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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带着人跟卖身契走了,宁氏才堪堪有些回过神来,六姑娘站在一边咕哝:“大伯娘真是太欺负人了,本就是一家子的人,竟这般小气,娘,您说是不是?又不是咱们要住在这里的。”
宁氏脸皮子抽了抽,当年听说要嫁进镇南侯府,她本以为嫁的二老爷,镇南侯府的二爷,如今的吏部侍郎,老太太的嫡次子。
可哪里知道竟然会是三老爷?是个庶子。宁氏虽是庶女,可有个不安分的亲娘,从小就教的她心气儿些高,自以为美貌。定然是嫁给嫡子做主母的。
后来偷偷在屏风后面,瞧见秦松见他面皮白,生得俊俏。这才高兴的答应下来。
可她直到如今才回过味儿来,她便宜爹不管事儿,婚事亲娘插不上手,嫡母又岂会叫她好过?当年就是在嫡母治得跟铁桶一样的府里逮到机会爬了床给抬了妾侍。生下宁氏之后又生了一个弟弟。
在便宜爹面前有几分体面,可再体面也抵不过如今年老色衰,弟弟原是养在嫡母名下,可亲娘成天闹个不停,后来嫡母生下嫡子之后弟弟硬是给扔了回来,亲娘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如今却养成了个烂赌之人,宁氏的嫁妆多半是在亲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情况下贴补了弟弟了。
如今偌大的空缺却要她自己补回来。想想心里边烦闷得很。
当年听说可以分家不分府过,可二房却自己买了府邸住了出去,宁氏还暗自嘲笑罗氏傻呢。住得远远的纵然不用闹心老太太,可哪有镇南侯府气派还有油水可捞呢?
可如今想想,还是罗氏眼光远,要是早些分出去,如今又怎会这般瞧姚氏脸色?若是当年就分出去了,她又怎能以为大嫂好相处,腆着脸与她借了这些多钱!若是早些分出去住,亲娘也知道她爷们不顶事儿,手里头没有多少钱,便不会打她的主意。宁氏越想越后悔,越想越生气。
如今在下人面前姚氏也没给她留情面了。宁氏心里那个心肝儿挠啊抓啊,眼看着还要还钱清算。这可怎么办才好!丈夫又不争气,难不成她要在这里过完年就被人扫地出去?
毕竟她欠了大嫂这些多的银子还有欠条可是实打实的呀。因而听女儿这般一说,顿时来了脾气了。“小孩子家家,不懂别说话。你大伯娘那是甚人物?不是你能说嘴儿的。看见你就心烦,快出去,快些出去。”
“受了大伯娘的气奈何拿我出气?”六姑娘本就被宁氏惯得娇气,被宁氏这么一说,顿时皱着眉不高兴了。
宁氏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我是把你给惯坏了,有你这么跟娘说话的吗?”说着作势要打。聂妈妈连忙阻拦:“夫人,使不得,使不得,打坏了您要心疼了!”
六姑娘也是个犟脾气,见亲娘要打,便赌气冲到宁氏面前,“你打啊,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活的没意思!姐姐妹妹们想什么都有什么,偏我运气差投到了你肚子里,要什么没什么,如今还没个贱丫头身份尊贵!”
五姑娘得了姚氏的特别照顾,住进了玉清院,这玉清院本就比玉珩院要宽敞明亮,而且五姑娘又选中了宫嫔,如今可见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六姑娘一向自以为是嫡女,即便是不与大房二房的嫡女比,比起庶女来,还是自觉有几分体面的。
如今大伯娘当着那么些下人的面数落自己的母亲,六姑娘便觉得是自己母亲上不得台面,连累到自己了,竟事事都不顺心起来。本来心里也有些埋怨大伯娘不顾情面,可被宁氏一说,顿时又觉得委屈了。
“你!你这死丫头,你说什么呢?”宁氏眼珠子一下子瞪了出来,“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委屈你了,好!今个儿我就打死你,叫你早日投胎去,投个好人家!”
聂妈妈吓坏了,忙与吉祥如意一起拉住宁氏。嘴里喊着:“你们快些拉六姑娘回去。快呀,都杵着干什么?”
六姑娘身边的今个儿跟的是红枣跟红豆,原本见这样的架势早就被吓傻了,聂妈妈这一喊,忙架着六姑娘出去,可六姑娘是主子,她们也不敢使用蛮力,好几回差点被六姑娘跑出来。
还是聂妈妈叫吉庆跟如心一起进来,将宁氏稳住,她亲自将六姑娘哄了出去,总算才没让这母女两人打起来。“夫人,您一向宝贝六姑娘,奴婢知道您心里难过,奈何与六姑娘置气。”
“都说做儿女的没个嫌弃为娘的不是,这个死丫头我算是白疼了她了,竟然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戳我的心窝子吗?你是我跟前儿的老人儿,知道我在这府里是什么样的地位,过得什么样的日子。如今我的亲生女儿都这样待我,我真是!还不如没她这个女儿!”
宁氏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姚氏毕竟是外人,如今捏了她的短处,她难免伏低做小,被气到也只是一时,合计着早日出去了,账结清了也跟这府里断了。可是六姑娘可是她亲生的。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
她虽然糊涂,对自己的儿女却是真心疼爱,年轻的时候还有美貌,可如今生了两个孩子,还要在这镇南侯府钻营,容貌虽没有大变,却早就没了鲜嫩模样。旁人嫌弃也就罢了。偏是自己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亲闺女儿。
换做谁心里都给火烧似的。聂妈妈多少理解宁氏的心情,可她只是个下人,也不便斥责宁氏不该拿六姑娘吼,只是六姑娘的心气儿确实大了些。便安慰道:“六姑娘到底是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如今她年岁还小不懂事儿,受了委屈难免会跟亲娘撒娇卖痴。”
宁氏杏目圆瞪。“她能受甚委屈?她那玉珩院哪样不是最好的给她?”
聂妈妈知道六姑娘本来就因为五姑娘住了比她还好的玉清院心里不痛快,还有大房二房的嫡出姑娘常有各种赏赐,可宁氏是庶女,母家嫡母可不是好性的。要过年了,年礼到现在都没送来,足以见得懈怠。
大房最体面,大夫人母家本就荣耀,大夫人又是幺女,赏赐也多,大夫人向来不小气,别提是嫡出的二姑娘,七姑娘,就是庶出的几个也得了不少赏赐。五姑娘去了玉清院也有。六姑娘却没有,心里难免不平衡。
还有隔壁的二房,独门独院的没有妾侍,更是什么恩宠都是几个嫡出子女的。相较之下,六姑娘便越发觉得自己可怜了。
可这些话聂妈妈又不方便说,只得转移话题:“夫人,学士府那边的年礼咱们还没送过去呢?”
一说这个宁氏就更来气,她明着送了礼过去,自然都是嫡母消受了,她那生母不过是个妾侍,甚东西都捞不着,久而久之,宁氏就有些懒怠。她盯着聂妈妈:“学士府的年礼没有送来吗?”
聂妈妈面色尴尬,宁氏立即就明白了,这上面她可不糊涂,只是如今她也只能咬着牙认了。先过了清算这一关再说,到时候自己当家做主了,有些事情做起来也方便些。
杨晓敏本想去给姚氏请安,却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同情那个五姑娘了。只是这个小姑娘有这样的一个嫡母竟然还好好的活了下来,并且即将“升级”成宫嫔,看来不简单。
对于即将参与“宫斗”的五姑娘,杨晓敏只能说,还是好好珍惜现在有姚氏罩着的生活吧,入了宫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杨晓敏前世除了做实验,也跟着同寝室看过一些小说。知道宫斗比宅斗要凶残多了。只不过本质上也差不多。
宅斗斗的是男人的宠爱,孩子,还有家产,宫斗也不过就是这些,只不过那份“家产”却要宏大不知道多少倍。
在古代,那可就是整个天下。能不凶残就怪了。
当然,在古代,皇室的事情那可是全国人民都要关心的大事,因此杨晓敏这个秀才之女也侥幸知道当今的勤文帝刚过而立之年,最大的皇子乃是皇后文氏嫡出的大皇子,身份尊贵,已经被封为太子。
只是出了太子之外,还有德娴淑惠四妃,九嫔,贵人数名,因此皇子众多,足有九名,最大的皇太子也就是皇长子今年十五岁,最小的才不过数月大。皇女五名。那些夭折的除外,这些都是还活着的孩子。
皇室子孙昌茂这是好事儿,只是皇子一多,难免将来为了这把交椅的是非多。先帝在时就有六子夺嫡,如今的勤文帝更有九子,因此早早就立下了太子。只是皇子众多,也有一些颇具才干聪慧的皇子焉能对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不心动?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杨晓敏不信,只不过杨晓敏始终觉得这些离她还太远了,纵然府里两个姑娘都与皇室有关系。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妾侍。
三房杨晓敏并不熟悉,只是秦进烨与她说过几次那位风流三叔的事情。知道除了五姑娘还有个庶子。
五姑娘尚且过成这样,那位庶子行四的公子怕是更惨吧。这些并不是杨晓敏能够关心的事情,只不过她还是循例给五姑娘送了自己做的护肤品过去。
毕竟没有哪个姑娘不爱美?也算是她的小小心意,既不谄媚,也有些新意,即便是五姑娘不领情于她也没有多少损失。
那边春晖园姚氏回去之后,罗氏立即就闻风赶了过来,她今日穿了一件正红的绸缎宫装,打扮得十分鲜亮气派,拿一双妙目瞧姚氏,见她面色如常,不免有些唏嘘。
“我原先还担心大嫂为了那种人气坏了身子,如今大嫂还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姚氏看了她一眼,她那一眼黑白分明,可还带着一些八卦。
这个弟妹做事风风火火,心肠却不坏,二弟自己谋了职位,罗氏自己也有儿子,纵然她那个儿子不争气,怕是也没有争夺世子的意思。如今还专门过来看看自己,不免多了几分亲近。
“我原是要给她一些脸面,她自己不要,就是闹到老夫人那里我也是有理的。”罗氏一听立即站了起来。“我听说她腆着脸从大嫂这里借去许多银钱?”望着罗氏双眼冒光的模样。姚氏无奈的点了点头,将那些欠条都拿了出来,姚氏身边的丫鬟都识得字,因此都给一一誊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