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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左冷珍望向他,脏污地脸上有落了两道泪痕。
“啪!”
曹玄逸打向起身正欲抓他衣服的左冷珍,再次把她打到地上,“平常你胡作非为,我看你有病在身的份上,不多做计较,没想到现在,你心思越来越扭曲,不仅要杀柳三公子还要杀朗公子!”
左冷珍捂着被扇的脸直摇头。
“我是你丈夫,可我连你会功夫这事都不知道,更没想到,你如今连银针都用的出神入化了!”
左冷珍受不了他如此怒气,吼道:“若不是他朗子晋三年前赢了表妹一局,表妹能被京城那些流言蜚语伤害到不敢出门吗?若不是那柳无能自小欺辱我表妹,我能去杀他吗?!髹”
“那你为何不与我说?我是你相公,有何话不能说的?!”
左冷珍瞪圆了眼,“与你说?!呵,你心心念念的,全是那个复始,哪有把我放在心……”
“皇上,曹夫人已承认是她杀了我儿!”朗凯凯立刻喊道,打断了左冷珍接下来的话。
萧何也在瞬间睁开了凤眸,里面含了杀意。
复始侧目凝着左冷珍。
左冷珍惊呆,浑身发抖,她刚刚说了什么?
曹玄逸重重一磕头,喊道:“皇上,是臣之过!”
他只这一句话,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不再开口。
“皇上,臣只要一个公道!”朗凯凯再次逼问。
微生洲渚只觉头大,身旁的霓裳又悄悄在身后用胳膊撞着自己,提醒着她还是很在意曹玄逸。他若是把曹玄逸给怎么了,怕是这霓裳又要闹了,而她如今这脾气,闹出了人命也是有可能。
但朗凯凯这边,不能出了问题。
“道长,这人也是你徒儿,你可有什么话说?”微生洲渚问了华光道长。
华光道长似乎很为难,但突然感觉右侧一道凌厉地视线,身子不由缩了缩,这姓萧的小兔崽子,他可不敢得罪了他,否则自己和丽娘又得几年见不到,便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传授她东西并不是为了杀人之用,她既然如此不知珍惜,我亦是无话可说。”
左冷珍原本内心仅存的希冀彻底泯灭。
一边是霓裳,一边是朗凯凯,微生洲渚左右为难,凝眉,再看向萧何那边,两人都是神色带着玩味,心里憋气,脸色特别不好:“左冷珍乃曹大人的结发妻子,但其恶行全部刻意隐瞒,私下动作不断,再而三地杀害他人,现在仍不知悔过,即刻押入刑司房,三个月后,斩立决!左府,抄!而曹玄逸作为其丈夫,未尽丈夫该有的责任,再降一级!封,正五品给事中!罚奉三年!”
曹玄逸从正二品,直接降到正五品,这官位一减再减,而这正五品之位,其实并无多大职权。
左冷珍意图开口,却被身边的曹玄逸瞪了回去。
微生洲渚再次道:“柳家三公子心性歹毒,关刑司房,三个月后,斩立决!”
视线转到朗凯凯身上,缓了语气,“朗大人,可是满意了?”
朗凯凯磕头:“谢皇上为我儿讨回公道。”
“都散了吧。”微生洲渚命令。
可话刚落。
一道人影忽而起身冲跑过去:“相爷,求您救救左家,您只要救了左家,我愿意为奴为婢!”
是左岚倾!
她竟直接冲到了萧何身旁,跪在他脚边,拽着他的衣摆哭喊着,质疑着皇上的决定!
萧何冷了神色,绷着唇冷沉道:“松手!”
可左岚倾似是没听到般,拽的更紧了,“相爷,求求您,我知道您不如外面传言的那般绝情,肯定是有苦衷的,相爷,我求求您,也救救我表姐,她都是为了我,若不是我她也不会做出这么多事,相爷……啊!”
只见,左岚倾跌倒在地。
手中,竟然还拽碧绿锦袍……是萧何愤怒之下,撕掉了被她拽的锦袍下摆,带着撕扯的力道推翻了脚旁跪着的左岚倾。
左岚倾不死心,又上前:“相爷,求求您!”
下一刻,身体被人拽起,远离碧绿身影。
萧何仍是悠闲坐在椅子上,玩味看着被暗影风用剑挡住的左岚倾,凤眸侧目复始,她却是看笑话般看的起劲,“你说一个能说服本相出手的理由。”
左岚倾欲再次上前,却被剑柄挡住,喊道:“我三年前见到相爷第一眼,便知道相爷内心不如外表冷酷,更不是别人所说的残暴不仁,相爷只是用了冷酷自保……”
“你凭什么这么说?”萧何打断她的胡言乱语。
“因为我爱相爷!”
第一眼的惊艳,便扎根进了她心底,后来无意中得知他竟然是萧何,她却是犹豫过,外界传言萧何的各种不是,她都觉得是错误的,那样美到她心坎的男人,怎么可能是祸国的人?!
她想试图接近他,可他总是乘坐一辆碧绿马车,不给任何人接近的机会,她为此偷偷欣喜,这样她得不到的人,别人一样无法企及。但是他却每月纳一名妾室,听说那妾室都死了她有种心安,这样,这个男人她还是可以肖想的。
为此,她企图反抗过柳无能,企图摆脱他的控制,她不再半夜赴约,不再去害怕他,可是他却变.态般的更加折磨着她,不仅是身更是心。她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连最护她的表姐也不敢说,怕别人知道她的肮脏,更怕萧何听闻这风声,担忧他把自己想成了浪..荡女。
后来听闻轮到曹玄逸献上女子,她为此疯狂过,她去找表姐跟她说自己的想法,可是表姐拒绝了,表姐说,‘萧何要的是本族女子,而且若是出了差错,相公的官职也难保。’可是她没有想到,最后献上的是复始,是表姐最仇恨的复始。她质问过表姐,表姐却说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便再次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复始她也是外族人,萧何却为她破了惯例,甚至如此高捧她!
若是那次献上的是自己,如今坐在他身旁的就不会是这个被别人玩弄过的女人,她配不上萧何配不上!
如果现在是自己坐上这个位置,她早已摆脱了柳无能,如何还会这样狼狈的被天下人耻笑!
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左岚倾没有发现,她的双眼满含轻蔑,甚至愤恨嫉妒,目光所凝处,是噙着笑意的复始。
萧何勾起嘲讽,轻蔑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左岚倾,“整个太初人,都爱着本相。”
复始差点没忍住。
是都惦记着相爷的‘好’吧。
左岚倾仍是不死心,摇头:“不一样不一样!”
“拖出去!”萧何不愿多说废话。
两名侍卫去拉左岚倾,她却是拼命挣扎,嘶吼着:“都是她,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现在就是我坐在相爷的旁边,这丞相夫人之位就是我的!”除了第一眼的惊艳,她有看到萧何对复始的温柔,那种柔,是她无法触及到又渴望得到的,她爹地榆木愚笨,便带着她在左府委曲求全,所有人对她好并且敬着她,全是因为身后有着左府。
但大伯对她的态度却是让她觉得憋屈,哪里像对表姐那样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般的疼爱,她想逃离想要坐的高位,可是表姐掐断了她的路,把她最痛恨的女人送到了这无人匹及的地位。
众人觉得,这才女左岚倾是疯了,胆敢在萧何面前表白,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萧何突然走到了她身边,蹲在她面前,凝着她疯狂的神色因为自己的靠近隐隐有些激动,“左小姐,你的第一才女称谓本相一直觉得当之无愧。”
听他如此说,左岚倾讶异地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论长相,左小姐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
左岚倾因为这句话双眸含雾,痴缠凝着近在眼前看的一清二楚的萧何,不敢眨动一下。
“本相心中,一直认为左小姐是个内外兼备的女子,谁能得了左小姐芳心便是有福气的。”
这一脸三句夸赞,左岚倾神色松动,唇畔微微扬起笑,正欲开口。
萧何却是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哑然道:“是本相害她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是本相欠了她!”
扬笑的唇僵住,他竟然用如此卑微地语气,说着自己欠了复始,“不……”
他却突然微笑,真诚而温柔地说:“本相爱她。”
“不……不……”她不相信,一定是理解错了,萧何的意思定不是说他因为爱她而导致了复始如今这模样,定是她理解错了,复始这模样长达三年之久,怎么可能是因为他?!
复始六年前便生了孩子……她猛然一惊,六年前,六年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们两个怎么都不可能有交集,更何况复始是三年前才成了如今这模样,难道……三年前,萧何才真正纳了妾室?!
左岚倾瞬间说不出话,像受了打击一般,不住地喃喃自语,全是三个字:不可能!
萧何见此,微笑变的邪肆,他缓缓站起,轻蔑凝着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才女左岚倾,缓缓启唇:“左小姐……疯了!”
一句话,众人瑟缩。
复始凝眉,她听见萧何连着夸了左岚倾三句,后面的话她并没有听见,可左岚倾像是受了极大重创。
侍卫拉她下去也不再反抗。
微生洲渚见此,甚是不耐:“都散了!”
众人起身,赶紧向宫外走去,那位官员亦是拉着自己的儿子离开是非之地。
微生洲渚见人都走了,正欲开口,哪知华光道长眼睛一瞪,转身就朝着宫门口跑去,微生洲渚甚为疑惑,朝刚刚他瞪的方向望过去,恰是听到皇后道:“这丽娘来的可真凑巧。”
丽娘乃是皇后的奶娘,陪嫁到了宫中。
微生洲渚瞧了笑容灿烂的皇后,一时有些怔住。
皇后被他看的不自在,敛了笑意,伸手把掌心的玉石递给他,淡然道:“皇上若喜欢左小姐,自是可以纳进宫中,她是外族人。”
随即把玉石扔在小安子端茶杯的托盘上,朝着走来的丽娘走去。
微生洲渚的视线从金凤披风背影转到玉石之上,再瞧瞧那低头不愿离开的霓裳,吼道:“一块破石头,给朕砸了!”
小安子立刻动作。
微生洲渚见那玉石变成了粉末,被风一吹没了,这才冷凝着霓裳,喝道:“皇后都已经走了,还不追过去!”
“皇兄……”
“你现在就出宫找丞相,让他教你规矩!”
霓裳吓的转身跑向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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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萧何顿住了身形,对复始道:“你先坐马车回去,最近有些事情还没有解决。”
复始凝着他脸上的柔色,张了张口,却是问道:“相爷何时回府?”
他没想到她会如此问,竟然关心起了自己,片刻怔忡后,薄唇勾起笑意,“恩,晚饭前尽量赶回去。”
她点头,站在原地依然没有动作。
他含笑拍了拍她发顶,笑道:“最后,我只是和左岚倾说了句:本相爱的是复始。”
她怔望着他,脸颊爆红,挣脱他的手向宫外走去。
他凝着她的身影,又是漾起柔和的笑意,转身走向宫中。
萧何转身的瞬间,复始猛然定住,回眸,却是见到缓慢走回去的碧绿身形,竟然有种隔尘绝世的孤寂,惊地她心颤。
暮然想起,上次半梦陪着他留在宫中,芳华还说自己应该陪着他的。
正欲开口。
“复始。”
是曹玄逸。
她回头。
而碧绿身影恰在此时停住了脚步。
曹玄逸就站在她面前,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满身的怒火快要烧到了自己身上,笑颜如花:“曹给事有何事?”
皇上现在虽然还没有下旨,但他这连降三..级之事,皇上已经口谕为之,看皇上刚刚被朗凯凯逼一步走一步,该是所有人都知道,朗凯凯手里该是有筹码。至于曹玄逸,皇上不牵连他,估摸就是因为郡主的原因。
而她这一声称呼,曹玄逸怒喘了一口气,咬牙切齿:“老地方等你!”
她嗤笑:“我不记得都城内有个名为老地方的。”
剑眉紧蹙,“我等你。”
“曹……”
“哈哈,你永远都得不到他,得不到他!你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哈哈哈!”左岚倾忽然跑了过来,疯狂地紧抓她双臂摇晃着,双目满含疯癫之色,甚至浑浊。
复始皱眉嫌弃地推开她,却被她抓地过紧,便使足了力推开,不想竟把她推到了地上,她却还是大笑着,头发疯乱:“哈哈哈哈哈!”
“带下去!”曹玄逸对自家的车夫命道,那车夫也是力气足,钳着左岚倾便把疯狂大笑的她带走。
而复始并没有在意左岚倾的话,只觉得她是被萧何那句话给刺激疯了。且心里觉得,她怎会爱上萧何这样人人想骂却又怕被报复的奸相,甚至还不怕诅咒要曹玄逸献上自己。
曹玄逸看她望着左岚倾的神色有探究,又想起刚刚左岚倾的一番话,解释道:“或许岚岚是因为那姓柳的,自小心里就渴望得到庇佑,所以才对一些人有了别样的想法。”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怒气未消。
她唇边笑意加深变成冷笑,别样的想法,这是在说自己依靠萧何吧,上了碧绿马车,“老黄,悦来客栈。”
曹玄逸说的老地方,无非就是以前两人七年前来到京都第一处落脚之地,是悦来客栈,两人在那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曹玄逸做官有钱了,便把那间房给包了。
也是六年前,她准备把自己交给他的地方。
这几年发生了太多事,何夜从她身边消失,她失.身怀孕,孩子死亡,大婚之日中诅咒,然后便是三年暗无天日的日子,她虽有恨,可她也害怕曹玄逸的靠近,也许是她怯懦,也许是她在他面前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让她觉得自己还是被他牵着走的傀儡。
萧何给了她身份权势,给了她可以毫无顾忌办事的捷径,她是不应该再如此退缩逃避。
“夫人,到了。”
悦来客栈是都城内较为便宜的一家,当初他们初来京都,身上并没有太多银子,便挑了这家环境较为好还相对便宜的。这几年过去,再看这门面,竟是从没有装修过,甚至更为破败,连木质的大门都褪了色。客栈里面,白灰的墙壁早已脱皮落灰,有的地方被不值钱的画像歪斜的遮住,时间或许太长,画像不是一般的破旧。
此时有个衣衫褴褛的住客走来,似是一路风尘仆仆,不时打着哈欠,身上晨露湿重,焦灼地问道:“掌柜的,我们遇到了强盗,身上就剩了几文钱,不知可有便宜的房间?”
打着算盘的掌柜看了他一眼,眸中并无不屑,只道:“两文钱就可住宿一晚。”
那人忙掏出四文钱,“两晚。”
她向着楼梯下的位置走去,那里有间房较为便宜,虽然在楼梯下,上下楼比较吵,但曹玄逸纯粹是它的位置,觉得隐.私.性较好。
一楼的房间很潮,尤其下雨时候,霉味特别大。她推门而入的瞬间,霉味扑鼻而来,恰是看到破旧的桌子旁,曹玄逸正在悠哉喝茶,这神情,让她想起左冷珍被皇上赐死之时,并无二意。
“曹给事可真闲情逸致,您恩爱的发妻面临牢狱之灾,您不出声也不作为,反而邀我来此,我还真是好奇曹给事的用意。”话出时,人已走进房间。
曹玄逸拿起另一个茶杯,倒上茶,放在自己右侧位置,陈述:“朗子晋并没有死。”
她站在门边不动,“与我何干?”
外面的喧嚣声进入房内,他皱眉瞧她站于门边防备着自己,语带嘲讽:“你如今是萧夫人,丞相亲口承认的,难道还怕我?”
“曹夫人伤人杀人,皇上不说你之过,只道给你略施惩罚。”一顿,轻蔑道:“你这郡主的入幕之宾,皇上都要顾及三分。”
她当时可是看的清楚,身旁的霓裳虽一直垂头,可站在皇上身后,没少使小动作。
皇上虽怒在心头,但最后不过也只是降了级。
之前朗凯凯不论状告左冷珍在街上横行霸道,还是说她污蔑朗子晋假死之事,朗凯凯有说是曹玄逸的罪责,提议了降级之说。后来说道左冷珍才是杀害朗子晋的真凶,皇上却是随着之前的降级再降了一级,完全没有把罪责降到曹玄逸的身上,不过也是象征性惩罚,安抚了朗凯凯,虽是赐了左冷珍之死,抄了左府。
霓裳啊霓裳,这个郡主身份真不是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