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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眼黑曜石,光泽均匀,颜色纯正,透着光点,能看清内壁有浅浅纹路。
帝九黎又凑近了几分,“这里内壁,有东西。”
卿酒酒凑过去看,眯着桃花眼,“纹理不是天然的,好像是……刻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下床,卿酒酒找来墨,帝九黎用毫笔蘸墨往里涂抹了一圈,然后拿白纸小心翼翼地卷着往里拓印。
将黑曜石扳指内壁完整地拓印下来后,一展开,两人头挨头凑近细看,卿酒酒将其他两份丝绢摸出来一对比。
半晌,她道,“这刻的是……舆图!”
还是缩小版的,很细致很小。
好在虚无山本就有放大水晶,卿酒酒急忙让人拿过来,帝九黎一边细细看了一遍,然后泼墨临摹。
不大一会,一幅和丝绢上差不多的舆图就出现在白纸上,卿酒酒将其他两份拼凑上去,适才从抽象的线条里看出几许端倪。
她皱起眉头,抓了抓头发,“这是哪的舆图?”
帝九黎看了好一会,才不确定的开口,“好像是大燕云州,看这里,这座山脉,应该是云州的龙脊山。”
卿酒酒对大燕其他州郡并不熟悉,“云州?龙脊山?怎么会是云州?”
帝九黎看了她一眼,“几百年前,云州还是个小村落的时候,秦家便是从那起的家,后来经过一次地龙翻身,龙脊山从中断裂,分为龙头和龙尾,山脉太深,又延绵很长,占据云州大半地方,秦家便将祖宅搬了出来。”
卿酒酒有点犹豫,“那七皇子那份,还要弄来么?”
闻言,帝九黎眸光认真地看着她。
卿酒酒挑眉,“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帝九黎道,“秦家这事,你要不想,我和我哥都可以不插手……”
“我什么时候这样了?”卿酒酒似笑非笑地打断他的话,“如今秦家人都不知道在哪,那些死物取了就取了,殿下不是要当皇帝的么,总能派上用场。”
帝九黎微微皱眉,“上次老三说那些话,你不是还介意?往后再有闲言碎语,你又跟我闹?”
卿酒酒嗤笑一声,她双臂一伸,踮起脚尖搂住他脖子,将他头拉下来,低声道,“我不是介意三皇子的离间,我只是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你该庆幸是三皇子率先说出来,而不是等我们找到宝藏的时候,不然那会我才该多心。”
帝九黎心下一松,他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除了这件事,没旁的事了。”
虽然打从在边南的第一次初见,那会他确实有利用眼前的人找到藏宝图的心思,但后来,什么时候心思变了他也没察觉。
他只是知道自己首先被这头小母老虎给吸引了,想靠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卿酒酒欣慰地拍了拍他的头,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她便仰头,主动亲了亲他的薄唇。
他追着她的唇,半阖的凤眸之中,鎏金溢彩,夺目昳丽。
“陪我睡会?”他哑着声音问道。
卿酒酒偏了下头,牵着他往床榻去,两人窝一起,一时间倒无比温情。
接下来几日,卿酒酒继续她的火药原料提纯,帝九黎则让人将京城府里的舆图带了过来,就着已经有的三份舆图,比照着摸索了翻,将剩下的最后一份舆图补全了。
毕竟,能暂时不和老七那边对上最好,老三才出事,不是好时机。
卿酒酒那边的进展也颇大,她换了个思路,用水凝法来提纯,这样不仅温度低,效果还不错,琢磨出了法子,剩下的事,她交给徐堰挑出来的老匠人,自己便不管了。
唐门的唐闵等人,亲眼所见火枪的威力还有火药的稳定性,一把年纪的唐闵恨不得跪下拜卿酒酒为师。
且他连唐门都不回了,泡在虚无山里,磨着帝九黎要加入虚无山。
虚无山的这边的事,已经上正轨,并不要卿酒酒多操心,大批火枪和火药以及子弹的铸造,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盖因可能要去出京去云州,卿酒酒这次准备充分,直接在虚无山拿了足足的枪支弹药,她不放心卿蜜蜜,还特意做了一把小巧许多的火枪,又教会她用法。
一应准备妥当,临到五月,卿酒酒轻装上阵,一大早骑马出了京城,同行的就帝九黎,并红蝎和暗营影子。
帝九冥帮着掩饰了一番,故而京城哪方势力都没察觉,只以为卿酒酒还在虚无山。
值得一提的是,三皇子和皇后逼宫的事,卿酒酒也是护驾有功,帝九冥便帮她向皇帝请了郡主之位,如今她的县主府也变成了郡主府。
五日之后,主仆四人进入云州地界。
卿酒酒喝了口水,捻起袖子抹了抹嘴角,热的有点烦躁,“云州一直这样热么?”
帝九黎拿袖子给她扇了扇,“云州是要比京城更热一些。”
卿酒酒揉了揉脸,歇息够了翻身上马,“还有一两天路程,继续走吧。”
帝九黎顿了顿,扬眉道,“不然找辆马车?”
这几日接连骑马,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累,大腿两侧被磨得发疼,更何况娇娇的小姑娘。
昨晚上,他挽起她裤管,白嫩嫩的腿肉,红彤彤的,看着就疼。
哪知小姑娘自个不在意,还心大的表示,流点血怕什么,这点小伤都不算伤,当真将他噎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会,一提马车,卿酒酒就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回应他的是马鞭扬起,骏马疾驰而去的背影。
凤眸微光,帝九黎回头问红蝎,“你家郡主,是不是不把自个当个姑娘家了?”
红蝎木着脸,面无表情,两主子晚上都睡一张床了,是不是姑娘家,谁能有他清楚?
眼见卿酒酒渐行渐远,帝九黎当即追了上去。
然,他还没追上,就听闻前头传来卿酒酒一声娇喝,“敢挡本郡主的路,找死!”
随即是刀剑相接的铿锵声,帝九黎面色一凛,单手一怕马鞍,人跃空而起,竟是运起轻功,飞快靠近。
星铁匕带起玄色锋芒,嗡嗡啸声,大有披荆斩棘的气势。
围攻卿酒酒的,是一行山贼土匪,为首一人,是个身高九尺的魁梧汉子,满脸络腮胡须,手持倒刺狼牙棒。
此时,他一挥棒子,就将卿酒酒震退好几步。
卿酒酒眉目倏冷,多情桃花眼也凝结成冰,她一转星铁匕,啐了口唾沫,脚尖一点,又迎了上去。
“小娘皮,来的好!”那汉子哈哈大笑,拳脚并无套法,一应攻击全凭身体的本能。
卿酒酒脚步一侧,闪身躲过,她一匕首戳在狼牙棒上,溅出火花,人借力跃身而起,人在半空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后踢腿狠狠地劈在汉子后颈。
那汉子被踹的眼冒金星,可仍旧凭借本能,抬手就去抓卿酒酒的脚踝。
卿酒酒一惊,还不急半招,脚踝被抓住,她顷刻就感觉到骨头被捏的咯咯作响的声音。
“喝……”汉子反手一轮,拽着她脚踝,就要将人抡起甩出去。
帝九黎霎时赶到,他挥袖一扬,一手扣住卿酒酒的腰身,掌风凌厉地拍在那汉子胸口。
汉子动作一顿,帝九黎这一掌竟没有撼动他分毫。
狭长的眉梢一扬,帝九黎手腕一翻,第二掌就要落下,于此同时,卿酒酒将上半身重量靠在他身上,双腿接连跃起,噼里啪啦几脚就踹过去。
“轰”一掌加几脚,适才将那汉子掀飞出去数丈远,并嘴里留下血来。
一众山贼面面相觑,这下谁都不敢再动手了。
卿酒酒从帝九黎身上下来,她脚尖点了点,脚踝肯定被捏青了。
帝九黎负手而立,气度蜚然,不怒而威,“何方宵小,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