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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树林临近城外,虽划分在了城内,但树林亦是比较深,很少有人会向最里面走,都是在外围种植的梅林处走动,听说是很早前,有人挖了树林的一块,种植了梅林及其他花种,才有了现在繁茂的梅林。
萧何还算熟悉树林环境,但在浓雾中走动很难辨清方向,直到眼前出现一堵城墙,凤眸紧眯。
这堵墙,便是城内外划分的标志,这城墙,堆砌的与周围树几乎齐高,也更厚。太初建立之初,便是因为某个嫔妃特别喜欢这片树林,便留在了城内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则是留在了城墙之外,城墙外,其实是座山。但当初始皇不放心,便在城墙外挖了条河,又尽量不过多折损树木,所以这片树林,雾气与外面的相.交.融,才会如此大的迷雾。
对于这么高的城墙,他肯定复始不会到城墙那边,毕竟白日里,她没有武功。
萧何左右一看,雾气厚重,连脚下都已看不清,只感觉踏一步脚下都是虚空之感,略一思索,向右侧走去。
每走一步,都仔细而小心观察着左右,生怕漏看了红色身影。
萧何按照螺旋式的方法,在树林里走动,逐渐缩小范围,而眼前,除了浓雾,夜色也渐渐暗淡下来,眉目紧凝,凤眸爬满担忧。
寒气加重,手中的暖炉连最后的余温也已散去,却仍是紧握着,生怕弄丢了似得,步伐缓慢。
若细看,则是发现,那缓慢的步伐,有些许凌乱,脚下走的不平稳。
“小复复?”他看得出复始的情绪处于崩溃边缘,不敢刺激了她,遂放轻了音色,提声向四周喊道。
回答他的,寂静无声。
浓雾下,树林里渐渐暗淡下来,向来稳重的萧何,开始焦躁不安。
四处全是浓雾,几乎连自己的腿都快看不清,凤眸里,竟闪烁了点点星光,薄唇紧抿,一身骇气,只觉心口疼痛,纤手不由抚上胸口,忽然顿住髹。
急忙从怀中掏出联系暗影的信号,却不想手一抖,掉在了地上,忙蹲下身去捡,却是兀地愣住,隔着厚重的浓雾,前面有层隐约的红色。
猛然直起身,顾不得掉在地上的信号之物,视线紧凝在约摸是红色的东西之上,一眨不眨,向前面跑去,离的近了,红色越发清晰,精神紧绷,只觉心跳要跳出胸膛,腿竟然不争气地打颤。
直到不过一步的距离,暮然顿住,凤眸睁大,瞳孔紧缩,似是不敢相信,一向平静冷情的脸,瞬间崩塌。
凤眸中的星光渐成氤氲雾气。
双腿猛然打颤,向前跨一步,嘭地一声,跪在地上,立刻抱起趴在地上的人,趴在地上的那面,红衣竟已全部被浸湿,沾上了落叶,华发上亦是,额头上,流了的血,已经干涸。
却恰在此时。
怀中的人,白发瞬间变黑。
每日对着的枯老容颜,也在转瞬间恢复青春。
这一转变,竟让碧绿已染成墨绿的身形僵住,凤眸氤氲雾气瞬间凝聚,从眼角滑落,顺着冰冷的脸颊滑落,坠落在怀中人的黑发间。
凤眸中的氤氲雾气让他看不清怀中的人,隐约只看得见闭眼的人儿,脸色苍白,轻轻闭着双眼,长而黑的睫毛染了水珠。
一手轻捂了一下怀中人的脸颊,冰凉毫无温度。
耳边又响起,她一身狼狈之时,仍是倔强地要活下去地话,“小女子复始,愿意留在相爷身边,随相爷差使。”
那时的他,害怕她再次的靠近,断然拒绝,可也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自己,虽是为了保命,他却因此滋生出丝丝的兴奋。
“阿猫阿狗饿极了会咬人,满大街的人被关三年,风吹雨打,暴晒受冻,不吃不喝,早已化了白骨!”
这话,她说的不在乎,可他,只觉喘不过气来,愤怒地凝着她不时轻碰却又害怕碰触的大.腿,那一瞬间,以他对她的了解,那地方,定是疼痛的难以忍受了,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渴望捧在手心的人儿,竟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而当她说出“我要做太初国最尊贵的女人!”的瞬间,他竟是莫名的害怕,害怕她再次从自己身边离开,所以他做到了,让她亲自开口,做了决定:“我愿意留在相爷身边!”
而对于她的这个决定,虽在他意料之中,却也让他悲喜交加。心颤的厉害,自己竟然还莫名加了一个条件:孩子。
竟是在她心中最痛的一处,又血淋淋地撕开。
后来,她对自己若即若离,一次一次,小心翼翼观察着自己的情绪,琢磨着自己的心思,迎合着他。
“只要相爷不嫌弃。”
“若相爷要得天下,我定当助你!”
“相爷,我会做好您的夫人。”
……
喉中酸涩苦楚,喉结上下滑动,只呜咽出一句:“对不起……”
抱起怀中的人,使了轻功飞向树林出口。
————
这一夜,雪下的异常大,可算得上太初前所未有的大雪,空寂的街道,除了鹅毛般的大雪,早已没有了闲散的身影。而黑夜中,大风吼叫不断,肆虐着鹅毛大雪,在空中打转。
只见一处屋顶之上,迎风站立着两道身影。
“查清楚了?”
曹府院墙之上,赫然站着一道碧绿身影,厚实的披风之上落了雪,又被大风吹落,下一刻,又有新雪落下,披风被风吹的膨胀,而被翡翠玉簪簪起的长发,被呼啸地大风肆虐刮过,在空中张牙舞爪,原本梳的整齐的发,越发松散。
但站立的人,眸色坚定,微眯着眼,凝着曹府陷入黑暗的整个院落。
“是,在书房,曹大人并没有特意把红花红藏起来。”身旁一身黑衣的暗影风,蒙面答道。
忽地,院中有个丫环端着水盆走出,被大风刮的瑟缩肩膀小心翼翼走着,是左冷珍的贴身丫环,文巧。
凤眸紧眯,俊美的五官绷紧,杀气四溢。
薄唇轻勾,漾起嗜血杀意。
又一阵大风夹雪猛然刮来,锦袍下的手缓缓伸出,一枚银针现在手心,轻扬!
泛着冷色光芒的银针,刺破风速向前急速而去。
院中缩着肩膀躬着身躲避风的文巧,身体猛然一僵,脸色狰狞如厉鬼!兀的睁大双眼,眼球暴突,几欲掉落下来!
下一刻,手中的水盆掉落,却被一股力抬着,水盆缓缓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那文巧,身体僵直站立。
不远处,又有一个丫环走出,裹着厚衣,轻喊了一句:“文巧姐姐。”
暗影风见此,一个剑影闪过,脖颈处见血,丫环倒地。
“衣服扒了,放在曹府门口!”
冷血无情的声音,从薄唇轻溢。
瞬间,院中多了两道黑色身影,亦是在瞬间,院中恢复如初,大风刮过,所有痕迹,被雪覆盖。
“动作快。”一声命下,暗影风已不见了人影。
院墙之上,只剩了一道碧绿身影,任大风肆虐刮过,一动不动。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暗影风去而复返,双手恭敬递上一个木盒,木盒上,有一字:花。
纤长手指接过,缓缓打开,里面的东西,在夜色下暗沉无光,是一块完整的红花红。
合住,凤眸深沉。
白日复始昏倒,他有让回春堂的老大夫查看,好在只是因为撞伤了额头才晕倒过去,并不是那种最恶劣的状态。
但今日之事,亦是给他提了醒。
苏岂走前曾说,若是倘若有一天,复始晕倒之后再也不苏醒,离死亡便不远了。
虽然之前绿叶绿有服用,但它对这种身体亏空到极致的复始毫无用处,甚至有昏昏欲睡的副作用。起初他不相信,结果确实如苏岂所说,她服用绿叶绿就打瞌睡,有时睡上一日。
但是与之同源红花红却可以令昏睡的人醒来。
而对于红花红,若是复始服用的后果,他曾细问过苏岂。
苏岂说的直白,身体亏空之人,服用此药,最毒的地方,便是折寿。
但复始却不然,不仅折寿,身体虚弱,咳血,或许,还有可能会和服用绿叶绿出现的副作用一样,人会昏昏欲睡。
可苏岂走时掐断了所有联系,若是复始就此陷入昏睡等待死亡,还不如用了这红花红,即便折寿,他也要她醒着,是个活蹦乱跳的人!
捏紧了手中的木盒。
转瞬,碧绿身影消失。
————
翌日。
天色还被雾蒙蒙地灰色笼罩之时,床上的人儿悠悠转醒。
头晕晕沉沉,有些发痛,难受地撑着身子坐起,晕着脑袋四下一望,这才发现自己已在相府,屋内昏暗,又伸手放在眼前,肌肤一片细滑,果然,天还没有亮。
头有些痛,刚抬手去触碰额头,便听见芳华道:“夫人,您昨日磕了额头晕过去了,还有些发热。”
磕了额头?
她细细回想,记忆只停留在她停住脚步发现萧何不在身旁,回头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不过树林雾气大,看不清撞到了虽然正常,可以她这种走路速度也不至于磕晕了吧,但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芳华见她困惑,倒了杯热茶递给她:“昨日相爷带您回来,您发了热,一直昏迷不醒,后来喝了药就出了很多汗,今早相爷去宫中时,叮嘱奴婢要时刻陪着您,生怕您再发热了。”
她哪里听不出芳华这话里对萧何的维护。
芳华却又突然神秘兮兮道:“夫人,若不困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奴婢刚刚听暗影风说,曹府发生了件怪事,趁着这会人少,我们也去看看。”
曹府,大清早有怪事?
那可是要去看看。
-
“夫人,您快看。”
外面传来芳华忍着笑意的声音。
复始掀开车帘,望向曹府大门处,依稀有几个人站在那里对着曹府指指点点,顺着望过去,不禁倒吸口凉气:“咳咳!”
竟然是……两个果体!
还是两个年轻女子的!
尤其,其中一个她认得,是左冷珍的贴身丫环,文巧。
双眼暴突,神色狰狞骇人,但身上并无伤痕甚为白皙,一双手臂弯曲,似乎原来手中抱有东西。
身旁那丫环,静闭双眼,神色很是安详,而脖间皮肉外翻,被冰冻结的伤口深红地渗人,与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梳着同样的发髻,且身无衣物,身上落了厚厚的雪,头发被吹的凌乱,脸上,凸起的地方,落了积雪,肩膀与胸前那上面都积了雪,远远看着似乎两人身上,都结了一层冰。
这么羞人的画面,虽开始想笑,但再看就真的看不下去了。
却在这时,有个矮小瘦弱的乞丐走来,蓬头污垢,手中端着破裂一半的碗,在看到两具果.体之后,瞬间裂开了褐黄的牙齿呲牙傻笑,手中的破碗从脏污的手中滑落,笑眯眯地跑上前,又在两具裸.体前猛然顿住,身高恰到尸体的胸.部,视线恰好定在胸前,眼睛发着如饿狼般的光芒,又上下徘徊,张大的唇,口水几乎都要流了下来,举在身侧的双手,想要去抚.摸,却似乎又怕玷污了两具白花花的身体。
最后视线定在丫环文巧的胸前两团上,双眼猛然睁大,两侧举起的手,缓缓靠近,在即将要触碰上的时候,又猛然顿住,口水却兀地低落。
复始不由恶心皱眉。
却见那一双脏兮兮地手,抚上浑圆,像抚.摸金子般,沿着边缘滑动,咂巴着嘴,很是不满道:“呸,摸着比冷馒头都硬!”
双手却是不愿松开。
许是最后摸够了,双手这才缓缓向下,顺着腰身两侧缓缓下滑,兀地顿住,那矮小的身子顺着蹲下,眼睛反光仰起,双手渐渐移向……
复始凝眉,也是低头,看不下去了。
昨日,她才在太阳底下,看了一个小太监的果.体。
今日,这雪地中,就又见了这女子的果.体。
这时间,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做什么?!”曹府的大门这时才打开,家丁一看吼了一句,另一个家丁则慌忙跑向院子。
复始抬头,恰是看到那肮脏的乞丐,抬着肮脏的手,拨弄着文巧身体的那处。
“呕!”
本就不舒服的身体,不由干呕着。
却突然察觉到一道愤怒的视线,侧头。
是曹玄逸。
他,今日不上早朝?
只见他的视线从自己这边,转移到乞丐身上,怒气冲天,吼道:“抓起来!”
还沉浸在玩弄中的乞丐,猛然望向曹玄逸,见有家丁执棍而来,蹲着的脚下一滑,扑腾倒在文巧身上,两人一起栽倒在地,而那脏臭的脸,恰是趴在了那处。他自个也被惊愣,方连忙爬起,却是过于紧张,竟然如小丑般不停跌在文巧身上,那脸,每次都恰好撞到那处,不禁让围观的人笑翻。
最后,还是被曹府家丁一把拽起,扔在雪地上。
乞丐瞬间跌进厚厚的雪地,溅起雪渍,又急忙支着身体欲爬起,却被家丁手中的木棍已棍子又盖了下去,不再动弹。
围观的人一个瑟缩,不再吱声。
另一些家丁,快速地去抬两个丫环。
“曹大人,这是?”只见宫内的大总管从另一头缓步而来,侧了一眼尸体。
本急于把事情处理掉的曹玄逸,眉目紧蹙,望过去瞬间,行礼:“参见相爷。”
如此一听,复始挪了挪身子,这才看到大总管后面还有一道缓步而来的碧绿身影,慵懒而闲适。
这个时间,该是没有下早朝才对。
耳边传来众人下跪行礼之声:“参见相爷。”
只见萧何朝着自己这边而来,凤眸里有着与往日不同的黏腻,让她有些心惊。
恰在此时,曹玄逸道:“大总管,里面请。”
大总管拂袖,视线落在曹玄逸身上,“不用了,今日早朝不见曹大人,皇上特意吩咐咱家前来问问。”
曹玄逸上前,神色晦暗,叹道:“本官也是觉得奇怪,昨晚竟睡的格外沉,连府里家丁也是刚刚才起,竟然没有一人醒来,这不刚着急出门,就见府外出了这事。”
大总管凝眉,甚为不赞同道:“曹大人这处事也太过了些,青天大白日的,怎就如此惩罚奴仆?”
“大总管说的是。”曹玄逸附合道,一看就是不愿多说。
大总管视线忽地定住,尖细着嗓子,甚是惊讶问道:“曹大人是惹上什么事了,这丫环看着像是被一刀毙命了的?”
曹玄逸顺着他的视线,是那个还站在雪地中的另一个丫环,尸体苍白无血色,喉咙处皮肉翻飞,血变深红,还有冰渣露出,让人看一眼就作呕,撇开视线,回道:“本官并不清楚,约摸是早些那案子,还有不甘心的人吧。”
大总管点头,使了眼色,随即身后便有一人上前,走到两具尸体前查看一番回道:“一女子,一刀致命,只有喉咙处有伤,伤口十分深,且十分利落。另一女子,并无明显伤口,不过在她脖颈间位置,有看到一个十分不起眼的伤口,约摸是银针扎入。”
这银针二字一出,曹玄逸身体僵直,双眼不由望向碧绿马车,只见上面一身紫衣黑发的女子,双眸紧凝在向她走来的碧绿身影之上,凝着的眉蹙紧,“这事,本官定会查清楚。”
“嗯,咱家的人对此也不太懂,曹大人身为朝廷命官是应该查清楚,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这样羞辱朝廷命官?!”转而又道:道:“既如此,咱家就回了皇上。皇上吩咐,曹大人若无事,进宫一趟。”
曹玄逸躬身,道:“臣遵旨。”
大总管不多做逗留,转身带着侍卫离开。
“还不赶紧抬进去!”曹玄逸向僵愣着的家丁喊道。
仍跪在地的家丁,急忙起身,抬着两具尸体进了院子,那乞丐,也一并被压进了曹府。
众人抬头,看着曹府大门重新紧闭,又瞅瞅走向正上碧绿马车的萧何,忙起身,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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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上了马车,看着虚弱坐着的复始,脸色还是异常苍白,关心问道:“有没有好些?”
她向里侧移动,给他让了进来的位置,“只是觉得有些乏。”
刚进马车的萧何,看见案上放着一本游记,便轻声问道:“你想看什么书,我命人找些。”
她摇头问道:“相爷,不如先去吃饭?”
凤眸微闪,“今日下朝早,现在还不饿,我们现在再去一次树林。”
---题外话---真的很烧脑的吗?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