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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张开大口,转眼间,那浆果一般的灵体已经被其双唇完全包裹,嘴巴鼓得像个鱼泡一样,其口中灵源泄露,往四周纷乱地蹿开去。
“小让,你!”嘲冈本打算拍掉那果子,不想小猴子已经嘴中开始缓缓搅动,故而他转换目标,想将使劲用一记耳光,强行让小猴子吐出来。
小猴子吓得尾巴一甩,敏捷的跳开了,没给嘲冈任何出手的机会。
而嘲冈扑了个空之后,顿时身体失去了支撑,随即整个人往树下甩去。那株擎天大树将近十丈,这要是直接摔下去,即便不会粉身碎骨,落地之后,想必人也没用了。
“啊……”
嘲冈发出凄厉的叫喊声,无望地伸出手,挣扎着想去抓住任何能够抓住的东西,延缓下这冲势,可下坠的速度还在不停地加快。
而树头之上,小猴子吞下浆果之后,也是一脸痛苦,龇牙咧嘴,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停打着滚,没多久,也随之从树上跌落。
坠落期间,小猴子原本身上赤黄的毛发从根部开始发褐发灰,浑身的肌肉也在急剧增大,瞬间,它的个头居然比原来大了好几倍,甚至将近嘲冈的个头大小。
它痛苦地尖叫着,头上扬着,四肢无比强直,皮下微微闪烁着丝丝金色的回路,一点一点,如同一张渔网,直至遍布全身,远远望去,好似一道流星陨落,划出一条灿烂的轨迹。
除了身体的蜕化,只见其讨喜的小脸也随之转变,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珠变得无比狰狞,嘴巴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露出两排森冷锋利的牙齿,样子令人不寒而栗。
最为称奇的是,其耳后居然又平添了几只耳苞,数起来,居然共有六只,只是除了原来的一对,其余两对尚小,仿佛未完全舒展开来一般。
也不知道这果子究竟是何来历,小猴子一吃,那模样旋即就像瞬间堕入魔道似的,居然变成一副凶狠狞恶的模样。
嘲冈将眼前的一幕完完全全看在眼里,顿时感觉头顶一声炸雷,两眼发愣,直勾勾地盯着几乎与自己同速降落的小猴子。
“小让……”
六耳猕猴扭头望了一眼坠落的嘲冈,鼻息粗气一出,瞬形一变,将下落过程中的嘲冈往肩上一扛,在空中滞留数秒之后,又是瞬形一闪,稳稳当当落地,期间也不过一句话的工夫。
“小让,你这是……”虽然是亲眼看着小猴子变身,可是嘲冈还是难以置信地一把将其远远地推开。
小猴子化身的奇猴正是六耳猕猴,该猴善聆听,若立一处,能知千里外之事,六耳听六道,六耳听八方,通达明智,神通无边。
嘲冈冷不防心中一怔,有些变了声音,问道:“你莫非真是小让?”
六耳默不作声,目光中流露几分好奇之色,细细翻看自己手足以及身躯的变化,它的惊讶不比嘲冈少多少,不过相较于之前的孱弱,它似乎对目前的身躯更加满意,觉得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一挥拳,携风声阵阵。
忽地,六只耳朵微微一动,六耳似乎听到了什么,抬头朝着树头恶狠狠地望去,随之双臂一振,其喉中亮起一阵洪亮的咆哮,那声音撼天动地,甚至引得三尺神灵暴跳不已。
眼前的这只六耳,跟自己朝夕相处的那只小猴子,截然不同,那股稚气和调皮在这个怪物身上,已经毫无踪迹,替而代之的是好勇斗狠的神气。身处其旁,只觉得寒气刺骨,直逼脊梁。
嘲冈不可思议地盯望着,久久不敢靠近,见六耳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生怕其戾气泄露,一口便咬断自己一条胳膊。
他审视着六耳的眼神,迟疑了许久,心里坚定道:没有错,这是小让,绝对是小让,定是那果子的效用,让它发生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
心想着,嘲冈终于缓缓上前,惊奇无比地抚摸着六耳的臂膀,那猴躯宛若铁石铸成一般,摸起来强健无比。
“没想到这果子居然有这种威力,能够增加力量,如果还有这种果子的话,我吃了,手脚岂不是就会迅速恢复力量?”嘲冈惊叹道,心底不禁打起算盘,他太迫切想变回正常人。
可正当嘲冈准备询问果子的来历之时,只见猕猴六只耳朵一动,双目一眯,冲嘲冈狂吼了一声,携着一股风,转身而瞬。
嘲冈被这突然起来的咆哮吓得手足发麻,竟“扑通”得一下,瘫倒在地,目视这六耳远去的方向发着呆。
此时月色凌空,夜幕在皓辉照射下,稍褪几分阴郁,四周也不再那般晦暗。
嘲冈叹了口气,惊魂未定,干脆四肢朝天,倒地不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差点把他的魂都吓没了,事后,冷汗涔涔,头昏目眩。不过说来也可笑,他可是个没有灵魂的人,居然还会被吓到,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三魂七魄早已经随着一把古筝,被封存在其他地方。
忽地爽朗的微风一过,吹散方才的紧张气氛。只觉的一阵困意袭来,嘲冈不由自己,昏昏欲睡。
等下一次睁眼,天已经破晓,四周朦朦胧胧,淡青色的天穹之上散落地嵌着几枚残星。
嘲冈发了个愣,如梦初醒似的,二话不说,一骨碌便爬了起来,一颠一簸地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他在一株长相奇特的灵木前停下了脚步,那树远远看就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巨鸟。那灵木暗沁芬芳,闻着令人无比神清气爽,。这树除了矮小了些,其余配件都比别林木大上一码,枝干无比粗大,树根苍劲有力,每片树叶有两个巴掌大小,晨光下泛着梦幻紫的色泽,赤红的果子挂在树上就像一个个灯笼似的。
不过嘲冈如此着急前来,可不是采叶摘果。这树全名为栖羽桐木,是泸沽湖畔特有的林木,其叶间的玉露对调脉理气十分有用。
这种玉露汲取暮夜华气,仅在晨时方稀稀疏疏地在叶尖凝聚成微珠,且转瞬即逝,很难积聚,一日一棵树,手脚麻利的话,一个人最多也只能收集十余滴。
但这玉露对调理灵脉十分有用,即便是普通人,那喝了也是无比大补。但是这种树是可遇不可求,嘲冈在这林中游荡了三年,才在两个月前无意中发现。
由于其玉露独特的功效,加上稀缺难寻,可谓是一小瓶都价值连城,对于那些灵脉严重破损之人而言,可谓是一口难求。但是这玉露无色无味,且并非是立竿见影,所以常有不良商贩铤而走险,佯卖假玉露。
嘲冈解开腰间别的一个小容器,里面已经几乎盛满晶莹澄澈的玉露,加上今日的十滴,基本能够蓄满。这一小盅没有个把月的工夫,收集不了这么多。
嘲冈体内有着两股不同的灵源,可是由于灵脉回路尚未完全就被勾魂锁链阻碍,以至于灵源在体内静止,所以他身上的气力时有时无。
他的神元是完整的,只是通道受阻,所以有力使不出,这种情况下,饮用栖羽桐木的玉露,不过是滋养身体,并无大用。而容若是这两天才邂逅,嘲冈不可能未卜先知,事先收集了这么多玉露。至于收集之后贩卖,此地与世隔绝,更是无从谈起。
如此一来,嘲冈如此含辛茹苦地收集这种昙花一现的玉露,估计只有一种解释,那边是此地还居住着另一个人,而且此人伤得不清,需要这种玉露来协助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