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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自己的孩子要被坏人抢走一般,林玲的母性泛滥了,如凶狠的母狼,一口咬在寒心的手背上。
“啊……”
若是被板砖砸中后脑勺,以寒心的毅力和韧性都未必会叫一声,但林玲下嘴实在是太狠了,他再能忍也忍不住叫出声来。
不过,即便痛得钻心,可寒心没有挣扎,也没有躲闪,就这么任由林玲咬着。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冷静下来,你可以继续!”
寒心用怅然若失的语气:“傻丫头,作为医生,最忌讳的就是紧张,你已经犯了大忌,希望你能挺过这一关!”
“呜呜……呜呜……”
听了寒心的话,犹自咬着寒心手背的林玲突然就松口了,她失声痛哭,她承认,她之所以咬寒心是为了保护怀里的婴儿不受伤害,但同时也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恐慌。
死神就在面前,稍有不慎就会夺走这些刚刚出生的孩子的性命!
面对这样的压迫,林玲这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实习生护士如何能够冷静?
好在,她终于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强迫自己不再流泪,林玲抬眼看向寒心,用极其严肃的口吻:“答应我,一定不能让这些孩子有事!”
“我保证!”寒心头,同样严肃的口吻。
然后,看了看自己怀里搂抱着的婴儿,林玲咬牙将之递给寒心。
寒心接过奄奄一息的婴儿,当即施针。
同样是婴儿的胸口处穴位,同样一针下去婴儿的呼吸就停止了。
“啊……这……这……又死了……你又把孩子扎死了……”林玲探了探婴儿的鼻息,整个人几乎都被吓傻了。
“我只是封住了他们的生机而已,这是唯一能够控制天花的办法,相信我!”
寒心头也不抬,认认真真地捻动针尾。
伴随着体内那无形无状的真气顺着银针注入婴儿胸口的穴位中,婴儿的胸口突然闪烁出七米粒大的白色光。
白光渐渐强盛,将寒心的脸庞都照得通明一片,看得林玲一阵瞠目结舌。
“这……这……这是……”
一时之间,林玲震惊得都傻了,她从没有听过扎银针的时候居然还可以出现如七星般璀璨的光芒,更没有见过,若不是她能够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她甚至会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进入了那玄而又玄的玄幻大世界。
“这叫北斗七星针!”
寒心认认真真地回答。
伴随着寒心的话声,七颗璀璨的星星各自发出一条白线,七星连线,白光更盛,几乎将整个隔离室照得通明。
“孩子们有救,对吗?”
见寒心收针、然后认认真真地气息断绝的婴儿放回婴儿保温箱里,林玲的心中突然生出了无限的希望,她不知道北斗七星针的神妙,但却看到了寒心脸上的自信。
“对!有我在,我不会允许任何生命白白被死神收割的!”寒心头。
有了希望,林玲干劲十足,情绪也随之冷静下来。
之后,两人密切配合,由林玲抱着婴儿,然后由寒心扎针。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钟头的时间。
当寒心将体内最后一丝真气耗尽的时候,六十一个婴儿的生机全都被寒心用北斗七星针封住。
婴儿们静静地躺在婴儿保温箱里,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就如同死了一般。不过,他们的身体还是温热的,而且不是高烧,也不是高冷,而是正常的体温。
“呼!”
收回银针,含笑将林玲将婴儿放回保温箱的温馨一幕看在眼里,寒心重重喘了一口气的同时,整个人突然如烂泥一般颓然跌坐在地。
“啊……”
林玲见状,吓得花容失色,当她注意到颓然坐在地上的寒心脸色苍白无比时,她更是急得不行:“寒先生……您……您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累了!”寒心微微摇头,脸上挂着阳光的笑。
“真的没事?”林玲还是有些不放心。
“真没事!”寒心再次摇头,顿了顿,他又,“林玲,我现在累得动不了,我口述,你记下方子,然后去给我开药!”
“好!”听了寒心的话,林玲急忙取下挂在墙壁上的纸笔。
她没有意识到,短短一个时的时间,原本连为病人输液都会频频出错的她现在已经变得雷厉风行了。
“巴豆半钱、牵牛半钱、大青叶三钱、罗汉果二钱、马蹄莲半钱、藿香两钱半……”
一口气罗列了十多种普普通通的中药名,寒心又:“按照这个方子去抓六十一副药,然后用地下泉水熬好!”
“好,我现在就去!”记下寒心开的药方,林玲飞快出门。
“呼……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再次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本来就跌坐在地的寒心干脆仰躺在地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玲知道事分轻重缓急,为了能够第一时间把药抓来,她都没顾得上把寒心扶到临时休息室就这么急匆匆地出门了。
然而,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刚跑出隔离室就被人拦住了。
“,现在里面情况怎么样?”
拦住林玲的是两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人高马大,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在两人的身后,站着的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者,他身体略微肥胖,但铁青着脸,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名老者正是青城卫生局的局长万年春,也是他在沉声质问林玲。
在万年春的身后还站着好几名中年男人,全都是卫生局的人,就连杨明、何医生等也都在,把本来很宽阔的走廊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一个个都似笑非笑地盯着林玲看,显然是看热闹的。
而张龙井、玉如意等一医的人则站在隔离室门口,看那架势,是张龙井死活不让万年春等人进隔离室,要不然寒心早被打扰了。
“里面……里面……”
林玲虽然不认识万年春,但光是对方的气势就让她胆战心惊,所以,一时之间,她话都不清楚了。
“快!”万年春再次沉声喝了一句。
“我……”林玲吓得倒退半步。
“林玲,快告诉大家,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寒先生是否已经救了那些孩子?”张龙井见林玲深色不定,以为出了状况,也忍不住追问。
平素里温文尔雅的张龙井,今天却为了能给寒心争取更多的时间而与万年春对着干,他拼了老命不让万年春等人闯进隔离室,这份胆量和魄力,令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也因为背负的太多,张龙井才会因为林玲紧张的神色而慌乱。
若是隔离室里出了什么状况,那再有几年就会退休、一辈子光明磊落的张龙井就要背上千古骂名了,这种压力压得他站都站不稳。
“里面……里面很好……”
强迫自己镇定,林玲心虚地:“张院长,寒先生已经稳住了孩子们病情的进一步恶化,他现在要我立刻抓药!”
“抓药?把方子给我看看!”张龙井急忙将手伸向林玲的面前。
林玲不敢拒绝,急忙将方子递上。
“这……这……”看了林玲递来的方子,张龙井彻底傻眼了,若不是他深知此刻的自己不能倒下,他估计早晕过去了,“这写药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拿给我看看!”
万年春也忍不住要看张龙井手中的药方,而当他扫了一眼药方后,他脸上的愤怒之色就更重了,他忍不住暴喝:“巴豆、牵牛、大青叶、罗汉果、马蹄莲、藿香……这都是什么东西?开药方的人都不知道最基本的‘十八反歌诀’吗?狗屁!狗屁的中医高手!”
作为卫生局的局长,万年春平日里也没少研究中药,他当然知道《十八反歌诀》有这么一句话:“巴豆性烈最为上,偏与牵牛不顺情”。
大意就是,巴豆和牵牛药性相冲,不能同时入药。
可偏偏寒心开的药方里,这两味药都同时出现了,而且还是第一味和第二味。
也难怪张龙井会哑然,也难怪万年春会生这么大气。
着,万年春作势就要撕掉手中的药方。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玉如意出手了,她快步迎上去,一把将万年春手中的药方夺过来。
“玉……你……你这是干嘛……”
作为年轻一代的骨科专家,万年春很看中玉如意,当然,这其中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万年春和玉如意的爷爷玉麒麟是过命的老交情。
所以,虽然他愤怒,但却不好对玉如意发火。
“万爷爷,您不能撕这张方子!”玉如意用坚决的语气。
“为什么?”万年春微怒,“这张一文不值的药方违反了十八反歌诀,是害人的东西,我必须要把它毁了!”
“不!你错了!”玉如意微微摇头,否定了万年春的法。
“我错了?”万年春微微一怔,,“我怎么错了?难道我把十八反歌诀记错了?”
“你当然没有记错十八反歌诀!”玉如意顿了顿,,“孙女的意思是,这张单子非但不是一文不值,反而价值连城,有价无市!”
“什么?”听了这话,万年春气得不行,若不是看在玉麒麟的面子上,他早发火了。
强压着心头的怒吼,万年春质问了一句:“那你看这张连十八反歌诀都不遵循的药方哪儿有价值!”
“孙女不懂中医,自然不能妄加评论!”
玉如意的美目中流转过狡黠,她假意卖了一个关子,神神秘秘地:“不过……”
“不过什么?”万年春耐着性子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