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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好办呐……”
马有才夹着烟,仰头望向了天花板。
赵刚挥手把几个衣着暴露的会所女孩轰了出去,弄得李保田有点儿恋恋不舍。
“马县长,就一个副乡长小农民,搞了几个大棚菜、小编织作坊,竟然让你这个常务副县长都办不了?”赵刚激将道。
“这不是权力硬压的事,人家弄得确实很高大上嘛,你可以问问你们李总,他可是全程在现场。”马有才道。那意思,能帮的我已经帮你们了,你们自己不争气,我也没办法。
赵刚看了李保田一眼,很是不满,兴师动众的弄个屠宰场,屁用没有。
“马……马县长,其实,他们也没咱们厉害,就是搞的花样……”李保田支吾道,在马有才这个县长跟前,农民出身的骨子里的本性,还是有点儿紧张。
“可是人家搞的高端,大气,上档次。”马有才道。“就像是做菜,同样是土豆,你们最多就是个酸辣土豆丝儿,人家鼓捣的就是洋气,又是薯条又是番茄酱的,麦当劳里一份就卖你们好几盘的价。”
当官的,就是会说啊,比喻形象。
马有才也并不是想一推二四六。他不过是心里不爽,并不想让赵刚他们的意图那么轻易地、舒心的就实现了,那也显得他马有才在中间并没有发挥什么大作用吗。
赵刚没办法,事情虽小,不过却牵扯着将来控股云海药业的大事儿呢。只好赶紧向雷士明汇报。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五千万,你还摆不平吗?要不要再给你一千万?”雷士明说完,搂着华碧的细腰,昂然坐进了大奔驰。
虞培元倒下了,已在北京治疗,作为常务副总,雷士明已经全面接管了云海药业的工作。据可靠消息,虞培元已经在京城找了著名的大国手孙守治治疗,但是大国手已经宣布了对他身体状况的不乐观,虞培元再回来执掌云海药业的可行性,已经为零。
成功来的如此容易,竟然会以这样的结果出现了。雷士明不禁仰天大笑,是你的就是你的,现在,他雷士明大权独揽,上面有打点好的关系,下面有自己培植的势力,还有谁敢戏谑他为千年老二?
上帝要叫人灭亡,首先会让他疯狂。雷士明现在就狂的可以。
大奔驰远去,赵刚都有些莫名其妙了,雷士明大权独揽之后,这才几天,现在连说话都变了,好像更高深莫测,没头没脑的,让人无法理解。
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怎么用钱解决?再给马有才送钱?
赵刚摸摸头脑,回头看到了雷士明的贴身秘书小林。
小林可不小,是个大骨架的北方女人,身材高挑,据说还有边境那边毛子国的血统,那身材体格,单从床伴的角度来说,跟粗豪的雷士明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高挑的小林,挺美艳的脸蛋上,此刻却带着幽怨、凄绝,甚至有些眼泪汪汪的,看着远去的大奔驰。那里坐着雷士明和华碧,他此刻应该还揽着她的腰吧,说不定,她还趴在他的腿上吧,就像自己以前一样。
自打虞培元走了,雷士明就公开化的跟华碧在一起了,还口头宣布了华碧总裁助理的新职务,公开出双入对。
赵刚一脑袋懵逼,也没注意到小林的幽怨,问道:“小林秘书,你说雷总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个用钱解决法呀。”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小林说完,一跺脚,竟然捂着脸跑了。
“哎……真他娘的……”赵刚看着小林跃动的身姿,喃喃道:“这个大洋马,谁不知道你俩那点儿事,还装起清纯来了……”
老王卷饼。
从京城高铁回来的郭小海,拉着行李箱,进了这间小小的住宅院内的小馆子。
两个小学生正在里面吃卷饼,一边低声的嬉笑着。
“要点儿什么?”老王从柜台里抬起头问道。
“老规矩,”郭小海说完,手指在柜台上“砰砰”的敲了两声。
老王一愣,从老花镜后仔细的打量了郭小海一眼。
老规矩,会跟他说这三个字的,只有虞培元和老厂长,手指敲桌子,更是只有这师徒俩一脉相承下来的习惯。
难道,新的继承人来了?就是这小子?
嗯,这语气,这动作,如果不是了解他们的人,是断然不会这么惟妙惟肖的。
“好,马上就得。”老王终于转过头,开始炸鸡脯肉。
不多时,胡子拉碴的硬汉老厂长如约而至。一敲柜台,还是一盘炸腰花。老王想问上一句,老厂长已经过去了。
“他的情况怎么样了?”老厂长把一盘炸腰花放在桌上,丢进嘴里一串问道,犀利的眼神,却一直看着郭小海。
“没有大碍,恢复只是时间问题,”郭小海吃着流油的卷饼,一边道,“而且时间应该也不会太长,我的师父爷爷亲自出手了。”
爷爷师父?老厂长面色微微一惊,“孙国医的师父?”这样的人居然还在?至少也得上百岁了吧,那不就是老神仙了?
郭小海看着他,“嗯”了一声,“还有我的两盒玛卡原液啊,也得给我记账上,以后要还的。”
“小家子气,”老厂长打开了郭小海抓着腰花的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云海药业这么大的集团,还怕欢不上你两盒玛卡?去去,年轻人吃这么多腰子干啥,上火。”
“小家子气。”郭小海到底抓过一块腰花,丢进了嘴里,也笑道。老王的手艺真是绝门了,乡野隐大贤,老王就是这大贤。
两人的心情都不错,尤其是老厂长。徒儿徒儿,徒弟如儿,现在他最心爱的徒弟无恙了,他能不高兴吗,当初他拿定主意,选择和徒儿相信了这个小村医,真是天幸啊。
“益阳医药公司的古芳忽然联系我了,想见面,我估计,想见我的,应该是赵刚。”郭小海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不出所料,姓雷的小子现在狂得很,培元刚走,他立马就从公司挪走了五千万,我给他打过两次电话,都不接。”老厂长道,竟然也不生气,早已经心寒了。说完又凑过来放低了声音道:“除了挪用公款,这么些年,他连同两任财务总监,侵占的公司财产、贪污受贿的,加在一起得上千万了,不过我只知道有这事,但是证据和钱藏在哪儿,还不知道。”
“挪用公款一项就够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剩下的那些,交给公检法,一样他也逃不了。”郭小海道,“倒是这个赵刚,找我想干什么,不知道……”
“指定也是这小子指使的,你不知道,这小子的鬼心眼多着呢,这不轻不重的罪名进去,对他未必有用……”老厂长道。
两人又咕唧了一阵子,郭小海走了,临走前没忘了把帐给结了。两个小学生也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老头。
“培元怎么样了?”老王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我的徒弟,能有什么事。”老厂长傲娇的道。
“嘿,我就知道,指定是在做戏,他自己的身子,自己能不知道,能一下子就倒下喽?”老王道,“你们这是在引蛇出洞……”
“你个卖卷饼的,不好好卖卷饼,还研究上孙子兵法了。”老厂长把盘子递了过去,笑骂道。
“这小子呢,新徒弟?”老王问道。
老厂长笑着摇摇头,“……不过救了我接班的徒弟,现在,又要帮着救我的厂子了……”
“第三代接班人?”
老厂长笑笑,看着门外,没做声,有点儿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