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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不知结果的斗智斗勇,我和浓墨都在阻止对方的“荒谬”行为。
我手拿着被拉的长长的棉花糖,跟在那辆车后面奔跑,它开的极快,像是本能地在躲避人的追寻。
放学的时间段,也是下班的高峰期,拦出租车有多难。
我眼疾手快地拦住一个即将关门的学生家长,命令他跟着前面的那辆车。
“爸爸,你认识这个姐姐吗?为什么要听她话?”单纯的小姑娘也起了警觉的心。
我对她一笑:“乖乖吃你的棉花糖,吃完它你就完全忘了今天放学途中的见闻。”
像邪恶的巫婆一样摸摸她的脑袋,我抬头对她正在开车的爸爸说:“开快点,跟紧他们。”
令我吃惊的不是浓墨的警觉,而是浓墨的方式已经极尽极端。
我们的车被挡在别墅区的外面,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车驶入了里面,我不得不承认,那是浓墨车库里的一辆车。
看样子,保洁大妈被浓墨调到他的房子当保姆了,虽然浓墨并不怎么回家。
我让女孩和他爸回去,独自隐身潜入浓墨的房子。
果不其然,为了避开我的视线,他将保洁大妈和她的儿子转移到了这里,甚至是专车接送。
浓墨,何必呢,何苦呢?
当我命令保洁的大妈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极度痛苦的。我不愿以这样方式获得信息,去伤害别人,尤其是让浓墨的努力化为泡影,我现在却正做着自己十分厌恶的事。
浓墨,你说人长大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你是不是也嗅出了其中的弊端,所以害怕?害怕我变了,害怕制不住我了?
“忘记你今天见过我的事,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做家务,正常接送孩子。”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将保洁大妈放了。
我恍恍惚惚在人群里穿梭着,全身都在发冷,外面艳阳高照,心里冷的结冰。
一遍遍在这座城市的中心飘荡,走过繁闹的街市,踏过高架上空天桥。
站在天桥上,我俯瞰着底下忙碌的人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团不同的表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喜怒哀乐,人间百味。
而我,确定要抛下一切,奔赴终点。
太阴是哪个?林晓白是什么?钱学宁是什么?浓墨,我都能猜到了怎么办?
伴随着喜悦而来的居然是恐惧,无限的恐惧,我高估了自己的眷念,高估了自己的勇敢,呵呵。
“丫头,你看起来情绪很低落。”
我猛然回头,口罩下面的嘴角微微颤抖,裴老道。
他穿着一身道袍,灰黑色的长袍与这城市格格不入,格外引人注目。头发也像是好多天没洗,乱糟糟地堆在头上,可以当鸟窝了。他身背着一个软软的布袋,怎么看怎么像是流浪的。
我不得不警惕他,相对于裴丰一家,除了裴丰,我不相信任何人,裴丰死了,我就更不可能去信任他们了,更何况,裴丰妈妈才攻击过我。
我对裴老道起了警戒心,他也看出来了,“丫头,我不会伤害他喜欢的人。”
“你不恨我?”我不信。
“我是道士啊,我知道你的劫难,你的迫不得已,裴丰他……”他怅然道:“他也是自愿的,这怪不到你身上。”
我松开了紧握着的手,“你是来找我的?”
“是。”他毫不隐瞒,“我算着你的方位找到你的。”
“裴丰死了,你还愿意帮我?”我问。
“他死了我们都很难过,他妈妈一怒之下,退出了黄鼠狼族,加入了太阴的势力。”裴老道说。
原来如此,我被陷害杀人,她也有份。
“你的意思是,裴爷爷,你……要和她对着干?”我不确定地问。
“我是了解裴丰的心愿,裴丰要是还活着,一定希望我帮你。”裴老道说。
裴老道的眼神诚恳,深觉可信。
“只论对错,好坏,也愿意帮我?”我赶紧又加了一句,“按照我的方法,裴丰的死也不会白死。”
“和你自己的性命有关?”裴老道一语中的。
“和天下苍生有关,我不是圣母,我只是希望自己爱的人和在乎的人能不受牵连。”我收起了天下来的表情,“裴爷爷,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人朋友和裴丰一样吧。”
裴老道表情纠结:“裴丰不会赞同我这么做。”
“但他不会恨你的选择,我的命是很多人救的,其中,我也欠他的命,不能再牵连他的家人了。我还不了他的命,只好还他亲人朋友的命。我求你了,裴爷爷,我不知道找谁帮忙。”
我心中的郁结久久不能散去,“他们都不会帮我,反而会阻止我,我苦苦支撑着,只有四天了。我害怕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我需要帮手。”
“璇子丫头啊,你够苦的,这个忙我一定帮,裴丰在底下怪我,我也认了。”裴爷爷下定了决心。
帮手,又一个愿意帮我的,我已经不抱希望还能够得到帮手,而他们就这样来到我的面前,像是赌博一样。我抬头看着天空,苍茫一片,看不到蓝色。我在心里说道,这是你们意思对吗?冥冥之中,注定的事,终将来到。
谢谢你们,虽然你们的可恶行为实在恶心,但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有机会保住我的浓墨,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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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心情,我若无其事地坐在饭桌前等浓墨回来。
“璇王,蛇闽押着俊安子公子回蛇宫了!”
“让他们在大殿等着!我速速就去!”我嘱咐蛇婢说:“星君回来,让他先吃饭,吃完饭再来找我。”
大殿之下,除了大将蛇闽,蛇小可的舅舅,一小半的长老,还有俊安子他爹。
据说眼镜长老的速度没蛇闽快,让蛇闽抢了先。
“璇王,小将是在江阴分部执勤时发现俊安子的!”蛇闽汇报道。
“你发现他时,他正在做什么?”我边问边摆手让赐坐,“阿……”阿蓝不在,斑点不在,浓墨不在,放眼望去,油然而起的陌生感席卷着我的感官。
他们都不在,我还能依赖谁?处置太阴的当天,我仍要孤军奋战,比现在还要孤单,我还需要再承受多点。
“回璇王,俊安子图谋不轨地在与敌方接洽,被我抓了个正着。”蛇闽说。
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蛇闽啊蛇闽,你还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辜负了蛇小可的美好。
我内心百般煎熬,表面上却还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抠着椅子上金黄色蛇头,我平稳着自己的呼吸,“俊安子,你有什么话说?”
我才望向俊安子,他往日的俊脸尤在,只风流气质不再,一双眼睛不怎么有神,嘴角还残留着血,血迹干了。他这是……受了苦的。
眼镜长老更是面如土色,他沉默地立在一旁,赐了坐也不坐,只说了多谢璇王便无言。
“俊安子,璇王问你话呢!”蛇闽一脚踢中了正跪着的俊安子的腹部,俊安子哼了一声,露出痛苦的神色。
眼镜长老听到他的声音,也只是闭了闭眼睛,和以往的咄咄逼人大不相同,他也是变了性子,知道俊安子人证物证齐全,没办法辩驳。
我几乎要将蛇头抠下来,俊安子不仅不坏,还是个热心肠的人。除了生性风流,也没什么不好,这不也被九尾狐给降服了吗?他一个公子哥……
“住手!”我忍不住阻止:“蛇闽,不得动用私刑,你对俊安子是不是做了什么?”
“璇王。”蛇闽一仰头,脸上的刀疤变得狰狞不堪,昭示着他内心的苦楚与张狂,“璇王何出此言?俊安子做了危害蛇族与您的事,稍微惩罚一下有问题吗?”
他是吃定了我不敢当众怀疑,我一怀疑,他和阿蓝的计划就不用开始了,我也无法抓到他们的把柄。随之而来,斩妖链,太阴的最后一搏,我们就无法把握了。
俊安子,只能先委屈你了。
“璇王!”蛇闽双手握拳道:“俊安子随身携带的玉佩都在您的寝宫找到了,他还可以抵赖吗?”
“那玉佩小儿早已送与……”立在一旁的眼镜长老忍不住开口道。
“我的玉佩掉了好几个月了!”俊安子抢先说,他埋怨地看了眼镜长老一眼,眼镜长老把话憋了回去。
我知道眼镜长老要说什么了,那玉佩俊安子早已送给了九尾狐!俊安子不想九尾狐受到牵连,拦住了眼镜长老的话头。
九尾狐是把玉佩弄丢了吗?不,看样子俊安子不知道,若是真的九尾狐弄丢了,他大可说是她弄丢的。
九尾狐叛变了还是她的玉佩被偷了?
“俊安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它早就丢了?如果它是丢了,那出现在我的寝宫里,就是别人陷害你了?”我问。
“璇王,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俊安子又跪直了身子,但是腹痛让他面色更加难看。
“璇王,小将听得俊安子曾想借璇王的斩妖链一用,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蛇闽步步紧逼,俊安子想借斩妖链一事,在场的人不多,他连这个都知道,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还是阿蓝的及时报告?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看向俊安子,他也正用不怎么有神的眼睛看我,眼中是希翼。眼镜长老也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璇王,小儿的命就给你了。
我一时气血上涌,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