烬在上面徜徉,随着水流奔波到远方去,没有人注意它们会去哪里。
人们的焦点瞩目在烧焦的房子上,一座房子无缘无故起火,必定有缘由,要知道洛都的房屋可是监管得很严格,过去十年间,火灾次数仅有一次。
这一次,是第二次,比上一次更加眼中,少了几间房子,要不是发现及时,可能会造成更大的灾害,火扑灭了,而里面情况如何,不得而知。
官兵搬开烧黑的木头,几个一起上去,百姓们不敢上去帮忙,这种时候,他们知道趋吉避凶,前面的工作和他们无关,那是官兵该做的。
等候许久,终于出现了一道尸体,烧黑,烧焦,面目全非,身上留有些许的布条,可以看出此人身份不简单。
肌肤全部被炽烤成黑色,能看见的都被熏染,是焦土染黑的,还是被烧黑的,这个需要看情况。
官兵们又找了很久,并没有找到第二具尸体,只有一具尸体,也就是说,死了一个人。
所有人心中松了一口气,死了一个人,不算严重,官兵们绷紧的神经也放开来,呼出一口浊气。
“让开,让开。”
章可言带着人马到来,进入里面,推开旁边的人,前面的官兵看到章可言,拱手道:“大人,火灾原因不明,死者为一男性,身份不明。”
“死了一个人吗?没有造成其他损失?”在他的管辖内,出现任何纰漏,上面都会找他算账。
听到只是死了一个人,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一个人,不是大事情。
“除了几间房子烧毁外,没有其他损失,不过……。”
“不过什么?”章可言眉头挑起,神色不喜。
“不过此人的身份,可能………可能有些麻烦?”官兵迟疑一下,看了一眼大人,指着地面上的尸体,道:“据属下判断,此人身份尊贵,腰间还佩戴一枚玉佩,大人,请看,这是从死者身上拿下来的玉佩。”
玉佩碧绿,通体散发美丽色彩,他不敢独吞,拿出来,递给大人。
章可言接过玉佩,眉头一皱,好熟悉的玉佩,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来,他确认自己以前肯定见过这种玉佩。
在哪里见过呢?
章可言低头沉吟片刻,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汗水滴落,脸色煞白,一如漆黑的焦炭,黑的彻底,无法变白。
“他……他……。”
他蹲下身子,不顾肮脏,认真查看地面的尸体,拨开尸体上的漆黑,他看到了,看到还残留的服装,这一刻,他一屁股坐下来。
“砰。”
屁股着地,发出重重一声,他没有感觉,目瞪口呆看着前面,嘴角吟叨着:“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就死在这里。”
他慌了,这个人死了,死在自己管辖内,这可是大罪。
皆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乃是当朝的七皇子,竟然被活活烧死在房子内,这……。
身边的官兵纷纷瞪大眼睛,这可不是小事,完蛋了,七皇子死了,死在这里,那他们岂不会?
一个个顿时汗如雨下,炽热的空气,并没有让他们觉得温暖,寒冷刺骨,比冬天的冰天雪地还要寒冷三分。
他们面目相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结果,磕巴得不知道如何开口。
“大人,怎么办?”
“你们问我,我怎么知道?”章可言要哭了,心中呐喊,完蛋了。
翌日,早晨,朝堂上。
气氛压抑,上面传来一阵阵压迫气势,如江河大海,不断蜂拥滚来,磅礴大气,一个个站在下面,不敢说话。
大臣们眼睛看着地面,彼此间默契十足,谁也不会上奏折,弹劾某人,就连一直最为多话说的史官,此刻格外安静。
落针可闻的朝堂内,朱冒端坐上面,双手死死捉住那一封奏折,双眼通红,五指掐入奏折,褶皱起来的奏折,逐渐变形。
“砰。”
手掌拍在桌子上,发出重重颤抖声,地面跟着颤抖,他怒气腾腾注视下面的百官,呼吸凌乱,目光如电。
扫射过去,百官充耳不闻,好像谁都没有看到上面的那个人在生气,在愤怒,在酝酿杀意。
“老七也死了?”
七皇子朱友让死了,死于天子脚下,洛都一座房间内,被一场大火活活烧死。
找不到证据,找不到目标,找不到凶手,俨然成为了一桩意外案件,大城寺给来的答案是意外,陛下节哀顺变。
看到那几个字,朱冒火气顿时上来了,老六死了没几天,老七跟着死去,这中间没有蹊跷,谁能相信?
“朕只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百官谁也没有踏出一步,低头屏气,对于他们而言,此刻,无言胜有言。
所有的话语,此刻都是无力的。
没有人愿意去触碰陛下的霉头,谁上谁死,冯志站在其中,拱手观看,余光扫过身边的其他尚书,礼部尚书尤费正在闭目养神,好像睡着了。
兵部尚书的夏元初微微发笑,笑意很低,不是留心观察,还看不见他在微笑,夏元初也看了过来,对着冯志微微一笑。
冯志不敢继续看这个人,太可怕了,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疯子一个,又看向其他人,刑部尚书杨永,目不斜视,一直直勾勾看着上面。
这个人,也不是好对付的,刑部,故名思语,是一个很让人害怕的部门,进入里面的人,不管之前权势滔天,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其他人,无不是在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搭理朱冒,朱冒扫视一圈,愤怒平息:“包爱卿,老六的案件可有结论?”
包龙于站出来一步,不卑不亢道:“启禀陛下,目前还没有,微臣已经找到了线索,不日可破案。”
前面几个字,朱冒脸色顿时不好看,听到后面不日可破案,愤怒随之消失,冷冷回应:“凶手者,杀无赦。”
他要立威,他是朱冒,他是这个国家的皇帝。
他要告诉这些人,他还没死呢,你们想要做什么。
凛冽的气氛萦绕朝堂,百官闻之,无不瑟瑟发抖,心思不一,陛下这是在警告他们,他还在呢,不要动歪心思。
“是,陛下。”包龙于退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情启奏?”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默不作声。
“退朝。”
一声退朝,人走了,百官也散了,包龙于也回去大城寺。
平静的朝廷,传来了不平静的一句话,凡是陷入其中的人,杀无赦。
六皇子死了,七皇子也死了,两个异姓皇子先后被杀死,杀他们的人是谁,无人得知。
大皇子朱友谷府上,听闻这个消息后,他下巴都要掉落下来,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老七死了,怎么就死了?
这个时候,他死了,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是他动的手吗?
谁要陷害他?这是他第一个想法,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肯定要害他。
“殿下,此乃毒计。”
“本殿下知道,本殿下想要的是办法,不是分析,谁动的手,本殿下还用猜测吗?除了老四还有谁会有歪心思。”
朱友谷想到了凶手,自己的弟弟,朱友祯,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二弟朱友建,是憨厚老实之人,不会动他,三弟朱友土,温文尔雅,不会做这种事情,五弟朱友雍,一个废物罢了。
也只有这个四弟,让他担忧,四弟,你一定要和我争吗?
“殿下,他想要一击搞垮我们,陛下可是下令了,捉到凶手,杀无赦,大城寺包龙于可是一直和我们不对付,你说万一他徇私枉法,我们岂不是?”
朱友谷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凉他包龙于也不敢动手,你们可以放心,本殿下在这里,我看他能奈我何?”
“殿下威武。”此人喊了一声威武后,又道:“可这次的事情要如何办?包龙于始终是个不稳定因素,还有四皇子,陛下,我们不能冲动。”
连续两个皇子死去,他的处境更加危险,上面对他的怀疑也更加重。
陛下老矣,却没有立下太子之位,这让诸多皇子争先恐后去争斗,这也是祸害之一。
他们不懂,为何自己身为嫡长子,却不是太子,二十几年了,他今天二十又二,再过几年,可就晚了。
目前,他们能做的只有在他之前除去其他人,让他无可选择。
“哼,老六老七始终不是我们老朱家的人,死了就死了,他不会拿我们怎么办?”朱友谷眉头冷笑,随后蹙起:“可他要是立太子,本殿下岂会……。”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