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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白姐。”我觉得我的声音都变了,就快装不下去了,“你的衣服和……”
“你见过?”她疑惑地问,然后有点明白的样子,“你是看到我的好朋友也有这件衣服吗?你居然都看到了,那应该是要她家了吧。”她似乎是想到了假太阴还被我们关着,所以表情有瞬间的失落。
“你们是一模一样的衣服。”我说,连呼吸都屏住了。
林晓白怀念一笑。“是啊,这是我们一起买的,可是不适合我的身材,我看挺合适你的,璇子。”她扬了扬手里的衣服,朝我走来,“这是新衣服,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这很适合你的身材的,你穿起来,一定好看……”
“不!”我从床上爬起来,拖鞋都没穿就直接下地了。林晓白不解地看着我,我的嘴巴开始发麻,说话变得不利索起来,“我是说,这不适合我的,我不喜欢这样的风格。”
林晓白笑道:“没穿过怎么知道呢?你来试试啊,这是夏装,但你不怕冷啊,可以穿的。”她说着又向我走来,步态优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
我摇着头,“我不喜欢这衣服。”语气也变得不好起来,“对不起晓白姐,我不喜欢。”我就直说了。
林晓白一点也没有生气,而是觉得好笑起来,“璇子,你这是什么反应啊,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样,我就是想送你一件衣服。不喜欢就算了嘛,你这举动可真是可爱。”她掩住嘴笑着,然后又把裙子给放了回去。
我松了一小口气,但还是不敢松懈,林晓白,她是在试探我吗?太不寻常了,她突然会想到给我送衣服,大半夜的,不睡觉,要送夏天的裙子给我。这是在向我暗示吗?她是想让我先捅破这层窗户纸吗?我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她有很大可能性就是太阴了,因为她笑的时候,我是这么难受,彷佛她美好的皮囊之下是一张狰狞的面孔。她越是笑的灿烂,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越是藏不住头角。
“璇子。”林晓白温声对我说:“你来我家,是不是在跟浓墨赌气呢?”
我再也无法直视床铺,而是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林晓白靠在床头看着我。她的长卷发披散在肩头,露出的优雅之姿,我是女人都被这种浑然天成的优雅给折服了。
“晓白姐,你怎么知道的。”我问,若她是太阴,是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怕也早就知道我的意图了吧。
我点点头,就当是了,我不知道她是怎样想的,但说我和浓墨吵架了,我才跑出来应该很合她的意。林晓白说:“因为浓墨给我发短信了,他问我你在不在我家。”
“啊?”我惊愕地说:“什么时候的事?你是怎么回他的?”
林晓白唔了一声,“我没有回他,因为你既然不接他电话,那肯定是有矛盾了,所以我没理他,璇子,我问你的意思呢,你说要不要理他?”
要不要理浓墨?浓墨这么大半夜地给林晓白发短信,他就不怕林晓白已经睡着了吗?即使是好朋友之间也不该这样随意吧,天哪,我居然到现在还在想这个问题,我真是没救了!
“晓白姐,你先别回他了吧。”我极其希望浓墨能够来救我,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不知道浓墨是不是真的给林晓白发了短信,还是说她在骗我试探我。
我话音刚落,林晓白的手机就响了,床头柜被震得嗡嗡的,她看了一眼,“浓墨的,你说要不要接?”林晓白眉眼弯弯地问我,要不要接,我要不要接?
我还没想清楚,林晓白就接通了浓墨的电话,她一边应答着浓墨,一边给我使眼神。果然是浓墨吗?她没骗我,真的是浓墨联系了她啊。我要跟浓墨说话吗?其实我不需要跟浓墨说些什么的,只要我说我在,浓墨就可以过来救我了,但是我怎么可以还要依赖他呢?我明明已经告诉自己,我要证明给他们看了啊,我居然还要去靠浓墨帮忙,我不是在制造麻烦吗?
虽然我已经给浓墨他们制造了麻烦,但是我不能再加麻烦了,我坚决地冲着林晓白摇头,是的,我不要浓墨来救我。是我自己找上门来的,我自己就要承担责任!
林晓白放下手机的时候,我的心里如被洪水堵住了一般难受,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可能我又走入了一个圈套,但我能保证我自己也是可以的!
“璇子,看来,你是真的跟浓墨怄气了。”林晓白说,她的眼角挂着笑意。
“是啊,我觉得他太大男子主义了,处处管着我,对我那么好,我完全不感激他。”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想着浓墨那次激着太阴的话,如果我说浓墨对我很好呢?太阴会生气吗?如果我还不近人情呢?太阴会不会更气?
既然我到现在也没能和她捅破那层纸,那么就只好把点放在浓墨身上了,浓墨才是太阴和我的一切根源所在。如果林晓白是太阴,她可以忍住我偷看她的照片,可以忍住我撒谎,可以忍住我对她的不友好,但是她绝对忍不住浓墨的事情,我不是没试过,这次,我们就明着来好了,我是受不了这样暗地里较劲了,要是太阴的话,就痛痛快快地现身吧!
“璇子,浓墨对你那么好,你可别不知足啊。”林晓白笑着说,语气中多有对我的轻微责备,但是绝对没有动怒,这只是基于姐妹之间的劝告。
我哼了一声:“我才不觉得,我认为他差劲极了,我现在都后悔和他在一起了,只是浓墨一直缠着我,我才迫不得已和他在一起的。”
林晓白不相信,“可你对他的感情,我也能看出来啊。”
“是啊,我也就是生气嘛,我一生气的话,就什么都能说得出来,我现在还在气头上呢,我不生他气的时候,也许就后悔了。”我故意无所谓地说,以太阴那阴郁的性子,她得不到的人,被我夺来了,我还不珍惜,一定想撕烂我吧。
藏着掖着的时候,我心里害怕,一旦决定激怒她了,我的胆子就一瞬间大了百倍。也许是鱼死网破比温水煮青蛙要来的痛快吧。
我注意着晓白脸上的表情,她嘴角微微撇了一下,笑道:“你还是小,不懂事,长大了就不会这样想了,有一个这么爱你的人,要学会知足,知道吗?”
“嗯,我是挺知足的,那是因为我知道他只属于我一人,谁也夺不走,所以我怎么折磨他,浓墨都不会离开我的,这就是我肆无忌惮的理由。晓白姐,你说,我是不是太坏了。”我说,其实我的手心都快抓破了。
林晓白眼皮垂了一下,然后又弯目笑道:“璇子,你可别对浓墨这么说,他会伤心的。”只是她的眼中笑意明显减少了。是不是我再挑衅下去,她就要来动手掐我了?
太阴很高明,非常高明,但是就跟我是浓墨的弱点一样,浓墨也是她的弱点。她别的方面掩饰的再好,也禁不住浓墨的诱惑,就一如她第一次见浓墨的样子,其实她可以掩饰的,要是凭她的功力的话,是完全没问题的,但她忍不住,因为浓墨这个害人精!我想起了我那几次鼻血的事情,心中又起了烦躁的波澜。
“他不会的,因为他喜欢我,并且只喜欢我。”我说:“除了我,他还会喜欢谁呢?整个妖界,天界,即使是对着优雅的太阴,他也未必能看得上眼。”我基本上是在自取灭亡了,只要能让她承认自己是太阴,那又何惧!
“其实……”林晓白的腿从床上滑到了地上,她宽大的睡裤包裹着纤细的腿,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她背对着我站起来,“璇子,你今晚可以逃过去的。”
我的心一沉,痛楚又蔓延开来,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就这样变成了另外一个,两个极端,其实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而已。我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太阴真的就是她,她林晓白就是太阴,其实她也装不下去了吧,只是在逼着我去拆穿她而已。
即使我做好了一晚上的心理准备,等到这个结果要接受还是有些艰难,我的脚脖子有些软,我不得不在桌子边缘撑着身体,膝盖抵在椅子边,借着力。我跟太阴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