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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这蠢蛋不仅见到了那个叫思源的男孩,还去见了坟场的那群鬼,胆子不小啊!”浓墨把罗盘收起来,对我的自作主张再次表示不满。
“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我以前和你说的那个老鬼,鬼奶奶也跟我提了一个老鬼,如果他们是一个鬼,那就太可怕了,我的吊坠,那个老鬼认识。”
我正在回忆着,这时,一辆车疾驶而过,掀起了一层灰尘,灰尘随旋风般在低空绕转,我一手捂住嘴鼻,一手在面前摇摆,驱散灰尘,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一颗石子上,幸好浓墨及时扶住了我,“脚别乱动,慢慢抬上来。”他嘱咐我。
我慢慢抬起脚,等着他的口令再下脚,可是却没听到他的声音,浓墨蹲下身去,把我刚刚踩移位的石子给放回原处,我自觉没趣,放下脚也蹲了下去,只见地上很小的一块地方,很均匀地摆放上了十几颗石子,这有什么啊,我们小时候不也经常这么玩嘛。
记得以前,别人家盖房子,拌泥浆拌沙子,我最喜欢趴在人家的一堆沙子上,和小明在里面翻找亮晶晶的石子,有的很透明,有的像钻石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有的被磨得很光滑,这些沙石被我像宝贝一样的带回家,摆成各种形状,即使长大了也舍不得去扔掉,都是小时候傻呵呵的财宝啊,所以还放在家里的某一角落,养了生命后,成了它的玩具。
地上这一些石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浓墨的手指沿着这些小石头划了一圈,闭了闭眼睛,“这是锁魂阵,阿璇,只有鬼参与的事情,才叫纯粹,一旦加入了人为因素,就很麻烦了。”
“锁魂阵?锁魂阵是干嘛用的?”你说这些破石子摆出来的居然是一个阵?
“是用来收集魂魄的,道士捉鬼的时候,经常用到这个,但是放在一个经常出事的路口,就是另有图谋了!可能连这些车祸都是人为引起,杀死他们然后用这个阵来收集魂魄。”浓墨把石子错开了位置,他是把阵破了吧。一个路段出过车祸,以后出车祸就正常了,因为横死的需要投胎,就得找替死的,这是家奶跟我说的,道理和水鬼一样,都得找替死的,才能摆脱那个地方去投胎,现在这么说,这里和那些都不一样,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是不是你把那些鬼魂都放跑了?”我问。
他摇了摇头,“已经被收集走了,布这个阵的人一定是有一定道法的,还有,如果这个人想不动声色地做这种天打雷劈的事,也很容易,可是为什么要引你过来?”
“怎么办啊,他会不会继续杀人?我们能对付吗?”
“不会了,至少这个地方不会出事了,他可能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又或者是警告。”他拉着我站起来,“阿璇,或许你一开始就被盯上了,坟场的鬼找你做什么?”
“坟场要被开发了嘛,他们说要我帮忙,大概就是不想被迁走,鬼奶奶还说了欧阳不走的可能原因,我也跟你说了啊。”
“既然老鬼是他们的领头,那么我们就先从迁坟这里下手,搞清楚老鬼是不是青面鬼,嗯?”浓墨的意思是,他愿意和我一起?我太高兴了!“还有一点我必须要告诉你实话,你不是被蛇给附身了……”
他说完一切之后,我一头撞在他的胸口,“呃……”浓墨捂着胸口喊疼,眼睛还不时瞥向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帅气地甩甩头发,搞的那么什么,什么嘛,最后还不是让我知道了,老道也太没用了,从蛇坠换成龙坠,还瞒得我那么苦,到头来一场空啊,不知道是不是会和老道说的一样,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回到村子里,一个奶奶家的孙子正在哭泣,这孩子今年八岁了,他奶奶在他嘴里掏着什么,“怎么了。”我问,难道吞下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小孩子最容易乱吞东西了,我又想了小明。小明十几岁的时候还被我们笑话,他小时候吞过鸡屎,鸡屎露天一段时间就会变得很干燥,孩子嘛,什么都往嘴里塞,我问他嘴里嚼了什么东西,他张开嘴给我看,我们两个小屁孩就在研究那是什么,忽的他妈妈就跑过来,让他吐掉,我才知道那是干掉的鸡屎,从此他再也不敢直视鸡了。
奶奶见我来了,特高兴,“璇子啊,小伢子要换牙,这奶牙就剩下一根筋再上面拉着,弄不掉,可把孩子给疼的哟,赶快来带他玩玩,哄哄他吧。”
小伢子哭得满脸通红,我看了看浓墨,“带糖了吗?”
他捂着胸口无辜地看着我,“还疼。”于是,在我又给他加了一锤后,他说:“我哪有糖啊,最爱吃糖的是你啊。”
我吹了个口哨,不一会儿“噗通噗通——”地生命马不停蹄地跑来了。
“生命,来,坐下。”生命乖乖地坐下了,小伢子还是苦着脸。
“打个滚儿。”生命胖嘟嘟的身子一圈没滚过来就蔫了,小伢子这才哈哈笑起来,他奶奶一个趁他不注意,拔出了他的奶牙,他竟然没有哇哇大哭,我和浓墨都欣慰地笑了,小孩子就是笑点低,额,可不是说我们俩啊,回家好好犒劳犒劳生命。
他奶奶手拿着血牙对我说:“璇子啊,奶奶没那么大的力气了,你帮帮奶奶把这牙齿扔到屋顶吧。”
“好嘞。”我们这儿有个老祖宗传下的规矩,扔奶牙也有一套说法,下面的牙齿要扔到屋顶,上面的牙齿要扔到床底下,寓意是下面的牙朝上长,上面的牙朝下长,这样扔奶牙,饭牙就会长齐。
我拿到牙齿之后,看着那带血的牙根,嘴里一阵发麻,不好,我一个使力,那颗牙齿欢快地飞向了屋顶,我给浓墨使了个眼神,“奶奶,我们走了哈,生命,回家。”
浓墨会意地捂住我的嘴巴,不一会儿,我的尖牙就伸出嘴唇了,嘴巴严重无法咬合。
“舅舅,我的牙此能不能拔掉啊。”我张着说话漏风的嘴问,这样躺着,视野真的好好玩,浓墨,家奶和舅舅的头都是反着的。
舅舅看了眼浓墨,浓墨说:“刚刚在一个小孩哪那里看见了掉牙,受了刺激。”
“不能拔掉,你上次牙齿恢复后不就是正常的了,现在拔了到是好事,但你的牙齿就没了。”他拿了一块白色毛巾过来,放在我的面前,“咬住它。”
我张开嘴,咬住了面前的毛巾,舅舅把毛巾散开时,我清楚地看清了上面的洞,我发誓,我没用力,除此之外,破洞周围还布满了蓝色液体,这应该就是毒液吧!我的毒液!
“我拿去给朋友化验一下是什么样的毒,璇子,你记住啊,你现在不管出没出现尖牙,都不要咬人。”舅舅把毛巾收起来吩咐我。
“那我还能和你们一起吃饭吗?”我可不想一个人吃饭,真不行,我就在他们旁边摆上一个小桌子。
“印儿,璇子说的有必要吗?如果要单吃,我要陪璇子。”家奶摸摸我的额头。
“妈,璇子,这不用的,璇子的牙齿平时就是普通牙齿,没有毒液的,这个可以放心。”
我指了指自己的牙齿,“怎么下去啊?要怎么让牙齿变正常啊?”
浓墨问:“你上次咬了那个售票员后,牙齿是怎么恢复的?”
“哦,我被査承彦接住之后牙齿就恢复正常了。”
“我看你牙齿就这样呆着吧,它会趁你不注意变回去的。”他转身就出去了,我翻了翻白眼,他真的很不喜欢査承彦啊,那明天他们要怎么合作引渡欧阳的鬼魂呢。
浓墨在洗手间门口摆上香案,插上两根香,他抬头对我说:“走廊那边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的,裴丰和査承彦都在守着。”我手拿着一张符纸,这是预防欧阳起坏心的,人心都难测,何况鬼呢。
我看着浓墨忙碌的侧脸,想扁他的冲动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昨晚我的牙齿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才消失的,竟然真的就那样不管我了,家奶可是一夜没敢睡啊,据家奶回忆,她也不知道我的牙齿怎么变短的,她就打了个盹儿而已。早上,浓墨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风轻云淡地来了句,“有什么事要求我没?”我当时差点没气晕啊,发誓再也不想理他了,可是现在又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给他打下手,这算什么嘛!我真是没骨气啊没骨气!
“发什么愣呢?把火柴拿来。”他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现实果然是残酷的,他这个喜怒无常的人啊。
我把打火机递过去,“用这个快一点,还方便。”
“火柴。”他看着我。“我不是把火柴给你了嘛,你没带过来?”
我迟疑地掏出火柴,干嘛用这个啊,不方便,擦来擦去的,回潮了还擦不着,默默收起打火机,亏我还特地买了一个,这么不领情。
“办这个事,不能用打火机,要用火柴。”他的声音不大。
“啊?”
“老办法,引魂不能用打火机点香,这是规矩。”他的声音还是不大,不过我却听得很清楚,他在跟我解释!嘿嘿,我这个表哥还真是可爱。
两根香一点,在无风的情况下两束白烟直直地往上冒,看得异常清晰。
差不多一分钟后,浓墨拔出一根香,倒插过来,再点上,我看的费解,想不到,马上效果就来了,两束白烟有了细微的弧度后突然消散,直直朝男厕飞去,浓墨拉我起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