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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九捂住嘴，防止自己突然笑出声，可眼底的笑意和此时的小动作也早已泄露了她的心思。
还以为苏兰氏真是个天真无邪的，没想到竟是这么的狭促，再看蒋夫人的脸色，更是一瞬黑了下来，气的嘴唇都在哆嗦，显然也听得明白，苏兰氏话中的嘲讽之意。
偏这个时候，兰李氏还火上浇油的附和了一句，“妹夫说的也没什么错，爹娘和你哥都担心你出门在外被人骗，如今你能听妹夫的话，再好不过了。”
兰李氏只差没明着说你蒋家的女儿我看不上了。
可虽没明着说，却也狠狠打了蒋夫人的脸面，在蒋夫人心里，她和苏兰氏也不差什么，大家都是尚书夫人，娘家不相上下，苏兰氏生了儿子，她也生了儿子。
明明都差不多，可就是同人不同命。
偏偏苏兰氏是一品国公夫人，而她却只是三品淑人，连苏兰氏生的女儿都是一品诰命，嫁的还是公主之子，是她曾经相看好的女婿，这让蒋夫人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苏兰氏就算不是蒋夫人的此生仇敌，却也绝对是整日愤恨的对象，若非如今未曾婚配的世家子弟中，勉强选一选，也只能选到肃国公府的头上，蒋夫人是绝对不会开这个尊口。
而肃国公府，又唯有世子苏墨才能让蒋夫人压下心中的愤恨，勉强与苏兰氏做亲家。
她这般诚心诚意，可苏兰氏竟然戏耍她？
若不是还有理智，蒋夫人早一巴掌抡到苏兰氏的脸上去了，还哪里能容得她学那起子狐媚子做出无辜单纯的模样？
若小九知道苏兰氏在蒋夫人就是一朵清新不脱俗的小白花，只怕会觉得蒋夫人洗眼睛没用，得洗一洗脑子才能管用了。
“兰夫人什么意思？是说我在哄骗苏夫人不成？”蒋夫人自认为她处在道德这一端，态度很是强硬，好像被悔婚一般，浑身都透着戾气。
水榭里气氛不好，便是距离远一些的人都感觉到了，可这三位夫人身份也都不简单，是以谁也没凑上来，只是暗暗更关心这三人到底起了什么龃龉？
而水榭里，真正生气的也只有蒋夫人一个而已，萧九原本就是等着看笑话的，至始至终没有想过开口。
兰李氏是从来都看不上蒋夫人，也不屑和她说话。
苏兰氏倒是真心开口了，可说出口的话，却让蒋夫人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出来。
“蒋夫人这就冤枉我嫂子了，她性子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可不是针对蒋夫人的。”苏兰氏笑得温婉，“蒋夫人也知道，我这有八个儿子呢，再大的家底，被这么一分也没多少了，所以这日后娶回来的媳妇，不说勤俭持家，但也不能太奢靡了……”
“刺啦！”
蒋夫人的帕子被撕成了两半，狠狠捏在手心。
“所以娶媳妇之前，还得问一问，看一看才好，免得日后娶个败家媳妇将家底都败光了。都说娶妻不贤，为祸三代，自然是要慎重的，也希望蒋夫人理解，等我回去我同老爷说一说，定不会教蒋夫人失望的！”
苏兰氏神色真挚，言辞恳切，虽看着应承了不少，可实际上却等于什么都没说。
反倒是她那些连消带打的讽刺蒋夫人，让她怒火中烧，忍不住豁然起身。
“……”苏兰氏好似被吓到了，略显茫然的抬头看着蒋夫人，好心问道：“蒋夫人这是怎么了？”
“无事！”蒋夫人勾着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咬牙切齿的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我蒋家高攀不上，苏夫人也枉费心机了！”
说完，又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了。
萧九等蒋夫人走远了，这才掩唇咯咯笑了起来，“娘，我看蒋夫人都要气死了，指不定心里多恨您呢！”
“若不是她吃相太难看，我也不会如此不给她脸面！”苏兰氏再提起蒋夫人，神色越发冷淡了，“你哥哥们的亲事，我和你爹虽不怎么过问，但至少也得是你哥哥们喜欢的，苏家身为一等公爵，多的是女子想嫁进来，她那一副施舍挑剔的态度没的让我恶心。”
不说苏家兄弟们本就优秀，就算真是纨绔，在苏兰氏心中，那也是自己家的好猪，由不得外面的白菜挑来挑去。
“早前就听说她拿小女儿当命根子看，这会儿从她的行事言语看，倒不是虚言，也难怪将女儿养的这般任性不识大体。”兰李氏勾唇笑了笑。
不识大体这四个字，对即将要嫁人说亲的小姑娘有些严重，任何家族都不会愿意接纳这样一个媳妇。
“她也不见得是识大体的人，又如何能将女儿养好？”苏兰氏显然是不愿再提蒋夫人，言语间染上了几分厌倦。
“娘，蒋夫人求亲不成，不会出去乱说吧？”从之前来看，蒋夫人的人品堪忧啊。
苏兰氏冷笑，“说什么？说她女儿想嫁给你大哥，结果被我拒绝了吗？”
萧九：“……”她娘有时候还是挺凶残的，果然世家大族就没什么纯粹单纯的人。
这么想一想，萧九还真为自己那可怜的智商担忧，也幸好还有个武力能镇压一下，好歹也不算太惨。
因着刚才彻底得罪了蒋夫人，之后水榭这里便无人问津了，萧九也乐得轻松，等开宴后，也只兴趣缺缺的吃了几样。
虽说宴席上的座次安排的没出大问题，可今日来赴宴的只怕都感觉到了蒋夫人与苏兰氏姑嫂之间的暗潮汹涌，更是好奇这三人到底是结了什么仇怨。
只是等众人离开蒋府时，这两方人都秉持眼不见为尽，倒是让看热闹的白白激动了一场。
回到长公主府的马车时，萧九便看到言熙大马金刀的坐在里面，对上小媳妇看过来的眼神，缓缓笑道：“夫人，为夫来接你回家。”
有男主人在，户嬷嬷便没有跟着进去。
萧九放下帘子后，直接瘫在了言熙怀里，低声道：“太累人了，都不知道这宴会有什么用？”
说是相看女婿，可离得那么远，要怎么相看？
原谅萧九无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