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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只是偶然路过罢了,正好瞧见一幅郎情妾意的美好画面,自然是不忍心打破。”
傅兆殷绷直嘴唇,表情蓦然冷了下来。
“既然三小姐刚才都偷听到了,自然知道本宫便是当今的四皇子吧?”
路浓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好奇于傅兆殷突然之间带上的本宫自称,总觉得傅兆殷说这话肯定有什么预谋。
“这个,小女子自然是知道的。”
傅兆殷满意的点了点头,扳指轻轻的划过扶手,发出嗤的一道声响。
“既然如此的话,那刚才三小姐对本宫的大不敬之罪可该如何清算?”
“……”
路浓目瞪口呆,她何时大不敬了?
“不知四皇子说的何事大不敬?”
傅兆殷挑了挑眉。“从三小姐出来自称我开始……”
路浓表情难看,像是吞了苍蝇般的难受。
顿了顿,路浓突然之间面带恭敬,然后迅速的行了个礼。
“臣女拜见四皇子。”
傅兆殷闻言几不可察的拧了拧眉头,本来只是想要逗逗这丫头,没想到这丫头还当真了。
如此的疏远,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必多礼。”
路浓站直身体,低眉顺眼的继续道:“臣女的姐姐还在那边的乘船,若是四皇子无事的话,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傅兆殷摩擦着扶手的动作蓦然顿住,绷直嘴唇,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势。
路浓没有抬头,自然是不知道现在的傅兆殷表情有多么的难看。
倒是从小就服侍在傅兆殷身边的人上,察觉到傅兆殷细微的动作,不由得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主子这是动怒了?
抿了抿唇,人上又开始出来圆场。
“小的竟然不知,三小姐竟然如此的绝情。”
“……”路浓一头雾水,刚才说她以下犯上,现在又说她绝情?这主仆二人是和她杠上了吗?
路浓僵硬的扯了扯唇。
“臣女不知哪儿又绝情了?”
人上轻哼一声。“三小姐躲在此处偷听,主子早已知晓,不仅没有揭穿,还好心替三小姐隐瞒,没曾想三小姐经时要过河拆桥?”
路浓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傅兆殷早就知道她的到来,若真是这样,她的确是要心存感激。
笑了笑,路浓一脸的真诚。
“若真是如此,不知四皇子需要什么回报?”
不知怎么,傅兆殷的脑海里面突然之间就冒出了那句烂俗得不能再烂的句子。
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但是此刻,傅兆殷知道自己是不能够胡言乱语的。
挑了挑眉,傅兆殷突然之间笑道:“即是如此的话,不知三小姐可否帮本宫一个小小的忙?”
人上心中一跳,主子这是要开始主动攻击了?
路浓心中一提,舌头有些打结。
“不知四皇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若是臣女能够办到的话,定当竭尽全力。”
傅兆殷轻笑出声。“小事罢了……”顿了顿,傅兆殷突然之间从怀里面摸出另一条和他眼睛上蒙着的一模一样的黑绫出来。
“只不过是希望三小姐能够在我这黑绫的两尾处绣上两片凰尾羽毛罢了。”
路浓浑身一怔。“凰尾羽毛?”
“对,只需要用与我这黑绫同样颜色的丝线即可,尽量小点,若是只用手才能摸出来便是最好的了。”
路浓见状浅笑着开始推辞。
“四皇子这实在是为难臣女,想必四皇子也知道,这黑绫乃是四皇子的贴身之物,臣女实在是……”
路浓还未说完,傅兆殷便喃喃的打断。
“本宫从小生活在清冷的长生殿,身边伺候的皆是男子,没有一人懂女红,若是三小姐不愿意的话那边作罢吧。只是日后若是黑绫再次飘落,恐怕要飘至很远的地方了……”
路浓拧了拧眉头,没太懂傅兆殷后面句话的意思,但是傅兆殷语气里面的孤寂和落寞,路浓倒是明白得很透彻。
抬头看向傅兆殷,他单手紧紧的攥紧那条黑绫,表情仍旧是不喜不忧,但看上去甚是萧索。
路浓抿了抿唇,心中实在不忍,只好点头答应道:“既然四皇子不介意臣女女红拙劣,那臣女就勉强一试。”
言罢,路浓缓缓上前,双手很是轻柔的接过了傅兆殷手里面的黑绫。
傅兆殷手中一空,挑了挑眉,甚是满意。
对于这副感情牌,傅兆殷打得很是欢喜。
仔细的将黑绫叠好放在怀中,路浓行礼道:“若是四皇子无事的话……”
没等路浓说完,傅兆殷就挥了挥手,心情大好道:“三小姐去吧。”
路浓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才跨出两步,后面又传来了傅兆殷迟疑的声音。
“不知三小姐何时能够绣完?”
路浓拧了拧眉头。“这个倒是说不准,等个两三天,四皇子派人来取便是。”言罢,路浓突然之间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对了,四皇子不能够进府的……”
傅兆殷沉吟片刻。“就先放你那儿吧,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三小姐再给我。”
路浓怔了怔,什么意思?这意思是要让她每天都带着这条黑绫是吗?
不等路浓出声询问,傅兆殷已经开始在吩咐人上带他离开了。
“人上,我们走吧……”
人上也看出了傅兆殷的意图,二话不说,推着傅兆殷转身就急忙走开了。
那风风火火的模样,像是有人在追赶一般。
路浓一脸无奈的瘪了瘪嘴,无法,只好摸了摸怀中的黑绫,然后抬脚离开。
耽搁了这么久的时候,也不知道二姐那里怎么样了?
路浓循着小道一路走过去,才走了一刻钟不到,就见得安平郡主一行人缓缓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路浓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她还和四皇子在那儿僵持的话,被人看了去,那就落下把柄了。
思及此,路浓真是庆幸又后怕。
抬眼仔细的看去,路浓一眼就看到了安平郡主身边,言笑晏晏的路梦之。
瞧见路梦之无碍,路浓心里吊着的那块石头才算是终于落了地。
带着浅笑,路浓慢步就朝着一群人走了过去。
“臣女参见安平郡主。”
安平郡主闻言微微颔首,扫了眼路浓的身后,一脸狐疑的问道:“嗯?三小姐,将军府二小姐没跟你一起吗?”
路浓笑吟吟的答道:“二小姐刚才有事先走一步了,臣女放心不下姐姐,所以特意过来寻找。”
安平郡主闻言细细的打量了下路浓,觉得路浓不仅容貌艳丽,连这心地也是极好的。
“即是如此,那便和我们一起过去吧,也不知道现在宴会开始了没有。”
路浓点了点头,没有回答,抬脚缓缓的就走到了路梦之的身边。
路梦之对着路浓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没事儿,然后一行几人这才谈笑风生的朝着后花园走去。
刚穿过花墙,迎面便和南阳郡主面对面撞上。
许是刚才偷听的事情,路浓有些心虚,耷拉着脑袋状似心事重重。
南阳郡主迎面走来,大大方方的扫了眼面前几人,单手扯了扯自个儿衣袖,似笑非笑的问道:“妹妹真是好兴致,带着各府小姐不知去哪儿嬉闹了来啊?”
安平郡主身后的众人见状,急忙低眉顺眼的行礼,南阳郡主颇为不耐的抬手示意大家起身。
安平郡主见状眨了眨眼,实话实说:“不瞒姐姐,我们去了不远处的荷塘,里面的荷花开得正艳呢,美极了,姐姐若是无趣的话,去那儿看看肯定不虚此行。”
“荷塘?”南阳郡主眯着眼睛重复。
顿了顿,目光锐利的扫视着在场所有的小姐们,当目光移到路浓身上的时候,南阳郡主眸色一沉,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副惊诧的模样:“嗯?这不是侯府三小姐么?”
路浓闻言,镇定自若的抬头。
“臣女见过南阳郡主。”
天知道,因为刚才偷听的事情,路浓现在心虚的不行,捏着拳头,指甲几乎都陷进肉里去了。
虽然暗自骂自己没出息,但是一想到若是被南阳郡主知道了她偷听的事情,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思及此,路浓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压制住自己的心虚。
“我还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说过,希望能与三小姐再次见面,现如今真是见到了,心里倒是开心得紧。若是三小姐现在无事的话,可不可以陪我去旁边的亭子里面坐会儿?”
路浓直视着南阳郡主眼里高昂的兴致,不禁好奇,她为何单单对自己这么的热络?
脑海里面闪过南阳郡主和傅兆殷相处时候的羞怯以及小心翼翼,再对比现在的高高在上和盛气凌人,很难想象,这些性情都是出自同一个人。
微微笑了笑,路浓平和的解释道:“回郡主,刚才臣女一起去的时候已经累极,现在浑身没什么力气,只希望能够好生歇息。拂了郡主的美意,臣女再次认罪。”
南阳郡主把玩袖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甩了甩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路浓道:“既然如此,三小姐便好生的歇着吧,本郡主也不在此为难了。”
言罢,抬脚大步离开,擦肩而过之际,路浓分明感受到了南阳郡主投在自己身上那深究的视线。
浑身一僵,路浓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