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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桢九岁时启泰朝堂局势渐稳,这才被罗荣接回了上京城,兄弟二人已经几年不见,如今姜衍回京,最高兴的莫过于罗桢,隔三差五到三皇子府翻墙串门儿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姜衍也习惯了。
“哼!说我乱窜,表哥自己不也乱窜?三更半夜夜探女子闺阁,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还以为表哥你被人调包了呢!”罗桢撇撇嘴,别以为他没看见,表哥和鸣涧齐休才从镇国将军回来,哼哼,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姜衍丝毫不觉得尴尬,眉眼含笑的看了罗桢一眼,沉郁多时的心情骤然一松道:“哦?原来刚才那人是你?我还以为是哪条道上忽然钻出来的秃毛小老鼠呢?”
罗桢不自在的挠挠头,笑嘻嘻道:“嘿嘿,表哥,你看我武功是不是精进不少?这一路来回可有几十里地呢!你瞧我,现在脸不红气不喘是不是?”
“嗯,如果你能不在玄墨阁外调息片刻就更好了!”姜衍往罗桢面前递了杯茶,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嗷~表哥,你能不能不这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休想岔开话题!”罗桢也不喝茶,顺势抱住姜衍的胳膊就是一阵摇晃,两人年纪相当,姜衍早慧智多近妖,虽然外表看起来温和实则为人冷漠,尤其在罗皇后暴毙后对人戒备心极重,而罗桢是天然呆加自来熟,又是第一个死皮赖脸主动缠着姜衍的人,且生性单纯开朗,于姜衍来说,罗桢是为数不多几个可以信任的人,与一缕暖阳无异。
在紫芝山的几年,二人同吃同住,姜衍比罗桢的亲大哥罗柏对罗桢还要耐心宽容几分,久而久之,罗桢也就习惯了依赖姜衍,以姜衍马首是瞻。
鸣涧对于罗桢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卖痴的行为很是不齿,但同时又对罗桢撒娇卖痴能够不被自家主子拍飞感到万分佩服,要知道他家主子除了对有限的几个人会给好脸色外,平时那都是生人勿近的,他如今已经是见怪不怪麻木不仁了。
果然,姜衍对于罗桢的赖皮行为并不着恼,只是无奈的拂开他,淡淡扫了一眼道:“行了,你都多大的人了,真以为自己还是四五岁?”也不嫌弃丢人,难道以后娶了媳妇还这样?
罗桢见此顿觉有戏,一张俊脸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催促道:“表哥快说,既然承认我是大人了,什么事不能跟我说?连父亲都给我安排差事了,我当然也能为表哥分忧了!”
“哦?舅舅给你安排什么差事了?”如今上京城暗潮汹涌,舅舅在这个时候给表弟差事?姜衍怀疑,就罗桢这单纯的性子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嘿嘿嘿,是巡城卫,帮大哥打下手。”罗桢咧嘴笑道。
姜衍皱眉,“大表哥不是在禁卫军吗?什么时候换到巡城卫了?”姜衍说着看了眼鸣涧,前几日罗柏还在禁卫军,怎么就忽然去了巡城卫?他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鸣涧被姜衍这一眼看得身形微僵,忙道:“主子,我这就去查!”
昨日宫中的暗线只传回来姜泽欲给几位王子封王的消息,除此之外别无其它。也不知姜泽在抽什么风,龙椅还没坐稳小动作就一套一套的。
姜衍点点头并不苛责,这次回京带的人手不多,鸣涧既要兼任管家一职又要收集各路消息,会有疏忽在所难免。
罗桢见此眼中闪过懊恼之色,暗道自己嘴巴不把门,忙道:“不用查了表哥,就是昨日的事。”表哥与那人本就是生死仇敌,自己再这么一说岂不火上浇油?
“表哥,父亲说大哥此时换到巡城卫也没什么不好,定国侯府此时不需要锋芒。”生怕姜衍心中愧疚,罗桢又补充道,毕竟表哥才一回京,大哥就从禁卫军调到巡城卫,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姜泽此举是在针对表哥,而定国侯府是被表哥连累的。
姜衍淡淡点头,清逸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舅舅说得不错,你好好在巡城卫历练。”他与姜泽之间迟早会有清算的一天,定国侯府不需要过多的牵扯进来,巡城卫虽然看起来比不上天子近侍的禁卫军风光,却也少了许多明争暗斗,相对来说也更安稳。
“嗯,表哥放心,我省的。对了,到底为什么把郁圃给蔚蓝?”罗桢点头,随即追问。
“母后生前与雷夫人是闺中好友,眼下蔚将军下落不明,雷夫人也过世了,蔚蓝姐弟生活很是艰难,我让郁圃过去帮扶一把。”姜衍喝了口茶淡淡道。
罗桢眼珠子乱转,“表哥你诓我!你什么时候会管这些闲事了?”
姜衍看了罗桢一眼,这小子难得聪明一回,也不瞒他,自己若是留京,与蔚蓝的婚约迟早要摆在台面上,“那丫头小的时候我见过,原是皇祖母给我定的王妃,后来皇祖母和母后相继离世,我又去了紫芝山,这事后来也就没人再提了。”
这桩婚事是在皇祖母病重之时给自己定下的,当时蔚夫人和母后已经交换了庚帖,可父皇虽口头上应诺了,实际上却是拖到皇祖母薨逝都没下旨。
当时皇祖母病得不能下床,眼见父皇阴奉阳违,也没心力跟他计较,便自己下了道懿旨交给母后保管,父皇和谢琳并不知道此事。母后殡天后,这道懿旨便被自己带去了紫芝山。后来父皇为了谢琳和姜泽的地位,大约又想着自己不一定能活到成年回来,便对此事下了禁口令,这桩婚事也就不了了之没人再提及。可如今这道懿旨却还在,外人是不知道,但镇国将军夫妇和泰王叔知道,若是雷夫人跟蔚蓝说过,蔚蓝应该也知道。
而罗桢跟着自己去紫芝山的时候,还只是个眼泪鼻涕一起流的傻小子,什么也不懂,回京的时候已经是几年之后,事情已经渐渐平息,舅舅大约是考虑到他的大嘴巴,也就没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