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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恼怒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江太傅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瞧见从媒婆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他也就不再理会,脑中一直在想着刚刚的这个问题。
江夫人安抚好小五走出来的时候,便发现屋子中,江太傅已经没了身影。
“老爷他说有事儿去书房了!”看见江夫人在找着江太傅,媒婆开口解释道。
江夫人想了想,点头道:“他不在也好,这种事情女人家忙活就好,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说着,便又坐下来,和媒婆一起商量着。
“在看什么?”秦昊从回廊上走了过来,看见慕菀趴在栏杆上,他从后面拥住了她,声音低低的问道。
慕菀笑,指了指江太傅的院子,好笑的道:“媒婆已经来了,好像已经在商议了呢,顾知书那急性子,差点要把师娘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秦昊摸了摸慕菀的头发,抿唇不语。
就在夫妻俩说话的时候,江太傅的身影忽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出了院子,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他蓦地停住了脚步,仰头朝超然楼这边看了过来。
入目的,就是秦昊和慕菀抱在一起的样子。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眼眸中顿时迸发出压制不住的愤怒,即便是隔着这么远,慕菀都能感受的到,从江太傅的身上传来的恼意。
“江太傅,还是很不喜欢我啊!”慕菀转头看向秦昊,很无语的叹了一句。
“不必管他!”秦昊摇头,伸手将慕菀给揽的紧了一些,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安抚。
慕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其实我挺能理解的,大概,在江太傅的眼里,你和我的关系就是,一颗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秦昊被她这个比方给逗笑了,他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带笑的低头问道:“那你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
慕菀傲娇的转头,瘪了瘪嘴道:“在我心中,我才是大白菜。”
“所以,夫人眼下之意,为夫就是猪了?”秦昊揽着她腰的手,带着几分危险意味上移,那动静,让慕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立马没立场的求饶:“你也是白菜,上好的大白菜!”
“呵!”秦昊低声笑。
……
“师娘,谢谢你!”顾知书得了江夫人的交代,很诚恳的一个劲儿的朝江夫人道谢,江夫人摇了摇头,将东西都给交代仔细了,这才送顾知书出去。
回来的时候,江太傅还是保持刚刚的姿势坐在那里,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原本就有些严肃的脸上此时更是带着几分冷意,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根本听不见江夫人说话。
江夫人最后实在是无奈了,走到他跟前,坐在他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被她这样一拉,江太傅这才回过神。
“怎么了?”江太傅皱眉看向江夫人,他正想的仔细呢,被江夫人这样一打断,着实有几分糟糕。
江夫人疑惑的看着他,良久,在江太傅快要不耐的时候,她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情,刚刚我喊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听到。”
江太傅状若无意的遮掩,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情?你刚刚喊我做什么?”
“我是跟你说,咱们是阿泠这边的长辈,那些写写画画的东西,最好都是你来动手,那孩子也不容易的很!”大概是因为秦昊和燕归泠的身世都是那般凄凉,所以对两人,江夫人始终疼惜的很。
而江太傅听江夫人这样说,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起身,背着手朝外面的院子走了去。
看着江太傅的背影,+江夫人那双平和的眉眼里露出浓浓的疑惑,刚刚,江太傅分明是在撒谎,他们做了夫妻这么多年,她不会连他的动作和脾性都不知道,他刚刚会有那么分神的表现,分明就是心中藏着事情,而且瞧那模样,不似寻常的小事儿。
只是,他不说,她也无奈,因为他的嘴巴紧的很,她根本无法猜到。
罢了罢了,眼前,还是先办好知书和阿泠的事情吧。
……
相府,书房,
“什么,有消息了?”慕菀有些迫不及待的就要听秦昊讲话,虽然这几天过年很喜庆,可她和小五身份的事情始终困扰着她,说完全不在意,好像也不太现实。
秦昊点了点头,将那封简单的密信放到了几人的面前。
齐思元凑上前,看了看那内容,唇角不禁也紧抿了起来。
“柳氏,柳城籍贯,一切来源关联皆可查,至于胡家,也是柳城的大户。”齐思元念叨了出来,他抬眼朝秦昊看了去:“这不可能,就连小五的娘平娘都是中原人士,这不可能,慕勋是汉人,小五的娘定然是匈奴人。不可能是柳城人。”
“菀儿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是汉人,可这跟小五没有关系,你们不要混淆了,小五的娘是菀儿娘的婢女,通常来说,婢女都是买卖的。她可能是被卖到柳城的,奴婢卖到哪里,籍贯便会随主人家,所以这样的来信也不是不对。”燕归泠站在一边解释道。
“阿泠说的不错!”秦昊点头。
“流渊,小五娘亲的事情再下去查,从贩卖记录下手。”秦昊低头将信纸给烧掉,又转头朝流渊吩咐道。
流渊点头,立即就走了出去。
“老三那边应该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按照他的脾性,应该会想其他的办法,不过,我们也不怕他捅出来,这样天衣无缝的籍贯,我们查到的是汉人,别人即便是查,一定也一样!如此,也就不会有人拿慕菀的身份来作祟了!”齐思元耸肩,懒散的坐在那里,将顾知画给抱在怀里。
“说的是不错,可我总觉得哪里出了漏子!”一说到她和小五的事情,慕菀的心里就有些忐忑。
她靠在秦昊的身边,面对几人,声音蓦地悠悠的开口:“小五曾经说,看见我的嘴角有血,那是他刚刚醒来的时候……唔……”
慕菀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昊抱着她的力气就紧了起来,顾知画和燕归泠他们全都被秦昊的表情给吓了一大跳,只见秦昊双目泛红,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而他抱着慕菀的手上,已然青筋炸起,他浑身每一处,都在发怒。
瞧见秦昊这般的模样,顾知书立即拉着燕归泠出去,至于齐思元,心里更是担心,他们家画儿还是个孕妇呢,这秦昊要是发起脾气来,伤着自己女人和孩子要怎么样?
四人全都急匆匆的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秦昊和慕菀两个人了。
在书房门关起来的那一霎那,秦昊直接伸手将慕菀给推倒在后面书架上,眼眸中的沉痛混合着发红的眼圈,慕菀知道他心中怕什么,她伸手环住了她的脖子,刚要说什么,秦昊的吻又落了下来,他直直的咬在了她的脖子上,要咬出血了。
“唔,秦昊,疼!”慕菀有些不受控制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听见慕菀喊疼,秦昊好像才回过神,他高大的身子紧紧的压住了慕菀的,双手死死的捧住了慕菀的脸,脸颊凑上前,同她亲昵的蹭着,只是,与这温情的动作很不相符的是,他的眼神里全是一片风暴,至于声音,更是沙哑的要命。
“菀儿,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这件事情,小五只有五岁,一切都不可靠,再者,我从不信命,你不是同我说过,你也不信的么?”秦昊伸手摸着她的脸,声音定定的道:“所以,这件事情不准再说,知道了么?”
慕菀怔怔的点了点头,眼圈有些涩涩的。
“我要听你说话,告诉我,你知道了么?”秦昊每每碰到这种问题,总要慕菀亲口给他一个承诺。
“我以后不会再说了,你不要担心!”他的心,她怎么会不知道?
“嗯,乖!”等到慕菀说完话,秦昊缠绵的吻立即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这样的担心,超出了他对待的任何一件事儿,他并未告诉她,其实,他心里同样有忐忑。
……
小五的事情虽然还在调查,但也不影响顾知书的奔波,顾知书的速度快得很,只一天的功夫,顾府已经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了。他急吼吼的又回了相府,刚要去找江夫人呢,结果就被燕归泠给拉到了秦昊的书房。
“泠泠,咱们先不去找秦昊,先去找江夫人,顾府我已经收拾好了,就等……”
“知书,你爹出事了!”
燕归泠不是个弯肠子,甚至于,这种时候,她说话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顾知书的笑还挂在那里,可因着燕归泠的话,那笑意就凝固在了嘴角。
他在欢天喜地,可是突然空中又来了一道惊雷,将……将他的一切都给打懵了。
“怎么回事儿?”直到进了书房,顾知书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喉咙有些干涩的朝秦昊问道。
“匈奴突袭,你爹应当是受伤了,不过,东疆那一片,眼下有些混乱。”秦昊将信递到了顾知书的面前,他背着手站在那里,声音里平静无波:“这是快马加鞭送来的,中间隔了三天。”
“我爹娘驻守东疆,那里向来很平静,怎么会突发袭击?”顾知书拿着信纸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匈奴人,是不是在逼我们回去”秦昊还没有回答,顾知书忽然问出了口,他刺啦一声,就把信纸给撕碎了,目光有些赤红的看着秦昊。
秦昊嗯了一声:“应该是这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老子一天不回去,那些孙子就会闹腾一天!”顾知书从小便对匈奴人恨之入骨,这么多年,匈奴侵犯齐国的次数数不清,可齐国没有一次能将他们给灭掉。而如今,他们显然是利用这点在威胁自己。
“会不会是老三那里搞的鬼?”齐思元觉得这事情诡异的很。
顾知书冷嗤了一声:“那条走狗,不是他还是谁?”
“爹娘肯定不会有事儿的,不会的!”顾知画摇了摇头。
“泠泠,我决定回去,你看呢?”顾知书没有多么犹豫,转头朝燕归泠看了去。
燕归泠嗯了一声:“我也回去。”
“可你们成亲怎么办?”顾知画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这是个好两难的问题啊,也不知道爹娘的处境如何?一时之间,她的心里也有些杂乱,不晓得要如何均衡了。
齐思元不是没有感受到她的无助,他伸手环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寻找安全感。
顾知画的话一出,顾知书和燕归泠对视了一眼,蓦地,两人相视一笑。
“我们今天就成亲!”顾知书大步上前,动作很急,直接伸手将燕归泠给抱到了怀里。燕归泠笑了笑,伸手也回抱住了他。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仪式简单一点就好了,拜完堂我们就走。”顾知书说完,有些歉疚的又抱了抱燕归泠,低声,神色很是愧疚的道:“对不起啊泠泠!”
燕归泠摇头。
“我这就去找师娘!”慕菀一个劲儿的点头,然后就冲了出去。剩下的几人也都因为顾知书的决定而迅速的忙活了起来。
……
“夫妻对拜!”
当最后一声回响在前厅的时候,江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她紧紧的拉着慕菀的手,嘴里始终小声的念叨着:“太委屈这两个孩子了,太委屈了!”
慕菀的眼睛也酸酸涨涨的很,这大概就是军人的无奈吧,身为子女,还有对父母的牵挂,不过,这倒是很像两人的脾性,潇洒至极。
两人的身上皆是一身红衣,拜完堂以后,顾知书揭了燕归泠的盖头,即使是在这样仓促的情况下,可揭开盖头的时候,在看见燕归泠的模样时,他仍旧是心神一震,可震惊之后,两人的嘴角都舒缓的弯了起来。
也不顾还有众人在,顾知书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很是喟叹的道:“终于,你是我的了!”
两人牵着手,对着江太傅夫妻又是弯了弯腰。
“秦昊,我们这就出发了,齐思元,你照顾好我妹妹!”一一的交代了几句,两人牵着手走到了相府外,沉沙已经将马给牵了过来,两人接过包袱,飞身上马,朝几人挥了挥手后,就飞驰而去。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顾知画的眼泪有些忍不住了,齐思元见此,同秦昊打了招呼,就带着顾知画回府了。
江夫人也一直在抹眼泪,倒是江太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几人转身的时候,他忽然朝秦昊开了口:“昊儿,你跟我来一下!”
秦昊嗯了一声,握了握慕菀的手,慕菀点头,挽住了江夫人的胳膊,开口道:“我去看看小五。”
书房里,
江太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影,他叹了一口气,点了点桌子,朝秦昊问道:“慕菀到底是不是匈奴人?”
秦昊听见这问题,眸色微微的一闪,霎时就消逝而过,他抬眼,看向江太傅,皱眉道:“老师是从何听到这消息的,菀儿的父亲是慕勋,至于母家,我已经查过,是柳州的人,老师若是不信,可以去调查。”
“这么说,她的身份被怀疑,你早就知道了?”江太傅放在膝盖上的手控制不住的握紧了,秦昊这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这种事情是小事儿么?
“我看你分明就是被美色迷昏了脑袋!”一想到慕菀整天黏在秦昊的身边,江太傅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秦昊对他的话已经有免疫力了,只是,面对江太傅质问的眼神,他声音朗朗,很是镇定的道:“如果我被美色迷昏了脑袋,老师也听不到我的调查结果!即便是我想要作假,玄机楼的探子也不会作假吧?”
江太傅的态度的确因为秦昊的话而有了迟疑。
他说的对,如果真的被美色迷惑,他甚至连调查都不会调查。
“老师,你该不会是听了谁的话,想要咱们内乱吧?”秦昊见江太傅没有说话,直接又主动出击,朝他质问道。
江太傅摇了摇头,并没有将媒婆的事情给说出来,只是声音淡淡的道:“我是听到了风声,如果有人告诉我,我也没必要主动来问你了!”
秦昊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老师如果没事儿,那我便回去了!”师生两人的心里各怀心事儿,秦昊说完,便离开了,而江太傅看着秦昊离开的身影,视线也由平静渐渐的变得阴暗了起来。
慕菀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他是不清楚的,虽然听到秦昊那样说,可秦昊因着慕菀的存在没少做出格的事情,所以,在他这里,秦昊的信用度显然是下降了的。
秦昊回了书房以后,立即将淮安给叫到了身边,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情面:“派人暗中看着老师,顺便调查一下,他知道的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淮安点头,立即下去吩咐。
……
东宫。
这几天,呼延灵一直待在齐思墨的身边,忙前忙后的照顾着,齐思墨不需要她的时候,她要么回自己的殿中,要么安安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好像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这天,帮着齐思墨将药给端了过来,没了她的事儿以后,她就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书。放在以前,她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接近齐思墨的机会,得了这样的空闲,肯定会叽叽喳喳的在齐思墨面前说个不停。
齐思墨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安静,他不否认自己就是个安静的人,可当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跟木头一样,他心头就有些烦躁,起初,他尝试着将她给赶了出去,可赶出去以后,她那安静的脸又会在心底轻轻的挠着,明明他是个没有心的人,可愣是被刺激出了一丝情绪波动,虽然从那以后他没有再赶人,可呼延灵自此就变得很识相了起来,大部分的几率下,她忙活完以后会主动离开,小部分的情况,她留下,是因为,很快就要有别的事情要做,她离开再回来,会很浪费时间。
两人一个平静,一个暴躁,就在空气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的时候,隐三的声音刚响起,屋子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齐思墨和呼延灵同时抬头朝来人看去,便瞧见呼延楼脸色黝黑的走了进来。
呼延楼走进来以后,最先看见的人是呼延灵。
看着呼延灵乖巧小媳妇儿模样,呼延楼的火直接喷了过来,上来就很直接的开口道:“好好的一个匈奴公主,你怎么活成了现在这副窝囊模样?”
听见呼延楼这话,呼延灵手中拿书的动作一顿,可知抬头瞧了一眼,她便再也没有看过呼延楼。
呼延楼对此,只是无尽的冷嗤。
倚在床上的齐思墨皱了皱眉头,在呼延楼开口之前,语气稍显冷冽的开口道:“呼延太子,这是东宫。”
呼延楼并不将齐思墨的情绪给看在眼里,反而很是轻蔑的回道:“我知道。”
那不屑一顾的语气,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的很。
齐思墨嘴角微微的挑了挑,并没有再回驳什么,在他的眼里,呼延楼这人实在是作死的很,早晚有一天会好好收拾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隐三,带太子妃下去!”他抬了抬眼,朝隐三吩咐道。
听见齐思墨的话,呼延灵的眸光微微的动了动,在隐三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乖乖的起身,对着齐思墨的方向行了一个礼,然后无视呼延楼,跟着隐三走了出去。
……
呼延楼离开以后,巫师动作很快的就来了,在椅子上坐定以后,巫师朝齐思墨问道:“殿下,刚刚太子可是说了什么?”
齐思墨邪笑着,语气阴鸷的道:“不过就是一些羞辱的话,你们匈奴确定要这样的人当未来的国主?”
“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这一点,巫师也很无奈。
“不说他了,说说咱们的计划,江太傅那边已经知道了消息,接下来,我们需要派人去慕国公那里走一趟了。”巫师开口道。
齐思墨点了点头:“这件事情需要隐秘一点,上次做的就很好,虽然没有将慕菀的身份给遮掩好,不过,上次消息传递的确很隐秘。”
“上次用的是我的暗卫,因为是生面孔,所以无人关注!”巫师对此很是自豪。
“就按照计划办吧!我们尽快将事情给处理好!”
……
相府,
大早晨的,刚吃过饭,江太傅就带着书直接朝外面走了去,安伯正站在门口,看见江太傅这模样,立即粉夫人帮忙拿着,江太傅也没有推辞。
安伯弯腰,很尊敬的问道:“太傅,不知您要去哪里,我去给您安排马车。”
“前天有人来送了帖子,是国子监的,我去讲一堂课!”江太傅面色严肃的道,这是他脸上最常露出来的表情。
听到他这样说,安伯倒是的确有印象的,两天前,国子监的人的确派人来过,大概是江太傅在府中住了太久的时间,以至于他们都要忘记了,他是京城中最负盛名的文学大儒。
“那我去安排马车,您稍等!”
江太傅刚走,这消息就传到了秦昊的耳朵里,淮安立在一边,等待着秦昊的指示。
秦昊点头:“挑几个身手比较利索的跟着,不要被人察觉。”
淮……
马车拉着江太傅直接到了国子监,马车还没停呢,里面已经有人出来迎接了,江太傅刚下马车,一众学生老师全都围了上来,簇拥着江太傅朝里面走去。
对于这样的盛象,马夫也机灵的记了下来,回去上禀管家。
……
江太傅进了屋子以后,将自己的包袱给放到屋子里,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就开始出去讲课。
大约讲了一个时辰,简单的吃了点饭,就回房间休息了,他以前用过的房间这里一直给他备着。
他状似平常的关上了门,朝内室走了去,刚坐下,橱子里就走出了一个人。
心中早有准备,可还是吓了一大跳。
“太傅大人,既然你肯出门了,那就代表,对于慕菀的身份如何,你还是好奇的!”那人从橱子里动静很小的走了出来,脚步轻轻的走到了江太傅的面前,伸手将自己身上的黑色衣帽给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很是沧桑的脸。
江太傅冷嗤了一声,看了看那藏人的衣橱,又看了看面前的人,有些嗤笑的道:“没想到啊,竟然是你来出马了!”
那人笑,在江太傅的对面坐定,凑上前,语气故意压低却又带着几分邪肆之气:“我是她亲爹,我来出面,不是最好了么?”
“好啊,那你倒是说,慕菀到底是不是匈奴人,嗯?”江太傅冷然的看着慕勋,
慕勋摇头:“是!”
“你有什么证据?”江太傅的神色并未因为他的回答有什么波动。
“这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们慕家一团糟糕,我爹早死,族里的其他长辈就想将我从这个嫡系的位置上挤下去,原本,我的确是要被挤下去的,但后来,我娶了胡家的女儿,因为这一门亲事,胡家的女儿带来了很多嫁妆,你也知道,有了钱,大部分的事情都能摆平,用这些钱,我平定了家族内部的争斗,将慕家的其他旁支全都赶了出去。因为这事情,我对我岳父岳母也很是尊敬,可奇怪的是,自从我们成亲以后,岳父岳母就搬离京城了,开始云游去了,从那以后,别说是我,就连我夫人都没有见过他们。”
江太傅对于这些故事很是不耐,他小声的敲了敲桌子,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开口的时候声音同样故意压低:“你能不能说重点?”
“我这不就是在说重点么?”慕勋有些鄙夷的瞪着江太傅,这才又开口道:“你可知我这岳父岳母的真实身份?呵,起初,我也是不明白的,我夫人也从来闭口不谈,直到有一年,我从侯爷晋升国公,那时候,我还没有收到皇上的旨意,可有一天无意间听见了我夫人对她婢女说,说我这两日之内会晋升,结果,两日之后,我果然收到了旨意。”
江太傅的神情原本很不在意,可在听到这点的时候,他的耳朵都恨不得竖了起来。
看见江太傅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慕勋心中冷笑了一声。
“你夫人,是算命的?”江太傅声音颤颤的问道。
“算命的?这未免算的也太准了,她只上过几年学,学识浅薄的很。”慕勋摇了摇头:“让我开始起疑的,是第二件事儿。这第二件事就是就是当初宫中三位殿下来慕府找孤本,我夫人随我一起接驾,看到了三位殿下,你可知,我夫人后来同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江太傅的好奇心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觉得,今天听到的事情好似越来越“刺激”了,他隐约觉得,这背后的“真相”自己大约是受不住了。
“后来,当他们兄弟三离开以后,我夫人说,三殿下是龙格。所以,你们也知道了,我一直暗中支持三殿下,甚至想着法子把我的女儿往里面塞,我两个女儿都没有凤格,所以起初我是打算将两个人都送到三殿下身边的,如此,两个女儿站稳脚跟的几率要大一些,比一个人在宫中奋斗靠谱,谁知道,半路就出了秦昊这档子事儿!”慕勋这话说完,江太傅整个人已经僵住了。
“那你夫人可有说过其他?”江太傅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只是,眼前他最关心的是,对于秦昊,慕夫人有没有说什么。
“太傅,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我夫人说过,慕菀并没有凤格,眼下瞅着她跟秦昊如胶似漆的程度,要是秦昊真的登顶皇位,只怕第一监事去哪个就是立慕菀为后,可慕菀为什么没有凤格呢?秦昊在京城站稳脚跟的时候,我夫人已经病重了,并没说什么。其实,这件事情你本应该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因为,三殿下会登顶,也就代表,秦昊是没有希望的。”慕勋这话说完,江太傅的身子忍不住的晃了晃,他很想不相信慕勋的话,可……可似乎没有理由。
他的嗓子已经有些干涩了,他怔愣了许久,最后,这才抬眼,嘴巴有些涩涩的问道:“令夫人……到底是何身份?”
慕勋笑:“这件事情,世间只怕只有我一人知道,太傅想必也知道,小五的生母就是我夫人之前的婢女,这件事情,还是我们做了夫妻以后,她不小心说漏嘴的。我夫人是我岳母独自带大的,我岳父一年之内只会回来一次,岳父的身上好像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羊马的味道。再结合我夫人预知的能力,我想,我夫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吧?这大概是那位巫师大人想要藏匿一辈子的秘密,匈奴的那位巫师大人,早年成亲,可第二年,妻子便因病死去,从此,再未娶妻,我想,我岳母和夫人就是那时候被悄悄的送到了中原,从此就在这里生活了下来。所以,我夫人的身份,你一应该知道了吧?我岳父是巫师,如果他们没有逃离,我夫人自然也是,至于慕菀,同样也是。”
“这么说,慕菀应当也有预知能力了?”江太傅问道。
“巫师的预知能力应该需要一个什么仪式,这点我并不确定仪式是什么,不过,我敢肯定,慕菀的身份的确是巫师的继承人,这点,我觉得,秦昊大概也是不知情的,我知情是因为我同我夫人朝夕相处,如果不是偷听到她们的对话,我根本不会怀疑,她们俩的籍贯都是柳州人士,当初我去下聘礼的时候,还亲自跟着回了老家一趟,甚至连亲戚都在呢!”慕勋又添砖加瓦的说道。
在说到柳州这两个字的时候,江太傅的身子又是一震。
前两日同秦昊问起这问题的时候,秦昊的确说过慕菀是柳州的籍贯,按照慕勋的话,慕菀的娘家人身份其实是天衣无缝的,那位大巫师原本就很有盛名,为了将妻女带离匈奴,定然会做的很极致,秦昊自然也查不到。一想到这一点,江太傅的心就开始急躁了起来。
如果秦昊也不知道,而慕菀的身份又是匈奴的巫师一族,如果慕菀稍微有一点异心,以慕菀和秦昊的亲密程度,就算是颠覆了秦昊的所有基业,那都是有可能的。
“坦白说,原本我并不想告知你这件事情,可作为回报,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太傅回报我!”慕勋故意将话说的很坦然。
“你要我做什么?”江太傅声音讷讷的道,整个人好似被抽掉了灵魂一样,他模样怔愣着,脑中一直在思索着慕菀的事情。慕菀是秦昊身边的一根刺,必须要完全除掉才好。
“我儿慕萧曾经跟你教过一段时间,你也知道,他的脾性是不沾染仕途,我们慕家不需要这样清心寡欲的继承人,所以,我希望,太傅你能帮我,找个时机,让我们有机会将小五给带出来,说到底,小五还是我慕家的子孙,眼下,慕萧靠不住,我只能靠小五了。”慕勋开口道,将自己的盘算也给说了出来。
这样自私的言语无疑让江太傅的怀疑降到了最低,他点了点头,朝慕勋摆手道:“你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
“呵,大人可是糊涂了?现在外面不少守卫,我若是出去还不是暴露了,所以,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慕勋说完,安静的走到了大橱里继续待着了。
至于江太傅,下午讲课的时候,他几乎是用了毕生的自制力才没有让自己出现异样,免得惹人怀疑,可当回府以后,他就跟崩溃了一样,坐在床边,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不晓得要如何走动,只是干巴巴的坐在那里。
江夫人这几天见多了他这副模样,所以今天的事情也完全不当回事儿了,瞅了他一眼,带着小五就出去散步了。
小五乖乖的跟在江夫人的身边,眸光比之前亮了亮。
后院儿里,慕菀坐在秦昊的腿上,无聊的摸着小白的屁股,叹气道:“阿泠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秦昊抱着她,回道。
“也对,我果然是睡昏头了!”慕菀嗯了一声,弯腰,将小白给放了下去,结果小白靠在秦昊的腿边,那架势瞧着好像要在这里方便。
秦昊低头,瞅着那已经翘起腿的小东西,声音阴鸷的笑了句:“你若是敢,我便打断你的腿!”
小白好似能听懂人话一般,身子簌簌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撒开小短腿儿就朝外面奔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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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片段二,提前告知一下,的确是虐,但不是诸位想象的渣男虐,嗯,就是酱紫,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