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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蔡巡捕这么一喝,小陈当时就慌了。
本来小陈就是因为迅哥的动作而一时紧张拔出了枪,不是本意,正愁怎么找个台阶下呢,却不想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蔡巡捕竟然从草棚里面出来了。
“这这这…我我我…”小陈手臂一软,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声音也结巴了起来,看着蔡巡捕些许愠意的脸,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陈此时的样子哪里还拿得住枪,原本指着陈友亮师傅的枪口垂了下来,没了手枪的威胁,陈师傅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不过,看蔡巡捕和伍十成的样子,陈师傅心里隐隐的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蔡巡捕瞪了小陈一眼,没有呵责什么,而是对迅哥说道:“王迅,带陈小二回去。”蔡巡捕虽然没有当面呵责什么,但是眼神中的严厉却也是相当于提前告知了陈小二之后的处罚。
陈友亮师傅并没有阻拦什么,因为陈师傅太了解蔡巡捕了,别看蔡巡捕严厉,但是却也是公私分明的人,虽然在一些官场层面上的事情有些畏首畏尾,但是对自己人还是出了名的护犊子的。
解决完了小陈的事情,蔡巡捕转过头看向正打算硬闯的陈友亮师傅,上下打量一番,开口问道:“陈师傅,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没等陈友亮师傅开口,蔡巡捕身旁的伍十成先张嘴了:“蔡巡捕,是我让陈师傅过来的,这件事情,非陈师傅莫能解决。”
蔡巡捕一听伍十成这样说,嘴角微微抖了抖,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但是这一丝忧虑却被蔡巡捕用他那老练的八面玲珑给遮掩了过去:“老伍,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从今往后谁也不许过问,明白了吗?”
“这……”伍十成还想说什么,但是给蔡巡捕瞪了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看到蔡巡捕和伍十成的此等反应,陈师傅也是一阵纳闷,心说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往日里蔡巡捕和伍十成关系还是不错的,没事的时候还经常一起去城里的醉仙楼喝酒听曲儿,可是看此时的情况,显然已经逾越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情。
看到这里,陈师傅不禁心里揣测,这究竟是个什么事儿。
陈师傅想不通,也看不到,因为当蔡巡捕和伍十成走出来的时候,蔡巡捕就顺手将草棚的门给掩了起来,根本不要想看到里面是什么。
蔡巡捕看到陈师傅还想往草棚里面钻,拿身体往陈师傅面前一挡,对陈师傅几乎用命令的口气说道:“陈师傅,这里现在完全交给我们巡捕房,无论之前老伍对你怎么说的,现在,都忘掉。”
陈友亮师傅一听蔡巡捕这么说,心里的疑问更加重了许多,不由得看向伍十成,可是此时的伍十成站在蔡巡捕的身边,整个人都颓废了几分,对着陈师傅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看到陈友亮师傅往伍十成那里看过去,蔡巡捕警惕的转过头,却正好对上伍十成那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既然是这样,那陈师傅也就没什么办法了,毕竟民不与官斗嘛。
无奈之下,陈友亮师傅只好自己一个人悻悻的离开了草棚,但是就在陈友亮师傅转身的时候,陈师傅耳中似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声音很奇怪,唯一能确定的只有女人的声音这一点,至于这个女人说了什么,那就根本听不清了。
陈师傅听到这个声音,触电一般转过头,看向草棚,却正好对上蔡巡捕警惕的目光。
回了河神庙,陈师傅往床板上一坐,稍作休息后便准备将存放在前堂的那三具放了两天的尸体火化掉,这是陈师傅的工作,就算肩膀上多了一枚红手印也不能阻挡陈师傅的工作。
火化尸体之前,陈师傅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等忙活完这些事情,基本上午饭的时间就已经过了。
三坛骨灰往养骨塔一摆,陈师傅这一天的工作算是结束了。
陈友亮师傅从后堂的大缸里面舀了一瓢水,给自己洗了洗手,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陈友亮师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就属你着急。”
正当陈友亮师傅准备出门找个地方解决一下肚皮叫唤的问题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河神庙的门口一闪身走了进来。
人影直奔后堂正在换衣服的陈师傅,陈师傅定睛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捞尸队的伍十成。
陈友亮师傅一见是伍十成,道了一句稀奇,走上去问伍十成发生了什么事。
陈师傅以为伍十成这一次前来是为了草棚里的事儿,陈师傅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事儿,似乎冥冥之中就认定了自己肩膀上的红手印跟草棚里的事情有关。
可是,伍十成却一把拉住陈师傅,一脸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堆:“管他娘的那些闲事呢,今天咱们哥俩儿好好喝一顿,什么都不想,行不行!”
伍十成今天的反应有点奇怪,联想到白天的事情,陈师傅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跟着伍十成离开了河神庙,往他们常去的吴家酒肆走去。
吴家酒肆是右河附近一个小有名气的小酒楼,知道的人不多,但都是老主顾,所以生意相当红火,这叫什么,这就叫酒香不怕巷子深。
吴家酒肆的老板是一对父女,老吴今年六十多岁,眼不花耳不聋,腰板挺的绷直,而老吴的女儿正值双十年华,相貌可人,眉清目秀,不乏上门提亲的。
可就算是这样,老吴的女儿也没有相中任何一个上门提亲的人,只是一心帮自己的爹爹经营着吴家酒肆。
伍十成和陈师傅跟吴家酒肆的父女俩都熟悉,算是老主顾了,往吴家酒肆那么一坐老吴就知道他们想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然后相互打个招呼,吃的喝的就立马送过来,都不用多说什么。
这就是顾客和商户微妙的默契,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是却很是奇妙。
伍十成给陈友亮师傅倒了一杯酒,酒盅相碰,发出一声脆响,再一仰头,酒盅里面的酒悉数下肚,这一口酒沿着嗓子眼灌下去,火辣辣的暖意让胸腹一阵欢愉。
几杯酒下肚,伍十成已经稍稍有了些许的醉意,只见伍十成拍了一下陈友亮师傅的肩膀,说道:“陈师傅,我跟你说,那草棚里放的不是别的什么,正是一具从河滩里挖出来的女尸。”
要说从河滩里挖出来一具女尸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儿,顶多是枉死之人,但是之后伍十成说的话却让陈师傅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