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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齐远拱手道:“我自然知道自己所提之事不合常理,但俗话说得好,不破不立,玄冰洞虽自青阳洞创派以来就一直由青阳洞宗主所独享,但这不过是一种人为立下的规矩罢了。
“既然是规矩,那就可以打破。”
“请恕在下直言,青阳洞自前任宗主苏澈渡劫陨落之后便有一蹶不振之势,想必执道长老此刻所思所想的便是如何重振青阳洞的昔日雄风。”
“在下不敢欺瞒仙长,我其实早已从他处得知自己乃火属性的单灵根天赋,那个修真门派亦对我开出丰厚的条件力邀我拜入门下,但我并未应允。”
“我为的不是其他,既然选择了青阳洞,就是冲着玄冰洞这个独一无二的修真洞府来的。”
安齐远虽然语焉不详,但却隐隐透露出已有修真大派察觉到他的天赋并力邀他入派一事。虽然不知内情的人不会对此多做联想,但杜长茂却是知道龙剑山庄大反常态向青阳洞保举贤人一事的。
这么说来,这个安远背后站着的势力,就是龙剑山庄了。
杜长茂闻言心中五味杂陈——难怪龙剑山庄会如此轻易地将这样一个不世出的奇才拱手让给青阳洞,原来是这个安远早就非玄冰洞不可,所以才会回绝龙剑山庄的邀约,进而来参加青阳洞的入门试炼。
而龙剑山庄出面让青阳洞加开入门试炼,为安远开了后门,一来是看在日后若安远有所大成,也好以此“恩情”为借口邀功,二来也是卖给青阳洞一个面子,只要青阳洞收了安远,也就此又欠下了龙剑山庄的一个人情。
杜长茂原本还对龙剑山庄的保荐心存疑虑,现下看来,这些疑惑似乎都能被顺理成章地解释下来了。
见杜长茂的脸色晦暗不明,安齐远也不着急,依旧是那样胸有成竹地笑道:“再说了,即便青阳洞的规矩是只能让道修宗主独享玄冰洞,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谁又能知道,我日后能不能成为像苏澈那样的道修宗主呢?”
安齐远的言下之意,便是在暗示日后他若成了道修一脉的宗主,那么今日将玄冰洞借予他用之事,亦变成顺理成章的结果了。
果然,安齐远此言一出,又引来满场喧哗。
杜长茂闻言脸色是阵青阵红,也不知道是给激的还是给气的。
原本一直在旁观的邓冲见安齐远说话越来越离谱,一股子邪火就从脚底板直窜到脑袋上去,完全忘记了他自己不过是个还没正式入门的应试者的身份,直接不管不顾地就站出来指着安齐远道:“你现在所说所讲的,都不过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可能性罢了。”
“即便你是单灵根天赋,又如何能证明日后定能达到化神修为成为一脉之宗?若过了百年千年,你也不过是停滞不前的状态,到时候又能用什么赔偿青阳洞出借玄冰洞的损失?!”
邓冲所言也确实有道理。
古往今来,单灵根虽然是百年不世出的极高天赋,但早早陨落的先例也屡见不鲜。
修真之路崎岖万难,别说其他有可能面临的杀伐风险,光就是突破每个大境界时需要抵御的反噬和天劫就足够抹杀一个人的性命了。
若是为了能更快地达到修为进阶的目的,修士更是回不遗余力地去参与秘境寻宝一类的冒险之事。
听说就连龙剑山庄现任的剑修宗主龙潜都差点在秘境探险中陨落,更何况是一个现下离筑基都还有一大段距离的年轻人?
安齐远回过身来,因着站在了端放验根石的高台上,自上而下俯视着看过来,即便这个身型高大的年轻人脸上还缀着两个稚气未脱的酒窝,但在视线相对之时,邓冲还是没来由地感到脊背生寒。
“这位兄台所言极是。”安齐远笑道,“我也很好奇我的天赋究竟能达到怎样的境界。可如今苦于没有合适的处所修炼,自然也没法回答你的问题。”
“这样吧。”安齐远重新回过身去对杜长茂拱手道,“若仙长不嫌弃,不若将在下的请求传达于执道长老座下。”
“在下愿以半年为限,若是青阳洞愿意出借玄冰洞给我使用,我定倾尽全力日夜修炼,力争在半年内筑基。”
“若在下能做到,是否就说明,我有朝一日真就有可能成为新一任的道修宗主?”
“这……”
杜长茂闻言眉关紧锁。
虽然他直觉上还是觉得这个安远的提议有诸多不妥,但不得不说这也确实是个折中的办法——这样一来既不会长期影响青阳洞的声誉,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检验这个安远是不是个能挑起青阳洞光复大任的人物。
邓冲原本还算克制,可当听到安齐远“大言不谗”地说要在半年内完成筑基,立刻便不管不顾地尖叫出声来:“半年筑基?你做白日梦吧你?!”
即便是当年被祖师爷最为看好的嫡传弟子苏澈,从炼气到筑基也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实现。同样都是单灵根天赋的奇才,这个安远何德何能敢在众人面前夸下如此海口?
苏澈比谁都清楚安齐远的底细,对安齐远胡乱许下半年内筑基的诺言自然不以为意——若是安齐远愿意,半年内达到化神巅峰也不是不可以,筑基能算个啥?
只是就是连苏澈都不知道的是,安齐远当年从炼气到筑基,确确实实是只花了半年时间。
这也并非是安齐远的天赋比苏澈要高,而是那时恰好碰上两个筑基期的魔修为了争夺对方的法/轮斗了个你死我活,最后两人都殒命了,蚌鹤相争的结果是反倒让路过的安齐远捡了漏,这也成就了他半年内从炼气突破到筑基的神话。
杜长茂闻言思忖片刻后郑重道:“既然如此,那便特事特办。本座也没有此等决策权限,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你引荐给执道长老,一切事宜皆由他老人家全权定夺。”
既然杜长茂已松口答应让安齐远进入内门拜见执道长老,便至少说明安齐远的这个提议还是有变成现实的可能性的。
邓冲一听,脸色陡然而变,即刻忍不住朝杜长茂道:“望仙长三思,若此事被传扬出去,让天下修士都知道堂堂的玄冰洞竟然被一个低阶炼气修士占用,青阳洞还如何在轩辕大陆上立足?”
杜长茂闻言朝邓冲甩袖冷哼道:“今日,除了能最后拜入青阳洞门下之人,都不会记得今天发生过的任何事。”
“如果想将此事传扬出去,也就只有那么寥寥数人能够做到。”
“若是被本座发现有人故意对外渲染此事,妄图损害青阳洞声誉的,就别怪本座不留情面清理门户!”
邓冲原本不过是出于私心想要借青阳洞的声誉问题打压一下安齐远的嚣张气焰,谁曾想到这个杜长茂也是个十分忠心的,在大是大非问题上哪里轮得到邓冲这样的小蝼蚁表态?
邓冲被杜长茂的一番话呛得脸色发白,浑身由怒火撑出的气焰也顿时消了下去,只得如被锯了嘴的葫芦一般退到一边闷声不语了。
“好了,不必多说,现下就随本座去见执道长老罢!”
杜长茂说罢拂尘一挥,便召出两只凌霄仙鹤。
安齐远抱着苏澈跃上了凌霄仙鹤的脊背,面带微笑的随着杜长茂绝尘而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那个邓冲。
苏澈坐在安齐远身前,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脸色阴霾的邓冲,直觉有些不好。
“这邓冲是双灵根天赋,青阳洞是肯定不会将他向外推的。”
“以后都是同门,而且还是同期进入青阳洞的,你这样一开始就落了他这么大的脸,日后也不知他要不依不饶到什么地步……”
安齐远不以为意地嗤笑道:“他算个什么东西?若是再嚣张一些,动动手指直接将他抹杀了就是了。”
苏澈无奈叹气道:“你莫遇事就喊打喊杀的。这邓冲毕竟年轻,又是双灵根天赋,自傲一些也是正常的。”
“若是要重振青阳洞,也确实需要像他那样有野心的人。若是连这点容人的能耐都做不到,青阳洞也不配在千百年来屹立不倒了。”
安齐远耸肩道:“是是是,我就知道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心软护犊子。”
“你定是看那邓冲已经十有八/九会是青阳洞的弟子了,所以才在我面前帮他说话。你这种盲目护短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你不让我动手,日后你若是被这种小蝼蚁叮疼了,可别来找我哭诉。”
苏澈笑道:“我怕什么,即便我不行,不也还是有你挡着么?”
说罢就没把邓冲的事继续往心里去了。
待到灵霄仙鹤飞到了执道长老所在的清虚观,安齐远和苏澈才结束了一路的窃窃私语,与杜长茂一道进了清虚观的大殿内。
这一次拜见,就算安齐远再想拿乔,在执道长老面前也是不得不跪的了。
好在这位执道长老丘全恕的年纪比安齐远和苏澈都要大上好几轮,完全可以用尊老敬贤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受创的心灵了。
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丘全恕听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脸色没有半分变样,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和蔼慈祥的面孔。
可丘全恕在沉默半晌之后说出来的话,可就不若他的外貌长相给人的感觉那般好相与了。
“安远,你的提议本座可以应允。当然本座也有本座的条件。”丘全恕道。
安齐远自然知道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便也恭敬道:“在下洗耳恭听。”
“你拜入青阳洞后,玄冰洞出借予你修炼一事,绝不会对外宣布,今日每个知情之人,皆要对此守口如瓶,对外只说你是在我清虚观内修炼。”
安齐远点头应允:“那是自然。”
“半年之后,无论你是否能够完成筑基,你也依旧只能拜在青阳洞门下,此生不许再转投他门,但也不得再提继续借用玄冰洞一事,你可应允?”
安齐远自然明白丘全恕这么做,不过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他有机会到别的修真门派去罢了,无论他半年突破之事是成是败,在这点上,青阳洞完全不会吃亏。
安齐远再度点头。
“那么,本座还有最后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