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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心中存有诸多困惑,想借此机会好好捋一捋。不想方才与少年的一系列言谈之后,鬼鹤子一肚子的疑惑顿时释然了,蓦然觉得那些所谓的问题其实都是无关紧要,不过尔尔。
“猎元人的名声向来不是太好,不过你的言谈举止倒是令我耳目一新,想来你加入这一行列定有隐情在其中。”鬼鹤子抚鬓凝视空地上那个黑影,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只是他又随即摇摇头叹道。也不知这一不经意的晃脑,究竟是叹对方,还是惜自己。
嘲冈默不作声,唯有犀利坚毅的眼神,透过夜幕刻在对方的瞳孔之中,挥之不去。
“唉,虽说你有你的命要遵,可我也有我的劫要渡。我们本是不相干的两个人,现在因为神元之事牵扯其中。要说缘分,那绝对是有冥冥定数。我不禁在想,若抛开身份的话,说不定我们会惺惺相惜,甚至成为忘年之交。只可惜啊……只可惜啊,造化弄人!”
鬼鹤子的一番肺腑在嘲冈听来,也不过一笑置之。这种牢骚,他见了不知多少,所以这由衷之言对于他来说,不过如此。
对于临终之言,他向来不会太过当真。因为出于对临死者的尊重,他还是会尽量给对方留下遗言的时间。显然这鬼鹤子并未体会到嘲冈的一片心意,居然只顾煽情。
“我想,该说的,你说得基本差不多了。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接下来,废话不多言,就兵刃相见吧。”
嘲冈豪言一出,随即重新挥动起残擎。他不打算继续为对方这番不知所以的煽情,继续浪费自己大好的光阴。或许不单单如此,他大概是不想在这片充斥着杀戮的硝烟中,多待哪怕一秒钟。
随着锋刃挥动,那凝聚的剑气随之回旋,并弥散开来。那剑气在空中滞留许久,宛若一道倒映在水面的蓝色虹桥,荡漾开来。
凌厉的剑气卷起一股强劲的风,嘲冈耷拉的头发随即被吹至脑后。那副冷峻的面庞,随即在剑气幽光下显得光怪陆离,英气逼人。
不得不说那模样,跟先前那个蓬头垢面的怪人截然不同,简直是换了个人似的。
“虽说对你念有钦佩,可是要想夺我神元,可不是单凭气势便能水到渠成。”鬼鹤子长袍系于腰间,神色一转,慈眉善目登时被一副不苟的表情所取代,而且有股力量在喉口悄然汇聚。当然这口气可不像先前,其中暗含杀机。
只见嘲冈不慌不忙,一手拔剑竖指苍穹,一手从囊中掏出一粒散发着绿色荧光,不起眼的黄豆样东西,握于手心。那珠子上看上去玲珑剔透,绝非凡品,此时祭出,定然内有乾坤。
“玉菩提?”鬼鹤子虽心头一怔,可面不改色。他似乎极力克制自己下意识的神情。对于鬼鹤子而言,这玉菩提是有所耳闻,但未亲眼所见。
玉菩提虽名为菩提,却实非菩提,它算是一个盛放容器,用于盛放被封印的神元。本是炼妖师的炼炉所化,因其外表形似菩提,且光洁似玉,故而名曰玉菩提。
当然玉菩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炼成,它是需要神灵躯壳,即被抽取神元后的神灵肉体,放于炼炉内九九八十一天炼化,加上七七四十九天冷却,方能显得如此彻亮剔透。
一枚好的玉菩提能够封住神元,没有一丝的灵源泄露。嘲冈的这枚玉菩提色泽纯粹,毫无瑕疵和裂纹,且不说炼妖师的炉炼技术了得,那原料必定也不是上等货色。
“这东西我不便告知,你见到便罢。不过休要令我告知你原委。”嘲冈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似乎对这没玉菩提的来历格外小心,守口如瓶。
鬼鹤子也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可能觉得知道再多也无济于事,毕竟自己的劫数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所以他沉吟数声,话锋一变,略带挑衅言道:“不说也罢,只是不知依你如此自大的口气,今日能取得神元的把握能有多少成?”
嘲冈嘴角一抽,一声不吭,神色信然。待沉默片刻之后,凝视着阁楼上的鬼鹤子,陡然右手凌空,毫不避讳地亮出三根手指。
鬼鹤子见状先是心中咯噔一下,随之而来的却是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如此而已,那你岂不是前来送死?”
任凭鬼鹤子的狂笑如何放肆,如何咄咄逼人,可那三根手指静立于风中,遒劲力道却是鬼鹤子所难以察觉。它们直视着那满是讥讽的笑声,硬是纹丝不动。
嘲冈的下一个举动,随即令鬼鹤子的笑容随之冻结。因为他看到嘲冈手中数字不觉间已经只剩下“二”,这令其深感困惑,笑声也截然停止。
还没等鬼鹤子弄明白那手势的意义何在,不一会,嘲冈中指一收,独剩食指凌空,霸气直指青穹。
这下鬼鹤子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手势并非所谓的三成把握。那三根手指不过是嘲冈在为自己数的倒计时罢了,是嘲冈巧妙的一次反击,怎奈的自己一时糊涂,居然着了对方的道。
想到这,鬼鹤子顿时因为尴尬,童颜红光旋即只剩铁青的面色。
“这小子故意在玩弄我于鼓掌之中,哼,岂有此理!”鬼鹤子心中暗骂,这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颜面扫地,且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脸上登时更加挂不住。
随着最后一根手指合入右掌,嘲冈右手高度微降,拳指阁楼之上的鬼鹤子,眼神里登时只剩杀气而已。
须臾风声过后,只见得嘲冈手中残擎的剑芒再胜,通体如同磷火焚燃一般,冒着剧烈的色泽,看来他已暗暗发动气力,准备来个出其不意。
“诛仙阵气”
不等鬼鹤子回过神来,嘲冈已然将残擎往天上一送,转眼之间,随即一道巨大无比的光牢携着嗖嗖风声从天而降。只听得“咣当”的一声,光牢将整个阁楼结结实实地罩在了阵中。
诛仙阵的阵法为残擎剑体所塑,坚固无比,且密不透风。它会渐次缩小光阵,最后将神灵包裹其中,封住其行动和灵源流动,可以说是嘲冈的杀手锏。
自知气力不足,持久战肯定对自己不利,所以他打算放手一搏,希望通过这一阵法直接擒拿对方。
“好快啊!”鬼鹤子暗叹道。
“你放心,神元的抽取我不会下重手强行抽离,定然是一点痛苦也没有。”嘲冈见已经困住鬼鹤子,心中也就松懈了大半。
“哈哈,如果这么快就结束了,那还谈什么切磋!”
鬼鹤子隔空飘出的这句话,不由得令嘲冈心头一阵凉意袭过,他紧紧地盯着阁楼上的风吹草动,眉头锁得紧紧的。
只听得鬼鹤子喉咙发出一声轻哼,开始自顾自地念动密语。那密语如同佛语梵音,波动荡漾,最后居然透过光牢,树林上空随即余音缭绕。
未过些许,其便化作一道金光,竟然轻易地从笼中迸溅而出。
金光落地之处,陡然显现了一扇偌大的门,且笔挺地矗立在阁楼之前。这门有二十多米之高,门中除了如同漩涡波动般炫目的金光,实在难以看清其中奥妙。
只听从那门中传来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顿时声浪撼天动地,听得人肝胆俱裂。随着一巨形利爪刺破金光,一个庞大的身影霸气地穿门而出。
嘲冈神色未定之时,一只苍莽巨兽昂首挺胸,陡然伫立于空地之上。其首长鳞角,遍体通黄像龙,正是当日洞窟的天柱在卷轴上所绘的巨兽。可是当见到它的出现,嘲冈脸上是一点喜色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忧虑和不安。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身!”嘲冈不由惊叹道,即刻长袖一挥,将残擎召回手中,并将剑柄紧紧地握在手中,准备下一次的出手。
那巨兽的吟叫声无比怪异,忽远忽近,有时如靡靡之音令人如痴如醉,有时又如泣如诉,催人泪下。那音色声声入耳,声声成曲,充满了魔性,实在是妙不可言。
然而这正是那声音的可怕之处。轻挠对方鼓膜之时,便可旋律之中携带的波动灌输入大脑深处,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如此一来,以达到千里之外,伤敌于无形的目的,真可谓是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