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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震惊之余,我突然感到头上一阵劲风袭来,随即便是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我扭过头,发现一个头戴横鬃头盔的人帮我抵挡住了刺向我的那把长枪。
他就是那个发号命令的人,他还没有死,在那么剧烈的冲击下他还没有死,而且他还救了我一命。
“保持队形,向前推进!”一刀了结我面前那个骑兵的生命,横鬃头盔举剑高喊,随即我感到后背一阵压力,后面的人推着我,缓步向前推进。
阵型慢慢被稳住,远处的山丘上此时传来一阵低沉的鼓声,敌方骑兵随即全部掉转马头,脱离了与我们短兵想接。
看重骑兵全部撤退,我那可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来。
“不要追击,原地休息。”横鬃头盔呼喊着,举盾站在了我的身前。这时我才发现我所站的位置,已经来到了方阵的最前沿。
“呜....”身后穿来低沉的号角声,我回过头,看到方阵后有数不清的人头向前涌动着,那些人身穿布衣,手拿标枪,从我们方阵的空隙之间穿过,向撤退的敌方骑兵追去。
似乎发现我军追击,敌人的骑兵在撤到离我们三四十米远的地方全部停了下来他们调转马头,如一条钢铁防线般矗立在那些布衣士兵的面前。
“咚!咚!咚!”又是一阵鼓声,我被这声音吓得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声音,仿佛是在催命,又仿佛是在激励,激励敌军发起更加猛烈的冲击。
“是弓箭,举盾防御!”鼓声未落,横鬃头盔便高喊一声,我一个激灵,看到不远处的天空上,密密麻麻的飞来数不清的黑影。
“嗖!嗖!嗖!嗖!”刹那间弓箭如同下雨一般落在了追击的布衣士兵身上。
哀嚎声不断响起,身后的撤退的号角已经响起,但为时已晚,冲上去的士兵已被射杀大半,撤回来的也大多身中数箭,很少有完好的人。
鲜血汇成一跳小溪,从我的脚下流过,敌人的弓箭覆盖很快延伸到了我们步兵方阵。虽然有盾牌的防御,但在这强力的弓箭下,这点防御简直如同虚设。很多弓箭射穿盾牌将我身旁人的手臂和盾牌钉在了一起。
我身前的横鬃头盔早已被射成了筛子,他的身上乱七八糟的插着数十只弓箭。我比较幸运,有横鬃头盔为我挡的,我只是被弓箭射破了一点皮。
一轮弓箭射击结束,我又听到身后想起了一阵号角声。马蹄声随之想起,是我们的骑兵开始反击了。
他们从方阵的左侧出发,骑兵之后还跟着数百布衣士兵,和重甲士兵。他们疯狂的向前冲杀着,领头的是一个身披红袍,手拿长枪的将领。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的骑兵很快便将敌人的骑兵击溃。看这上千骑兵能把敌人上万骑兵击溃,我心里稍微有些不安,这该不会是敌人的全套吧。
只见敌方骑兵始终与我们的骑兵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他们将手中的长矛拖在地上,瞬间便扬起了满天黄沙。
我们的骑兵和步兵很快便消失在了这满天黄沙之中。
果然是圈套,我的眼睛猛的瞪大,双腿也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摆子,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了,这机动灵活的战术,简直堪称完美。
我军指挥官仿佛不知是计,撤退的号角声迟迟的没有响起,看着那上千人马冲进黄沙,我不由的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咚咚咚!”
敌人的鼓声响起,黄沙之中随即便传来弓箭的呼啸声,以及士兵的哀嚎和战马的嘶鸣。
“呜!”
“退向山丘!”
战争的天平已经偏移,那上千机动部队已经消逝殆尽,我身后响起了撤退的号角声。
部队有序的后撤,我拿着重兮兮的盾牌和武器,迈着疲软的双腿踏过满地的尸体,撤往了身后的山丘。
敌人似乎把进攻重心放到了那一千骑兵身上,我们这边步兵方阵的压力明显下降了许多。
战争还在继续,我们最后的力量,步兵方阵整齐的列阵在山丘。这时众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战前那种必死的决心,更多的是恐惧,是对敌人的恐惧,更是对敌方指挥官的恐惧。
满天黄沙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才渐渐散去,山丘那头的哀嚎声已经平息。我知道,那一千多骑兵还有几百步兵已经全部阵亡了。
空气中弥漫死亡的气息,四周安静的可怕。这种寂静所代表的是更为艰苦的战斗要开始了。
太阳西斜,落向了我们所对的那个山丘。我眯着眼,看到一排排整齐的黑影从山丘的那头缓缓的走下。
为首的一个手中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而且不断的往下滴着什么,因为阳光的刺眼,我没有看清他手中到底拿着什么。敌人的骑兵迈着整齐的步子向我们走来,单那气势,就让我们所有人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你们主帅的儿子是个英雄,我们敬佩他。告诉克拉苏,帕提亚绝不会向罗马低头!”
为首的那个骑兵说完就将手中的东西朝着我们丢了过来,那东西在空中翻了几个滚,然后落在了我的脚边。
我定眼一看,随即脑袋便“唔”的一声,整个人楞在了原地。
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一千步骑兵的将领,我们主帅儿子血淋淋的头颅。
我的身体一阵发麻,脑海中不停的闪过之前看过的一部纪录片。
“卡莱!!!”
克拉苏军团的坟墓,卡莱战役。
我们都会死,在这场战役里我们会像一大群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帕提亚人屠戮。
而我们的将领,罗马共和国末期的三巨头,克拉苏也会在这次战役中被斩杀。他的光辉将不复存在,而我们也将成为他最后的陪葬品。
“列阵!”
“呼哈!”罗马方阵再次举起了盾牌,而帕提亚的重骑兵也蓄势待发准备发起下一轮猛烈的攻势。漫天箭雨接踵而来,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被射杀。
远处的山丘上帕提亚人的骆驼部队正源源不断的向他们的弓骑兵运送着弓箭。我想克拉苏应该知道,想活下来,就必须消灭对方的补给部队,那数百头骆驼。
“呜”号角声响起,我身边的这个方队开始慢慢的后撤,我知道克拉苏要派人去摧毁那些补给了。
我们这个方队大约有二百多人,领队的是一个同样头戴横鬃的士兵,听我身旁的人说,这种士兵叫做百夫长。通俗的说就是这支部队的总指挥。
我随着我的方队走到了山丘之后,在这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身中箭矢的伤兵。还有一座威武的军帐,我想克拉苏应该就在里面吧。
我心里有一种冲动,那就是跑到克拉苏面前,告诉他,此战必败。但是我根本没有机会离开方队,因为害怕我的脚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就如同行尸走肉般被后面的人推着向前走。
方队两边走着很多身穿红袍的士兵,这些士兵是军团执法队,专门处理那些临阵脱逃的士兵。我知道我如果离开方队,那那些执法队手中的短剑会毫不犹豫的刺入我的胸膛。
打消心里的这种冲动,我被推推搡搡的挤到了远离山丘正面战场的另一边。
在这里,至少聚集了上千余名步兵,还有诺干骑兵和布衣步兵。他们和我的命运一样,是用来充当敢死队去消灭那些补给部队的。
负责我们的百夫长面无表情,他手中拿着一只金黄色的木棍,木棍上面是一个展翅高飞的雄鹰。在场所以的士兵看到这只雄鹰,脸上的恐惧的神情纷纷变得坚定。
这只雄鹰就好像他们的信仰一般,激励着在场的所有人。
百夫长看着我们嘴里不知道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然后便径直朝我走了过来。