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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刘询被拥上皇位,便十分的勤于政事。这与之前被拥立之后,没几日便荒·淫无度的刘贺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身为君主格外称职,也得到了不少权臣的拥立。正因为此,刘询对政事也就越发的上心。
虽然如今刘询并不像刚刚登上皇位时那般无措,他身为帝王也有四年,对一些事务的处理手段多了然于心。不过,他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打算,比起刚刚作为帝王的时候,也不差。
正因为他之前这样的表现,所以让刘询放松下来也就更加难得。自霍成君入宫之后,刘询却是每一日都会抽·出一些时间陪霍成君在皇宫之中走走。未央宫之中,有不少地方都留下了两人的足迹。而且那些跟在身边服侍的侍卫宫女,可是亲眼看到两人之间的相处有多么的柔情蜜·意。
在霍成君之前,这宫中也曾经有一个许平君,很多人忍不住的将两人做对比。刘询对许平君也比其他人多出两分亲近,但是这份亲近倒是夫妻之间的尊敬居多。刘询与霍成君相处,更多的却是亲昵。甚至会让在一旁伺候的人时不时的红了脸。
显然是霍成君更甚一筹。这霍成君受到宠爱的传言,也就被人认定成为了‘事实’。
“君儿,你在皇宫之中可还算习惯?”从霍成君回门那一日到现在,霍显已经有月余没有见过霍成君。
霍显早几日就想要进宫,却因为心下的担忧与不安没有动作。刘询知道许平君是她毒害致死,刘询若是见了她恐怕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指不定连霍成君都要受到牵连,所以她便按捺住自己的心思忍了下去。
如今霍成君受宠在朝野与他们这些世家大院之中都不是什么秘密。许平君在世的时候,或许的确很得刘询的喜爱。但是人走茶凉,如今刘询的作为在她的眼中那正是移情别恋的表现。
霍显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便有些坐不住了。霍成君刚刚进宫怕是最迷茫的时候,哪怕是得了刘询的喜爱,但是那些宫务她也是第一次接触。她平日里没少教导霍成君,但不亲手接触都是在纸上谈兵。真正遇到了问题,还是会手足无措。
这时候如果她能够指点几句,霍成君对她自然会更加依赖。霍显希望自己的女儿是皇后,除了觉得皇后的身份最尊贵最配得上霍成君之外,也是为了她自己。霍成君是皇后,她这个母亲自然也就越发的尊贵。如果霍成君成了皇后反倒是与她生疏了,在她看来反倒是得不偿失。
“君儿一切安好,劳烦母亲挂心。”寻罂微微一笑,她的手被霍显紧紧地握在手中。这样的力度已经让人有几分不适,她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
霍显见霍成君没有任何排斥,她便安下了心。“若是有什么需要母亲的,君儿你尽管开口。”
如今的霍成君比在霍家的时候更多出了几分尊贵,那份乖巧似乎都显得端庄了许多。不得不说,皇后这个位子的确让人成长的很快。不过是月余,霍成君就变化这么大,大到她忍不住试探了几分。
“若是君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自然不会和母亲客气。”寻罂的回应依旧如同在霍家那般乖巧。
“你与皇上的感情母亲并不担心,这宫中的事务,若是有什么自己不能把握的,可以让人给母亲递信件。母亲自然会帮你办的妥妥当当。”如今霍家的后院便是由霍显把持。她能将那么大的霍家把持的让人挑不出错处,对偌大的后宫事务,也非常有把握。
“君儿对宫中的事务的确有些生疏。”寻罂面上出现了两分疲态。
许平君原本是平民,她接手宫中事务的时候当真是手忙脚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适应。霍成君出身在霍家,有人专门教导她。不过若是想要第一时间就上手,还是有几分艰难的。在接触的时候出现一些问题是正常,若是完美的解决反倒会让人觉得异常。
霍显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了几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傲。果然一切都如同她所猜测的那样。“那我……”
“虽然有些生疏,但是有上官太后指导,倒是不会有什么错处。君儿知道母亲担心我,但是这后宫的事务,还是上官太后指导更方便一些。”寻罂打断了霍显即将说出口的话。
霍显听到霍成君这样说,她面上的傲气收敛了一些。她是霍成君的母亲,在霍显看来无论她教导霍成君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霍成君这样开口,几乎让她以为是一种警告。警告她不要插手后宫事务。
对上霍成君的视线,见她的眸子一如自己熟悉的那般澄澈。霍显只当是自己接触一些阴谋接触久了,居然连自己亲手培养的女儿都开始怀疑了。她养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霍成君对她的信任与依赖。
其他人这样对她说应该是警告,但是霍成君这样说应该就只是表面意思。“也是,君儿你与上官太后都生活在宫廷之中,来往是方便一些。上官太后也是我们霍家人,她指导你母亲也放心。”
霍显倒是愿意让霍成君与上官太后亲近,这上官太后这么些年没理会过政事,也不在意什么功名利禄。与之交好,对霍成君来说只有好处。
“嗯。”寻罂依旧带着笑意,这些天她与上官太后相处的确不错。不过,这个不错是在她们之间不涉及利益的情况下。上官太后可不愿意掺和到霍家与皇室之间。若是寻罂真的与她谈论这些事情,上官太后怕是会与她渐渐疏远。
太功利的人,就只能与功利的人友好。不在乎功名利禄的人的确不会给她产生什么威胁?但是同样也没有理由帮助她。
霍显之后便不再谈论宫中的事务,而是开始谈论一些霍家的琐事。譬如说霍成君喜欢的哪种花儿开了,她又买了什么霍成君偏爱的字画挂在霍成君的房间中……
这样的小事,当真是很容易让人心暖。寻罂面庞上自始至终都带着几分笑意,她身边的气息也是越来越温和。
霍显见气氛不错,这才开口说自己另一个目的。“君儿,如今你与皇上的感情不错。最好抓紧时间要个孩子,这夫妻之间,有了孩子才能长远。”
寻罂刚想要回答,窗外便响起了守门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霍成君也顾不上回答,连忙起身相迎。霍显紧随其后。“参见陛下。”
“皇后不必多礼。”刘询说着便伸手将霍成君搀扶起来,他伸手与霍成君十指交握,拉着她就要向主座的方向走。在霍成君一旁跪着的霍显似乎根本就没有入他的眼,更别说在一旁服侍的春玲了。
“陛下……”寻罂没有移动脚步,她的视线不由的看向还在行礼的霍显。
刘询顺着霍成君的视线看到霍显,仿佛此时才发现她的存在一般,这才口。“霍夫人免礼。”
刘询在来霍成君如今居住的椒房殿之前,便知道霍显在这椒房殿之中。不仅如此,甚至她们之间一些重要的谈话内容,他都很清楚。从霍成君入宫以来,她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刘询知道霍显想要插手宫中事务,不过却是被霍成君拒绝了。这让刘询对霍成君的态度带上了两分真意。上官太后虽然也与霍家脱不了关系,但是她本身先是太后,自然有资格插手后宫事务。
别说是指导,哪怕是她亲自掌管,也没有人能够说什么。霍夫人开口说指导,她的手便伸的有些长了。别说霍夫人要指导霍成君后宫事务,甚至连‘指导’这个词都有些越矩。
霍成君是霍显的女儿没错,但是如今的霍成君先是皇后,之后才是霍家的儿女。原本霍成君见了霍光与霍显是要行礼的。现在霍光与霍显见了霍成君要行礼。
霍显有什么身份来指导一个皇后?哪怕她身为母亲,也只能说是协助。霍显在霍成君面前还自持长辈身份,不仅是她没有将霍成君皇后的身份放在眼里。同样她也没有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刘询表现的仿佛他就只能看到霍成君一般,既能够让人觉得他对霍成君宠爱极盛,又能忽视霍显让她不悦。这实在是一举两得的事。
“谢皇上!”霍显谢恩之后起身,她心下的确有几分不悦。自从她成为霍光的继妻之后,哪个不对她以礼相待?这般被忽视的情况,她已经许久不曾经历。
她想到自己之所以被忽略,是因为刘询眼中只看的到霍成君。当真是对霍成君宠爱至极的样子。她再有多大的怒火,也都在这个缘由之下忍住了。
刘询拉着霍成君的手走到主座上,两人一左一右的坐着。他更是直接伸手将霍成君的手掌握在自己的手心。手指仿佛无意识的把·玩着霍成君的手指,将那微凉的手指都染上了几分温度。
霍显见周围的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笃定了刘询并不是单纯的在做给她看。他显然是习惯了与霍成君亲近,甚至是不在意其他人的视线。
“霍夫人倒是难得入宫一次,此次入宫所谓何事?”刘询好似对什么都不知情的询问了一句。
“君……皇后自肖便是由臣妾一手抚养的,如今入宫之后,臣妾自然是想念的紧。”霍显想要称呼霍成君君儿,刘询看了她一眼,她便不自觉的改成了皇后。
“嗯。”刘询回应了一句,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
霍显手指微微紧了紧,在她看来,她说自己对霍成君想念的紧,皇上应该顺手推舟的说让她多来宫中走才对。虽然皇上的意思更多的是场面话,但是她完全可以当真。她哪怕频繁的入宫,有刘询的这句话顶着,也没人能够说三道四。但是……她话说出口了,刘询根本不接招,当真是无奈。
她这次出宫之后,想要再入宫怎么说也要等上些时日。她嘱咐霍成君要早点要个子嗣,也不知道霍成君有没有听进去。
刘询开始只是单手把·玩着霍成君的手掌,到之后见霍显良久都没有开口,他干脆两手将霍成君的手掌包裹住。让她的整个手都染上自己的温度。
刚成婚的那一夜,刘询便用额头感触过霍成君手掌上那有几分微凉的触感。开始他只以为,那可能是霍成君一大早便出门,所以染上了两分寒意,所以有几分凉意。
随着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便知晓了。霍成君的手掌大多数时候都是有几分微凉的,而不是因为染上寒意才是这个温度。
随着这个发现,刘询倒也开始习惯的将霍成君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那样微凉的温度他很喜欢,而且感受着那微凉的手掌在自己的掌心一点点的变热,也会让人有成就感。
这样的安静,其他人觉得没什么。霍显却是有几分坐不住了,她明显的看出了刘询对她还有几分不喜。但是似乎碍于霍成君,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怒意。但是却也没给她多少情面。
霍显有些坐不住了,她踌躇了一下,开口,“如今有陛下在身边,皇后娘娘也就不需要臣妾在一旁坐陪,臣妾告退。”
霍显告退的时候又提了霍成君一句,这自然不是偶然。她是在提醒刘询,他再怎么对她不喜,她也是霍成君的母亲。若是她做的太过分,最不好看的是霍成君。
“霍夫人慢走。”刘询勾了勾唇角,抬头看了霍显一眼。“皇后在宫中一切安好,霍夫人不必挂心。”
他表面上说不需要挂心霍成君。实际上想要强调的是,她不要想着插手皇宫之中的事务。
“有陛下这句话,臣妾自当安心。”霍显倒是当真没有听出刘询话中的意思。她并不知晓,刘询早已经知道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刘询目送霍显离开,他的视线放在了霍成君身上,良久都没有开口。两人交叠的手掌,也没有任何动作。
寻罂都觉得自己那与刘询手掌相贴的手心,与另一只手已经是两个温度。她面上表情不变,“陛下,您可有什么想要询问的?”
刘询对上霍成君的视线,他眼眸之中那一瞬间复杂的神色没有来得及收敛。也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唇角的笑容与霍成君有几分相似。“不知霍夫人与君儿说了什么?”
房间之中还有几个伺候的宫女、太监。不过,这些人都是与他或者霍成君较为亲近的。刘询自然而然的将‘皇后’的称呼,转变成了‘君儿’。
刘询的视线与霍成君相对,他对霍成君的回答也有些在意。他知道两人之间的谈话,哪怕并不算完全。但是,若是出了这椒房殿。他也就可以将那没听完的话听清楚。这椒房殿中有不少都是他的耳目。
“母亲担心我不熟悉宫中的事务,她来这宫中是想要指导我一番。不过有上官太后在,这后宫事务自然用不着母亲操劳。”寻罂开口,她说的话十分真实。话语之中却依稀能看出几分她对霍显的亲近。
“君儿做的很好。”刘询赞叹了霍成君一句。他当真十分满意霍成君不让霍显插手宫中事务的行径。不过,他也非常明白霍成君不可能一直和他站在同一条站线上。
“陛下满意就好。”寻罂面上露出几分喜意,她之后紧了紧自己与刘询交握的手掌,似乎有几分迟疑。
“还有什么?”刘询又问了一句。
寻罂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被刘询握在掌心,“母亲说如今臣妾与陛下感情大好,应当及早要个孩子。”
霍成君的话语听起来有几分娇羞,但是以刘询的角度,分明看到了她面上的那一丝笑意。
“……”的确是有些可笑。两人成亲已经有月余,在其他人眼中更是一对恩爱夫妻。但是事实上从来没有同床共枕过。
刘询在新婚之夜无意间听到霍成君说了一句,开始的时候还对霍成君不想要一个带有霍家血脉的皇嗣有几分怀疑。
如今霍家势大,如果真的有了一个霍家的子嗣,那霍家可以光明正大的拥立他为帝。哪怕这孩子成不了长子,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嫡子。
虽说刘奭是许平君所生的嫡长子。但是因为他母族不盛,许平君又是已故之人。若是真要争抢帝王之位,怕是比不过霍成君的子嗣。
刘询不认为有人对帝王之位无动于衷,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登上这个位置。所以他很是怀疑霍成君开口的那一句,是对他的试探。
不过,试探在他酒醉的时候霍成君可以做,他清醒的时候霍成君却是不可能会做。这一个月来,他与霍成君连一同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很少。
哪怕开始的时候两人盖一条棉被躺着。在他呼吸平稳之后,霍成君便会第一时间起身离开。顺手会在他身上点上几个穴位。所以,霍成君入宫之后,他的睡眠质量都好上了许多。
这么些天,两人虽然都没说出口。但是却是十分默契的不会提到同房之类的话语。除了夜间之外,他们在外可是恩爱甜蜜的很。恐怕真正的恩爱夫妻,都做不到他们这般亲近。
听到霍成君开口说霍显让他们想要个孩子,刘询也清楚霍显或者是霍家的许多人,都希望霍成君能够诞下带着帝王血脉的霍家子嗣。那现在,霍成君是否有了这个想法。
“陛下,这孩子什么时候来,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顺其自然就好。”寻罂随后便说了一句。那话语当真是豁达的很。
听到霍成君这句话,有谁能相信两人其实什么都没做过?顺其自然?他们这样顺其自然,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这也正是他所期望的。
刘询看着霍成君那依旧清亮的眼眸,莫名的觉得自己有几分残忍。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没有办法做一个母亲应该是个遗憾。但是,他想到霍家,想到许平君留下的刘奭。他便再没有任何迟疑。
“当真是急不得。”刘询伸手将霍成君一拉,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怀抱之中。女子的馨香弥漫到鼻翼,她的身体柔软的很。两人身体这般靠近,实际上却是疏离的很。
他对霍成君的设计是别有所图,那霍成君这般顺着他的意思,又有什么目的?霍成君几乎每天夜里都不会在椒房殿呆着,又是去了何地?他猜测不到。因为猜测不到,所以他心下对霍成君的防备从来都没有减弱过。
哪怕霍成君进宫以来做的事情十分符合他的心意,他却依旧对她防备的很。不单单是霍成君身边那从未断绝的监视人员。夜晚他一样是派了一些信任的属下去跟踪,只是没有任何消息。
寻罂面上带着笑意,她微微侧头靠在刘询的肩膀上。微微抬眼,她甚至连刘询的睫毛都看的清楚。她伸手回抱刘询的身体,整个人都是完全依赖的姿势。
“陛下已经有刘奭在身边了,倒是不需要担心子嗣,否则臣妾当真是要着急了。”寻罂会着急,她只会着急刘询会不会因此断绝血脉。绝不是着急为他生子。
听到霍成君提到刘奭,刘询眼眸之中的防备更明显了一些。他抱着霍成君的手甚至都微微收紧。他不会让霍成君诞下子嗣,身为嫡长子的刘奭,是他属意的继承者。
刘奭虽然年幼,却已经看的出他的聪慧。日后好好调·教一番,定然当得起这大汉江山。刘询自然对刘奭保护的严密。
刘奭虽然才三岁,他便已经让人对他进行简单的教导。并以他在接受太傅的教导的理由,取消了他需要每日来给母亲请安的习俗。刘奭身边的人,也被他换成了自己最信任的一些。每日·他的吃食,更是有专门的人试吃。
自从霍成君入宫之后,还没有见过刘奭一次。在他对霍成君信任之前,他不可能将刘奭放在霍成君面前。他甚至觉得,霍成君永远不可能获得他的信任。
刘询的不信任,寻罂看的清楚。她微微低头,额头碰到了刘询的脖颈。那微凉的温度,触碰到致命之处之时,刘询的身体明显的微微一僵。
寻罂将声音放的很低,除了六旬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看听到。“刘奭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
刘询下意识的就想要推开霍成君,这种自己想什么都仿佛被她知晓的感觉,实在是让人觉得难堪。尤其是,她想什么自己一无所知的时候。
只是,他腰间的手掌被人收紧。他根本无法作出太大的动作。刘询微微低头看着那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他视线格外的认真。他怀中的霍成君唇边带笑,眼睛闭着靠在他身上。
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觉得温馨甜蜜。毕竟,不会有人看到刘询低垂下的眼眸之中有多少威胁和警告。也不会有人察觉到,霍成君那仿佛随意搭放在刘询腰间的手臂,对人来说是怎样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